第74章
   
   
   
   
	  路灯的光晕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勾勒出一道近乎完美的侧脸轮廓。
  应拭雪小跑着跟上来,手里还拎着刚从便利店买回来的热可可。
  少年鼻尖被夜风吹得微红,呼出的白气在寒夜里散开,像一团小小的云雾。
  “Give me keys.”
  商言伸手,嗓音低沉,带着工作一天后的微哑。
  他今天和英国那边开了一天的会,语言系统也没切换过来,疲惫的大脑就这样说出来这句话。
  应拭雪一愣,睫毛轻轻颤了颤,本能地接上了商言的话:
  “Now?”
  商言微微蹙眉,显然没理解他的迟疑:
  “Yes.”
  下一秒——
  应拭雪踮起脚尖,双手捧住商言的脸,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商言怔住。
  少年的唇瓣柔软温热,带着一丝热可可的甜香,一触即分。
  应拭雪退开后,耳尖已经红透,却还强装镇定地眨了眨眼:
  “给、给你了……”
  夜风突然变得安静。
  商言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低笑出声。
  他抬手,修长的指尖轻轻抚过自己的唇,眼底浮起一丝玩味:
  “我要的是钥匙(keys)。”
  应拭雪:
  “……?!”
  “但你给的kiss,也很不错。”
  商言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将少年完全笼罩,低沉的嗓音里带着蛊惑般的笑意:
  “我也收下了。”
  他的手掌贴上应拭雪的后腰,微微用力,将人抵在门板上。
  另一只手从应拭雪的风衣口袋里摸出钥匙,金属碰撞的轻响中,他俯身靠近,鼻尖几乎贴上应拭雪的——
  “不过,既然误会了。”
  商言的呼吸温热,拂过少年发烫的耳垂:
  “那就误会到底吧。”
  钥匙掉在地上,无人理会。
  夜风卷起一片落叶,而门廊下的吻,比热可可还要甜。
  ——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书房,将红木办公桌披上一层暖金色的轻纱。
  商言正垂眸审阅文件,钢笔在纸上划出沉稳的沙沙声。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衬得下颌线愈发凌厉,微蹙的眉心在阳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睫毛低垂时,像两把小扇子,在冷白的皮肤上落下细密的倒影。
  应拭雪趴在沙发扶手上,百无聊赖地晃着腿。
  少年穿着宽松的白色卫衣,领口歪斜地露出一小片锁骨,发梢还沾着刚洗完澡的水汽。
  他盯着商言看了半晌,突然起了坏心思。
  “商言——”
  应拭雪拖长音调,像只耍赖的猫:
  “你爱我,我爱你。”
  钢笔尖在纸上微微一顿,商言头也没抬,只是很轻地点了下头。
  应拭雪眼睛一亮,立刻得寸进尺:
  “我爱你,你爱我。”
  这次商言连头都没点,只是钢笔在签名处多停留了一秒,墨迹微微晕开。
  少年不满地嘟囔,赤脚踩上地毯,悄无声息地蹭到办公桌边。
  他俯身,双手撑在桌沿,鼻尖几乎贴上商言的侧脸:
  “你爱我?”
  男人终于抬眸。
  阳光从他身后洒过来,将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凤眼映出浅金色的光。
  他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捏住应拭雪的下巴,指尖轻轻蹭过应拭雪柔软的唇瓣。
  “想要我说?”
  商言的声音低哑:
  “亲一口就告诉你。"
  应拭雪耳尖瞬间红了。
  他下意识往后缩,却被商言扣住手腕。
  男人的掌心温热干燥,指腹有常年执枪留下的薄茧,摩挲在皮肤上引起细微的战栗。
  “我、我就是随便问问,你怎么还当真了。”
  应拭雪结结巴巴地辩解,视线飘向窗外。
  商言低笑,松开他的手继续批文件:
  “那就别闹。”
  应拭雪不甘心地绕到椅子后面,突然伸手捂住商言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睫毛在掌心轻颤,像蝴蝶振翅。
  商言任由他胡闹,甚至配合地往后靠了靠:
  “偷吃草莓蛋糕的小混蛋。”
  “才没有偷吃!”
  应拭雪松开手,气鼓鼓地指着嘴角:
  “我明明擦干净了!”
  总不能是商言亲一口就尝到了蛋糕的甜味吧。
  话一出口就意识到上当,应拭雪涨红着脸想逃,却被一把拉坐到腿上。
  商言单手环着他的腰,另一只手从抽屉里拿出个丝绒盒子:
  “生日礼物,提前给你。”
  盒子里是枚祖母绿戒指,与商言手上的是一对:
  “这是我们家的祖传戒指,过去这枚戒指在她的手中,我想它现在应该属于你——我的妻子。”
  “所以现在。”
  商言捏着他的指尖把戒指套上去:
  “能安静会儿了吗?”
  应拭雪盯着戒指看了足足几分钟。
  阳光在钻石上流转,晃得他眼眶发热。
  他一直以来都追逐,好像最后都得到了回报,他的爱人终于认可了他。
  应拭雪忽然转身,捧着商言的脸重重亲了一口。
  但他是永不知足的恶鬼,他一定要听到那三个字。
  “现在能说了吗?”
  应拭雪的小鹿眼亮得像星星:
  “你爱不爱我?”
  商言眸色一暗,扣着他的后脑加深这个吻。
  二人温柔的气息交融,应拭雪被亲得晕乎乎时,听见耳边沙哑的答案:
  “点头一千次,不如做一次。”
  钢笔滚落在地毯上,文件散了一桌。
  窗外树叶飘落,而书房里的温度,比阳光还灼人。
  第51章 引诱
  商言出差的前一晚, 应拭雪睡得格外沉。
  凌晨四点,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
  商言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拨开应拭雪额前的碎发, 目光落在他恬静的睡颜上。
  应拭雪侧脸陷在枕头里,睫毛投下一小片的阴影, 呼吸均匀而绵长, 完全没察觉男人的动作。
  商言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个微型监听器, 只有纽扣大小, 精密得几乎看不出电子设备的痕迹。
  他垂眸,指尖轻轻挑开应拭雪睡衣的纽扣,将监听器贴在应拭雪锁骨下方的位置——
  那里靠近心脏, 能清晰地捕捉每一次心跳和呼吸。
  也是让他获得安全感的来源。
  “两天。”
  商言低声说,指腹在监听器上轻轻一按, 蓝光微弱地闪了闪, 随即熄灭:
  “别乱跑。”
  商言不是变态。
  他只是因为苏缪的那一刀, 太担心了, 他原本想带着应拭雪一起出差, 24小时“保护”应拭雪, 好在好友劝住了他这个偏执的想法。
  商言俯身, 吻了吻应拭雪的眉心,起身时却对上了应拭雪微微睁开的眼睛。
  “商言?”
  应拭雪迷迷糊糊地唤他, 嗓音里还带着睡意。
  商言面不改色地替他掖好被角,丝毫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
  “睡吧。”
  应拭雪含糊地“嗯”了一声, 翻个身又睡着了,似乎完全没发现方才的动静。
  商言站在床边看了片刻,确认他呼吸重新变得平稳后,才拎起行李箱悄无声息地离开。
  监听器传来的第一声, 是清晨七点的闹铃。
  商言正在海外分公司的会议室里,西装革履地听着季度汇报。
  耳机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接着是应拭雪带着鼻音的嘟囔:
  “……好困。”
  财务总监正说到关键数据,却见主位上的商总突然抬手示意暂停。
  所有人屏息凝神,以为他要发表什么重要意见,却见男人只是微微侧首,像是在专注聆听什么,冷峻的眉眼竟透出一丝罕见的柔和。
  耳机里,应拭雪趿拉着拖鞋走进浴室,水声哗啦啦响起,夹杂着少年五音不全的哼唱。
  商言唇角微扬,指尖在会议桌上轻轻敲了几下,示意汇报继续。
  可商言看不见的是,浴室镜子里的应拭雪,正盯着自己锁骨下方那个几乎看不见的小装置,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中午,商言刚结束一场谈判,手机震动起来。
  监听器传来碗碟碰撞的轻响,应拭雪似乎正在厨房折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