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没 第63节
黑沉沉地罩住她。
“别动,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孟秋惊悚地停下来,不敢再推他。
这个酒比红酒上头快,压根没给她多少反应时间,她就觉得太阳穴开始涨,心率也不齐。
所有情绪都被酒精放大,孟秋受够了压抑的安静,埋着许久的恼意也被酒用了放大镜,没什么好腔调:“为什么要给我喝酒,不喝我也可以回答你。”
“现在我不说了。”
小姑娘鼻息已然变得急促。
赵曦亭长指抚向她的脸颊,沿着酡红的边缘轻轻游移,“嗯,喝完不装了,会凶人了。”
孟秋抬手把他的手拂掉。
赵曦亭很有耐心地重新放上来。
她把头歪到一边不让碰,没一会儿,他的手指又原路折返。
他看着她垂下一点的睫,问:“今天吃什么了?”
酒精的热意已然涌上来,孟秋有些难以招架,但她还有力气,和他怄上了似的闭口不答。
赵曦亭单臂抱着她,另一只手去拿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捏着她脸颊,渡到她嘴里。
孟秋本来使不上劲,生理自然的反应,怕呛着下意识就咽下了,头沉更厉害了。
赵曦亭的嗓子清润和煦,“吃的什么,告诉我。”
她一只手放在额上,手背的皮肤一片滚烫,轻声说:“我想睡觉,赵曦亭。”
赵曦亭疼爱地摸摸她的头发,“先完成任务。”
“说完我就让你上去睡。”
孟秋眼睛有点叠影了,闭起来,强撑着赵曦亭背后的沙发面,浑身软绵绵,精神终于放弃抵抗,只想快点结束。
“法……餐。”
赵曦亭看出她的松动,继续下一个问题,“你选的,还是他挑的?”
孟秋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赵曦亭捏着她下巴,把她的头抬起来。
孟秋半眯缝的眼睛看到他的黑眸,本能地清醒过来。
“他挑的,他前女友喜欢。”
小姑娘的唇艳得像大雪天探出一片的红梅,她太热了,隔一会儿就伸出舌头滋润那片皮肤,赵曦亭手指压上去,问:“渴吗?”
孟秋点点头。
赵曦亭指腹从她唇边挪开,靠近她,继续问:“为什么给赵秉君发消息?”
孟秋原本没那么想喝水,他一暗示,就渴得厉害,可是他还问她问题,不给她水喝,她有点不想搭理他。
赵曦亭忽然俯身亲上她,缓慢地磨了一阵,唇贴着她,“渴的话,自己来。”
孟秋神志不清地揪住他领子。
赵曦亭唇舌一点一点带领她,她跟着他走,他们缠了好一会儿。
这几乎是他们之间第一个真正的吻。
他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把她拉下来,不让她继续。
“先不喝了。”
“回答我的问题。”
“为什么是赵秉君?”
孟秋越发渴得厉害,是从身体最深处燃上来的,眼睛迷离,歪着身子想找水,她凭感觉找到刚才安抚她的地方,刚贴上去就被人捏着脖子拎开了。
赵曦亭眯眼审视她,像个不善宽恕的审讯者,秉公执法,嗓音平缓:“不乖,先回答问题,才有奖励。”
孟秋听到他这样的声音,委屈得想哭,心脏一抽一抽的难受。
她有点分不清是因为恐惧扩散了,还是因为别的,又或是酒精作祟。
她有点拦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赵曦亭亲了亲她满出来的眼泪。
“我换个问法。”
“你求助他,并不是因为他在你心里可靠多于我,而是我身边的人,你只认识他,对不对?”
赵曦亭伏在她耳边,“是么?”
孟秋在心里默读了一遍他的问题,迟钝地一字一句理解,在今天晚上之前,她和赵秉君完全不熟,哪里来的可靠呢?
但赵秉君说要送她走,她对这件事是有些希冀的,也希望他是一个可靠的人。
可是……
这个句子里,赵曦亭没有提到出国,她说的是她发消息的事。
那赵曦亭说的这句话就没什么问题。
她分析完逻辑顺序,点了下头,说:“是。”
赵曦亭听完她的回答,抱着她,脸埋在她头发里呼吸绵长,好一阵没有说话。
像是庆幸。
孟秋在他深长的气息里,心脏像被针戳了一下。
迷迷糊糊的想,如果她说不是,他是不是会把她关起来,像关小动物一样,再也接触不到外面。
她只是和赵秉君联系一下,连宿舍都回不去了。
假使知道她有别的可依靠的人……她要依靠赵秉君出国……
她理智挣扎着活过来,又惊又凉,还好她没说,稍许酒醒了,只是身子还沉得厉害。
赵曦亭爱怜地啄了啄她的唇,把她公主抱起来,往楼上走。
孟秋浑身没力地埋在他胸口,神经麻木极了,没什么紧张或者担心的情绪,只想质问他:“赵曦亭,你给我喝这么多酒,是想睡我吗?”
赵曦亭脚步停下来,低头看她顿了一下,似乎在笑,“今天就算是你把我脱光了,我也不会动你。”
“你不清醒的话,我多吃亏。”
第29章 浸泡
◎你的。◎
从寝室搬出来后,赵曦亭让人把孟秋东西挪到了嘉琳悦墅。
也不大多。
都是书和资料一类,生活用品他让人重新添置了一套,不让她费劲挪来挪去了。
孟秋请葛静庄和乔蕤去吃一家中东菜,解释为什么突然搬走。
吃中东菜的建议是乔蕤提的,她非说皮塔饼蘸什么奶油特别香,吃一次就能上瘾,而葛静庄则是冲烤肉去的,两人目的不同却一拍即合。
想是餐厅味道挺地道,正正经经中东风味,门口有几个阿拉伯人在抽水烟,孟秋还没走近,就时不时看一眼,不过只是全然善意的欣赏,没冒犯的含义。
不管在哪个地方,她都长得并不平凡。
葛静庄吃肉吃到一半,对孟秋说,“看我新打了耳洞,一只打歪了,天天喷酒精都不见好。”
乔蕤笑说:“你是没看见她打耳洞那天龇牙咧嘴的样儿,打之前心血来潮跟勇士似的,我以为多不怕疼。”
孟秋看不出来什么,只看到挺精致的银钉子塞着,她问:“什么时候打的。”
葛静庄摸了摸耳垂:“你请假那几天。”
服务员上菜,她给三个人分了分布丁米饭,“你男朋友挺不地道,偷摸就把你拐跑了,也没见来给娘家人示点好。”
乔蕤看了眼孟秋手上的镯子,孟秋实在已经很低调,衣服鞋子还是原来那些,连包都没换一个,但就这一个镯子,已经顶了千言万语。
背景绝对深不可测。
她笑说:“你有什么好见的,指不定人家挺忙,对秋秋好才是真的。”
葛静庄天真地挪过视线,问:“他很忙吗?”
“那你还住出去?”
孟秋难免想起他这几天的行为。
赵曦亭有时候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但一到晚上,或者她没课的时候,总能冒出来。
裕和庭来回不方便,他大发慈悲,孟秋住到嘉琳悦墅,他每天都到嘉琳待一阵。
偶尔闹得晚一点,他也住那儿,但他一有撩她衣服的想法,孟秋就开始求饶。
她说她愿意的,但是再等等,赵曦亭似乎有和她天长地久的意思,回回都肯放她一马,有次他闭着眼睛腻在她身上问,是怕疼么?
孟秋只说,就是再等等。
没告诉他,她在等一本护照,和一张入境许可。
葛静庄叫了声孟秋的名字。
孟秋思绪回笼,温声说:“谈不上忙不忙。”
她看了眼菜,催促说:“多吃点呀。”
葛静庄看了眼她的镯子,今晚她看了镯子好几次,张了张唇,想问什么,又咽了下去。
付账的时候孟秋看到了赵曦亭给她绑的卡,没动,用了自己的。
她们又去逛了商场,乔蕤看到稀奇古怪的粽子糖,买了好几包,孟秋才想起来端午快到了。
乔蕤嘴上说讨厌弟弟妹妹吵闹,一到年节,又总是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