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小夫郎被他包裹得严实,反而没事。
小夫郎知道他舍不得用,便只在皴口处薄薄涂抹了一层,又把罐子盖好,塞进自己的斜挎包里,“买给你的,但是放我这里,我会每日早晚监督你用。”
小挎包是黎源找李婶缝的,不想变成小夫郎的宝贝,店家是个眼尖的,看见后向两人讨要样式,黎源倒是无所谓,哪知小夫郎小气得很,不给店家看,还用斗篷将小挎包藏得严实。
娇气任性的模样一览无余。
店家也聪明,取来一个小罐,“这个摸到脚后跟治皴口最好,小哥让我看看可好,保证不做一样的,你再疼疼你家男人?”
此话一出,满室小娘子们发出抑制不住的偷笑。
小夫郎顿时满脸通红,可神色不见半点羞涩,反而有些小傲娇,装模作样取下小挎包给店家,换得一罐抹脚后跟的膏脂。
他又说,“我可以给你画花样,但你每卖出去一个扣去成本要分我一成银钱。”
店家有些不高兴,“一个布包能值多少钱。”
小夫郎却说,“我画的花样值钱,每个花样只做一个,你拿去江安城卖,一个卖一两银子。”
店家瞠目,“小哥真会说笑,什么布包值这个价。”
小夫郎并不怯步,神态清冷却不倨傲,“你若在江安城有认识的香粉店或衣行,只找贵的那种,搭配成衣或丝帕,就不止一两银子,你先做五个,若是卖不出去,我全买了。”
店家也是个脑子活的,不管小哥说的真与假,至少他不亏。
“那小哥什么时候给花样子?”
“你有纸笔我现在就画给你。”
店家听闻有些失望,只当小夫郎是个没见识的花架子,但已经开口不好反悔,引着小夫郎前往内室,黎源也跟着进去。
待小夫郎画好,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他又在纸上标注各类丝线颜色的搭配,然后才交给店家。
店家早已对小夫郎改观,光这图形式样就不是普通人能想出来,他细细思索一番对小夫郎行了礼,“那小哥就等老夫的好消息。”
两人又去买了窗花布料等物品。
“怎想到赚零花钱?”
小夫郎想了想认真回答,“刚才也是灵机一动,黎哥哥说过我也是男儿,不拘着我同其他夫郎那般,既然如此,黎哥哥靠着所学种植灵芝赚钱,我为何不仗着自己所知也赚些银钱?”
黎源深感欣慰,他正是希望小夫郎不要被夫郎的身份所限,还如往日那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珍珠往后赚大钱了想做什么?”黎源逗弄小夫郎。
小夫郎弯起眼睛,“哥哥说明年要修个有地龙的浴池,那珍珠就修幢屋子,像李婶家那般最终变成三进三出的院子?”
黎源心中一片火热,也不知小夫郎如何看出他有再造屋子的想法,现在的屋子不算大,两人住刚刚够,因为年前才翻修,大可不必再造房屋。
但这间房屋对黎源来说还是有些逼仄简陋。
至少离他想象的相去甚远。
只是考虑到来年要跑趟京城,黎源才将这个想法按在心底,没想到还是被小夫郎看出端倪。
黎源将独轮车重新整理,腾出一个角落,“坐上去,哥哥推着你走。”
小夫郎没有拒绝,他倒坐着,离黎源近,抬手就能摸到黎源的眉梢,又方便说话。
“那哥哥等着珍珠的新房子。”
一直推到糕点铺,两人还说说笑笑。
店铺老板已经见怪不怪,见到两人就推荐新出的宫廷酥,这些都是逢年过节才有的精巧东西,两人称了好几份让老板仔细包裹。
老板知道他们拿来送人,包裹时用上红棉线,看着特别喜庆吉祥。
回家后黎源研好墨等着小夫郎写春联。
“哥哥想写什么?”
黎源对古诗词可没什么研究,“你写吧,寓意好便行。”
想了想又说,“你是不是会狂草,就写那种一般人认不出的字体。”
小夫郎挽袖提笔,“为何?”
黎源鸡贼说道,“你写给自家的定然是最好的,被旁人看了模仿去便不好,天上的神仙往下一看,就我们家与众不同,说不定就顺了我们的心意。”
小夫郎抿嘴直乐,待脸上神色尽收,提气挥笔,一气呵成,黎源凑过去看了看,看不懂看不懂,真的看不懂。
小夫郎又写了几副春联送给相好的家庭,村长家尤爱隶楷,小夫郎便给他写了副隶楷的春联。
村长想着返乡子侄的话,内心忧愁。
真想贴,又舍不得贴,还担心贴了引来乱七八糟的麻烦,好在老人家面子大,改天又向小夫郎求了副其他字体的春联,才彻底开怀。
自此,上门求春联的人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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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源把灶君画像贴到厨房墙上,又把供果酒菜糖摆好,跟小夫郎点燃香开始祭拜灶王。
等纸钱燃起来时,黎源念叨着希望来年五谷丰登,做出更多美味佳肴,把小夫郎喂得白白胖胖。
小夫郎在旁边笑着抚摸怀里的阿紫,“哥哥真喜欢白白胖胖的?”
小夫郎最近吃得好睡得好,婴儿肥又出来些许,身上穿着群青色棉袄,下面是条桃夭色棉裤,因在家穿,黎源也不管合适不合适,反正找李婶做好后,小夫郎穿也得穿,不穿还是得穿,式样还是这年代的式样,只是简化了一下,黎源不会大肆改动,不然被人以为是什么奇装异服。
何况黎源觉得传统服饰十分漂亮。
反正小夫郎穿着这一身可可爱爱,更显得皮肤白乎乎,也不会给人太瘦的感觉,他穿长袍斗篷时反而会被拉得修长纤细。
“现在这样就很好,就是……”黎源凑到小夫郎耳边说了句荤话,小夫郎的耳朵一点点染红,长哪里又不是他说了算。
随着个子越来越高,黎源在他眼里不如往日看着高大,他倒不觉得现在的黎源有什么不好,黎源身上每一处他都喜欢,晚上搂着对方睡觉很有安全感。
何况黎源高大的形象早已印入心底,那是什么都更改不了的。
两人祭完灶王开始贴窗花,原先不觉得,贴上后顿时多了一分喜庆,黎源又在院门外,主屋屋檐下各挂了两个红灯笼,等三十晚上就要放蜡烛进去,燃一宿才好。
年轻人心痒好奇,等不到年三十,当夜就在卧室窗户下挂了个红灯笼,小夫郎也舍得拿出一只蜡烛燃在里面,真是过足瘾。
也是今日去镇上赶集黎源才发觉这年代的物质生活十分丰富,只因是乡下才显得有些匮乏,等开春后有机会还是要带小夫郎去县城或者江安城逛逛。
“哥哥,明日做什么?”小夫郎的声音有些模糊。
黎源皱着眉头细想,早已规划好的思路此时飘忽不定,好半天才抓住思绪,“明日扫房,后日冻豆腐,再是炖猪肉,宰公鸡,我们只有一只公鸡,杀只母鸡……唔……”
黎源看着小夫郎的发丝顺着发顶一层层铺开,窗外悬着的红灯头透过窗纸把室内映出橘红色的光。
小夫郎说比夕阳还美几分。
他抬手抚摸着小夫郎的秀发。
小夫郎微微抬起脸,露出挺秀的鼻梁。
抱腹松散地挂在身上,那张白净漂亮的脸上带着娇憨,漂亮的猫眼却隐着一丝妩媚。
他微抬眼看着黎源,红润的嘴唇有些潮湿。
黎源的胸膛微微起伏,粗糙的指腹顺着脸庞一路滑落至小夫郎的下颌。
“珍珠……”黎源喃喃低唤。
漂亮的猫眼越眯越细,小狐般紧紧盯着黎源。
等黎源再起身,他眸色深沉地拉起小夫郎,小夫郎刚刚搂住他的脖颈,两人便缠吻到一起。
好半晌,黎源松开满是汗渍的手,拂开小夫郎的发丝,附耳低语。
小夫郎羞涩得蜷缩起脚指头,却还是点点头。
当他被黎源科普这两个数字在床帏间如何运用时,真是被黎源那个世界的大胆开放惊呆住。
黎源却说都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小夫郎只是单纯的单纯。
两人折腾到大半夜,窗外正是连绵不绝的大雪。
懒得顶着寒风去清理,用棉纱擦干汗渍后,拥着彼此入睡,黎源昏昏欲睡时听见小夫郎轻声说道,“哥哥,我怎觉得还是有些不满足。”
黎源不做他想,“十八九岁正是兴头大,过几年就好了。”
“是吗?”小夫郎幽幽看着黎源。
他相信黎源是宠他爱他的,但是为何会若即若离,又为何不真正要了他?
小夫郎轻轻抚摸黎源的眉眼,他希望黎源离不了他,心里身子都离不了那种。
就像他离不了黎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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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坊出年前最后一次豆腐,黎源要得多一大早赶去取豆腐,他是常客又是同村人,拿着第一批豆腐豆浆和豆制品出门时,十里八乡的其他人才慢悠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