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萧拂玉后脑被男人宽厚的手掌垫着,并未察觉到门上的震动,只是闻见声音似有所觉要扭头去看,却被男人扳回来愈发凶狠地吻住。
  耳边只余沈招迷乱狂热的喘息,那气息一声接着一声,是男人为他着迷的无字宣泄,几乎要烫进他的骨子里,缠绕住他,非要与他抵死缠绵不可。
  萧拂玉再也无听到其他任何动静。
  一吻结束,他的唇瓣已殷红肿胀似在滴血,麻木到失去知觉。
  “瞧瞧,说了你一句,急成这样?”萧拂玉平复喘息,唇瓣轻抿,轻轻甩了他一耳光,力道犹如调情,“想造反不成?”
  “不过陛下说得对,陛下只能有臣一条狗,”沈招低头舔舐他的唇瓣,哑声道,“陛下胃口那么小,不需要旁的野男人来喂陛下,臣自会将陛下喂饱。”
  萧拂玉嗤笑:“你怎知朕的胃口大小?朕吃不吃饱难道你说了算?”
  “陛下不知道么?”沈招大手贴在他后腰,低低笑了一声,许是被天子鬓边的香气迷了眼,嘴里吐出来的话也越来越混账,“您每次吃饱后,肚子都会鼓起来,就像揣满了臣的子孙一样。”
  “……”
  这一次萧拂玉没有留手,用尽全部力道,打偏了沈招的另外半张脸。
  “这雷怎么就没把爱卿这张嘴劈废呢?”萧拂玉淡淡道,“不过也无妨,朕最喜欢亲手收拾某些无法无天的乱臣贼子。”
  “跪下。”
  沈招耷拉着脑袋跪下,没敢看他,只伸手去拽他的衣摆,却被一脚踹开。
  萧拂玉走到榻边坐下,漫不经心道:“跪过来。”
  沈招老老实实膝行上前,被他用鞋尖挑起下巴。
  “虽焦了些,倒还能看得过去,”萧拂玉冷笑,“爱卿这是想侍寝了?替朕暖床已经满足不了你了?”
  沈招喉结滚了滚,直勾勾盯着他:“臣瞎说的。”
  “你不想?”
  “臣不想。”沈招道。
  萧拂玉一脚……。
  沈招闷哼一声:“陛下,臣刚被雷劈,身上疼得很。”
  “谁让你找宁徊之的麻烦?”萧拂玉似笑非笑。
  “还不是为了讨好陛下,”沈招试探地圈住他的脚踝,“陛下不想他好过,臣如何能放过他?”
  “朕此刻也不想你好过,”萧拂玉柔声道,“爱卿又要如何对付自己呢?”
  沈招扯下腰封丢到一旁,褪了上衣,转身露出烧焦后鲜血淋漓的后背。
  “陛下想对臣做什么,都可以。”他得意洋洋道,刻意挺直腰背让身后的人瞧清他健硕的腰背,“臣是男子汉大丈夫,没什么受不住的,只要陛下消气。”
  他记得,陛下腰封里就藏了一条软鞭,可等了半晌,也不曾等到陛下的鞭子抽在他背上。
  第96章 沈招最得朕心
  “嘶……”脊背伤口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
  沈招脊背绷紧,扭过头,怔愣了一下。
  “陛下……”
  “怎么,受宠若惊?”萧拂玉捏着瓷瓶,缓慢将金疮药的粉末倒在沈招的伤口上,“朕在你眼里,就是个毫无人性的暴君?”
  沈招薄唇微动,正要说话,他淡淡一笑:“朕的确喜欢当暴君,痛快都是自己的,痛苦都是旁人的。
  但对于讨朕欢心的男人,朕还不至于那般狠心。”
  “被雷劈成这副模样,看你还如何出去见人,这就是你不和朕商量擅作主张的代价,”萧拂玉塞好瓷瓶,丢进沈招怀里,冷冷瞪了他一眼,“还给朕嬉皮笑脸?一日两次,就算你是上云京最有种的男人,也给朕乖乖上药。”
  “所以方才陛下没生臣的气?”沈招握紧了手里的药瓶,兴奋地望向他,“又是和臣调情的新法子?”
  “……”
  萧拂玉略过他没脸没皮的话,说起正事:“经此一事,你应该知晓,宁徊之非你我可随意解决。”
  “朕如今也不想让他这样轻易死了,”他眯起眼,“他身上,有朕想要的东西。”
  既然这书中世界一定要有一位气运之子,为何只能是主角攻,不能是主角受?
  他萧拂玉,才该是气运之子。
  宁徊之该死,也得在失去所有气运眷顾后再死。
  “看来陛下心中已有成算,”沈招道。
  “但朕的法子说出来,旁人都会以为朕是在说疯话,”萧拂玉道。
  “那臣就替陛下杀了他。”沈招阴冷一笑。
  “不愧是朕的好狗。”
  萧拂玉缓缓俯身,指尖恩赐般剐蹭过男人挺拔的鼻梁,笑道,“沈招最得朕心。”
  一炷香后,陛下离开了骁翎司。
  蹲守在屋子外头的骁翎卫纷纷探出脑袋,却见那被雷劈了的男人双手撑在腰后,红光满面大摇大摆走出来。
  “不是说被雷劈得没脸见人了么?瞧他这得意样,难道陛下更喜欢黑一点的男人?那要不……我们也去抹点墨水?”
  “你想找死,可别拉上我们!就算老大来日真的爬上龙榻,那陪嫁的定也是我们这种老实本分的,你心思太多,小心被老大记恨上。
  像老陆,他就被老大记恨上了,日后定是当不成陪嫁了。”
  “嘀嘀咕咕什么?活干完了?”沈招强压下嘴角,凶神恶煞踹了其中一人一脚,“都给我滚去办差,陛下的俸禄是让你们白领的?”
  “……”骁翎卫敢怒不敢言,连滚带爬走了,嘴上不敢嘀咕,心里头却是不服气。
  这还没名分呢,就开始替陛下心疼银钱了。
  ……
  午时,殿试结果贴于贡院前,最前头赫然是宁徊之的名字。
  次日清晨,宫里再次传来天子被巫蛊之术所困,重病拔朝的消息。
  听闻宫中太医皆束手无策,后来请了相国寺的高僧在宫里作法,才知那巫蛊之术藏于上云京西南角,若不早日剔除,怕是危及龙体。
  上云京西南角住着的达官贵人可多了去了,但偏偏宁府就在其中。
  骁翎司派出骁翎卫想要搜查,却被陛下训斥了一番,尤其是那骁翎卫指挥使,还被留在宫中跪了一夜。
  茶楼酒肆里早已流言纷纷。
  “哪里就会这么巧?依我看,那宁徊之定是对陛下使了什么法子!他这状元之位,名不正言不顺!”
  “陛下还不准任何人妄议宁府,可见早已被巫蛊之术迷惑心智,才会一心维护宁徊之。”
  “这么说……陛下刚登基那两年,岂不都是巫蛊之术导致?”
  茶馆二楼的厢房里,宁徊之早已听不下去,愤怒地摔下茶盏,打道回府。
  宫中却是一派祥和。
  “陛下,如您所料,即便坊间对于宁徊之恶言不断,但仍旧会有人失去理智替他辩驳,认为他品行高洁,状元之名不过天命所归。”沈招臭着脸道。
  气运之子,太正常了。
  萧拂玉倚在龙椅上,半垂眼皮,一言不发。
  “陛下?陛下?”沈招疾步冲上前,捧起他的脸。
  却见天子瞳孔涣散眼神空洞,唇中轻声呢喃着:“宁徊之……天命所归……徊之……天命所归……”
  “陛下?陛下!”沈招霎时双眸猩红,牙根险些咬碎,语气凶恶却又舍不得用力去捏捧在掌心的那张脸,“该死的,萧拂玉你清醒点!不准念那个野男人的名字!
  你敢再丢下我一次,我便是死了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最后一句话脱口而出时,沈招自己便愣住了
  然后他就被萧拂玉甩了一巴掌。
  “放肆,谁准你念朕的名讳?”
  沈招捂着脸回过头,面无表情道:“陛下,好玩么?臣快被您吓死了。”
  “朕演得不像么?”萧拂玉笑吟吟瞅着他,“再过几日便要去往无极山祭祀,朕准备在祭祀时演一出好戏给他们瞧瞧,届时爱卿可莫露了馅。”
  沈招舌尖顶过被他扇红的腮帮子,散漫道:“只要陛下莫把自个儿玩脱,臣自当相陪。”
  ……
  与此同时,宁府。
  宁徊之气冲冲走进屋子,手腕一甩关上门,将所有侍从关在外头。
  为何所有都觉得他名不副实?为何所有人都这般恶意揣测他与陛下?!
  巫蛊之术?简直可笑!
  分明从前不是这样的,分明从前所有人都为他不能科举而惋惜,分明从前人人都说——
  凭他的才学,来日若科举定是位状元郎!
  可如今除了陛下,却无一人能瞧得起他!
  宁徊之低头,摸了摸手套下空荡荡的小指,眼底浮起一丝病态的眷恋。
  果然,只有陛下懂他的抱负。
  断他的小指,也只是为了让他听话罢了。
  第97章 陛下是猫,沈大人是狗
  五日后,天子率领文武百官前往无极山祭祀。
  如今虽还未入夏,但日头已算得上火热,伴驾在天子御驾后的文武百官早已闷出了一身汗。
  无极山远在成州,自上云京往西,须赶路七日方可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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