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脑海中出现谁都可以。
  性幻想只是幻想。
  只要她自己舒服,是他也无妨。
  只是越清舒发现,她经常想起来的,就是岑景把烟灰抖落在她胸口的时候,她喜欢他把她弄痛、弄脏,也喜欢他把她搞得凌乱不堪。
  反正谁弄的谁负责。
  岑景很会处理。
  这么看来。
  她其实不适合太过于温和的交往对象。
  越清舒继续往外面走,就着九月的风,还记得两年前的九月,她还跟岑景腻腻歪歪的。
  当然,那也是她给岑景营造的假象之一。
  她很爱,也一定不会离开的假象。
  时过境迁,相似的季节,同样的一条路,也还是同样的人,却又是什么都变了。
  越清舒一路走到家门口的便利店,从头到尾没有回过头。
  她其实什么都没有想买,毕竟刚才借口出来买东西,只是为了跟岑景简单谈话。
  越清舒本来只想在收银台附近买个口香糖敷衍一下这段行程,她伸手去拿的时候,发现这里依旧是把口香糖和避孕套放在一起售卖。
  片刻思考。
  越清舒顺手拿了一盒避孕套,001极薄的。
  她比较喜欢这款。
  最近倒是没什么想法,但其实也可以备上,万一她哪天转角遇到爱了呢?
  毕竟人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突然跟别人上床。
  就像她和岑景。
  越清舒现在都还记得自己第一次下楼买套的时候的迷茫,还有接吻到激烈的部分时要下楼买作案工具。
  成熟的猎手应该备好随时可以做坏事的工具。
  只是她的薄开衫没有口袋,越清舒只能买了个小购物袋拎着走,出来的时候突然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
  等会儿到家被妈妈查岗怎么办?
  她从便利店出来,还没想好回家后如何辩解,越清舒抬眸,一眼看到站在路边安静等待的男人。
  他的手指间还夹着一支烟。
  越清舒突然心跳一快,她有考虑过岑景可能会跟上来,但在这一刻来临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慌张。
  毕竟。
  越清舒也不知道岑景到底会做什么。
  他们之间,现在太平静了,平静才是最可怕的,好像只有激烈的争吵和爆发才符合他们俩的相处之道。
  但越清舒最终只看了他一眼,眼神寡淡,随后擦肩而过。
  刚走过他身侧,下一瞬。
  越清舒的肩膀被人紧紧握住,跟上午他握住她房间门框那样,手指不断用力、收紧。
  她做好了迎接狂风骤雨的准备。
  却只是听到他问。
  “越清舒。”
  “这两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第87章
  [the eightieth-seventh day]
  -
  有没有想过他?
  越清舒觉得这其实也是一个悖论。
  只是想起, 还是思念?
  若只是想起,在过去的两年里,她当然会想起他, 有关他的一切其实她都记得。
  但思念不同。
  思念让人怀念过往的瞬间,也想要跟对方见面。
  越清舒站在原地思虑片刻, 她的回应冷淡, 但也算清晰:“很少。”
  不是没有。
  但其实这样的回答才是让人最难受的。
  若是直接说没有, 倒是有要掩饰和假装绝情的嫌疑, 但越清舒承认有,只是很少。
  她的感情像是被无数次注水、冲淡的柠檬水, 还有一点点余味, 但其实淡得跟白开水差不多, 到最后, 一定会一切都荡然无存。
  岑景垂眸看着她,把手里的烟扔进了垃圾桶。
  两人之间沉默良久。
  “我们, 重新开始吧。”岑景忽然说。
  越清舒有些意外, 但好像也不算特别震惊, 其实她能感觉到的, 自己走之前, 岑景的确在这段感情里付出了真心。
  他是认真地想要跟她在一起。
  一直到现在, 也是这样认为。
  可这有什么用呢?对越清舒来说是没有意义的。
  “我没有跟你开始的打算。”她说。
  越清舒手里拎着口袋觉得不舒服, 很想揣进口袋, 却又没有衣兜。
  最后还是岑景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
  由他“藏”起来。
  早就应该说的话,轮到今天才说, 岑景毕竟是个聪明的成年人,越清舒本以为这些话是不用说的。
  她这个人不喜欢说难听的话。
  他明明知道,却依旧把她拦了下来, 问了一遍又一遍。
  越清舒突然想起两年前的自己。
  无情的人总会嘲笑深情的人,就像当年她明知道岑景不会喜欢自己,不会有所回应,她的这场暗恋注定没有好的结果。
  她还是如此义无反顾。
  义无反顾地喜欢,义无反顾地靠近。
  现在。
  轮到她来做这个无情的人了。
  原来被人纠缠是这样的感觉,他们之间倒是说不上会讨厌对方,只是会在这种明晃晃的时候觉得——
  可笑、幼稚、虚无。
  还有,一点点的自傲的虚荣心。
  被岑景这种人喜欢了啊,她也会想,那我可真有点本事。
  越清舒说完这句,直勾勾地看着岑景,就像那时候他问她那样。
  越清舒的眼神里充满戏谑:“你真的爱上我了,是吗?”
  岑景垂眸看着她。
  他反问:“难道你觉得我说的表白和对你的好都是假的?”
  “不。”越清舒摇头,“不是很明显吗?正是因为我在赌你的真心,所以我才对你不告而别。”
  “我不纠缠这件事。”岑景说,“也不需要你跟我解释离开的理由,我可以不在乎过往的两年,只要——”
  只要我们把故事重新谱写。
  但越清舒突然撇开头,她轻笑,语气里多了几分凛冽。
  “你可以不在乎?”
  “岑景,你凭什么在乎,有什么资格在乎?”
  “难道我还要对你的原谅和不计较感恩戴德吗?”
  越清舒知道刺哪里最疼。
  因为她自己在同样的地方被刺痛过。
  她看着岑景高大却又有几分摇曳的身影,言语化作利剑,直接刺向他的心口。
  “你用什么身份说这种话?”
  于公于私,他都没有任何可以说这个话的身份。
  在职场上,他是她的老板、导师,但越清舒每一步路都是合规的,她正常走流程,正常完成项目正常离职。
  在生活上,他只不过是她那见不得人,需要藏起来的、没有话语权的炮友。
  岑景看着她尖锐锋利的神情。
  这场秋天的风让人的嗓子发干发涩。
  他以为他们是各取所需,以为那是越清舒想要的一切。
  现在想想。
  当初的她,也是这样一步步走下来的。
  “越清舒,你对我可谓是拿得起放得下。”他这句话的意义不明朗,只是阐述,没有谴责。
  她比他洒t脱。
  岑景这个人,早早地学会了很多道理,比同龄人更加聪明、知趣,也比其他人更会运筹帷幄。
  可在越清舒这个小他八岁的人面前。
  一切都荡然无存。
  他没有她那么清醒。
  越清舒不听这茬,呛声道:“那是因为我彻彻底底地拿起来过,我们没有可比性。”
  拿得起、放得下。
  这句话是对拿起来的人说的。
  感情的重量不是嘴上随便说说就能掂量的,到底几分重,又经历了几分痛,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但这句话也有些把岑景惹恼。
  他的嗓间含着刺,“在你心中,我没有拿起来过?”
  越清舒还没回答。
  她被岑景摁住肩膀,掐住锁骨,生疼。
  “我没有拿起来过,那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赌我的真心,故意践踏它,现在又说我没有拿起来过?”
  越清舒的眼睛也有些疼。
  她的唇微微动了下:“不够。”
  她觉得不够。
  “好。”岑景被她气笑了,“你觉得不够!”
  短短的几句话,把他们复杂的过往和情绪全都炸了出来,就像是雷雨天气之前堆叠的乌云。
  这一刻,在最剧烈的摩擦下。
  巨响的闷雷和闪电一道而至。
  “你当初要走,我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因为我知道你计划好要离开我。”
  “是。”
  “我们俩开始得是有些不清不楚。”
  “但后来呢?我后来对你的真心在你心中,还是一滩什么都不是的烂泥!”
  便利店门口的灯光非常亮,亮到越清舒可以轻易地看清岑景的每一个神情变化,他漆黑的眼瞳轻颤着。
  一向冷静又满身骄傲的岑景在这时候却红了眼眶。
  他看起来,被人一刀捅到了命脉。
  岑景很少爆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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