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但有一些东西,却实实在在是变了的。
从上一次的三天断联开始, 陈燃不再是每天都给自己发来消息,偶尔会漏发一天或两天, 像是一种容忍性测试。
即使有发来的什么, 看着也比从前无趣了些, 不会有那种,把“生机勃勃”的自己展示给她看的感觉。
陈燃变得更乖巧了,乖巧得像机器。
还总是用一种喻兰舟看不懂的目光去看她。
此刻, 听到推门声后, 陈燃猛地起身, 按亮小夜灯。
她看到了喻兰舟明显冷淡的表情,顾不上穿鞋便跑下床,走到她面前, 语气低低地说:“你回来啦。”
喻兰舟看到她指尖依旧泛着的水色, 声音很沉地问:“这段时间,你都是自己解决的, 是吗?”
之前还觉得奇怪, 怎么陈燃最近像被削去了欲望一样,原来是没有把欲望用在自己身上。
不是不可以自己解决, 而是, 自己明明就在她身边,但陈燃却选择……
为什么呢?
她紧盯着陈燃, 要她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对不起喻老师, 我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陈燃垂着头,目光不敢直视她。
喻兰舟依旧没说话, 只注视着她,意思是这样的解释还不够。
“因为要准备新的演唱会,压力太大了,”陈燃舔舔有些干涩出血的唇,“不太好频繁地去找您,所以想着,自己先解决一下。”
“频繁?”以前缠着自己要的时候少了吗?
“一两天至少就要有一次。”
确实。喻兰舟的欲望没有那么重。
但现在呢。
陈燃该做些什么呢?
在喻兰舟一直紧盯着她的目光中,陈燃轻柔地扯过她的手,搁在自己腰侧,按压着,抚摸着,声音细柔地喊:“喻老师~”
喻兰舟眼帘一掀,周遭温度都变冷。
要在以前,陈燃肯定就不敢说话了
但此刻陈燃却用指腹碰一碰她左眼眼帘,感受到柔软、细细的经络在跳动。
喻兰舟的双眼皮上不知道什么东西,一小点一小点,亮亮的。
眼睛的形状也好看,眼里那颗红痣也漂亮。
“做什么?”喻兰舟的心莫名其妙地软了一下。
“摸摸。”
喻兰舟从她的眼神中看见了春天包容花朵,看见了初阳融化冰封。
这样的对自己的疼惜,真的是,很久没见过了。
陈燃的手指又向下摩挲过她的唇线,拥抱过来时墨色的发擦过喻兰舟的锁骨,一丝一丝都惹人遐想。
她开口,温软的语气落在喻兰舟身上:“舟舟,今晚……再陪陪我。我需要您。”
陈燃拉她进欲海。
喻兰舟拉开抽屉,发现指套被床上的人一个人消耗了许多。
她看了陈燃一眼,对方刻意别过视线,不敢看她。
这次喻兰舟对她并不算温柔,她不让陈燃闭眼,一定要引着她去看身下。
让她看清楚,两人正在做什么。
陈燃也并未过分羞涩,她一定要把身体的其它一处地方紧挨着喻兰舟的皮肤才算安心。有时是胸前,有时是小腹,有时是腿根,或者是脚踝。
喻兰舟并不讨厌这种接触,相反,她几次都想狠狠捏一捏陈燃的胳膊、脸。
或许像陈燃对自己做过的那样,轻轻咬她、舔舐她。
到最后,喻兰舟看着深陷在被褥中的人重新喘息着释放。她相信,陈燃还喜欢自己。
窗外有烟花绽放,陈燃在被子里轻轻喊她:“喻兰舟。”
“嗯?”喻兰舟也应她。
“新年快乐。”陈燃勾着她的脖子,细细密密地吻着。
“新年快乐。”喻兰舟故意侧过脸,啄着陈燃的唇,随后交换一个濡湿的吻。
又一吻结束后,陈燃看着她的眼睛亮得像月光,对她说:“你再多跟我说几次。”
“新年快乐吗?”
“嗯。”
“留着以后说。”喻兰舟埋在她颈上,陈燃的身体是温暖的,身上的香气和自己的混在一起,很好闻。
但这次依旧和以前不一样。
陈燃依旧没求着再来许多次,便阖上双眼,在床上睡着了。
睡前口中喃喃着,说:“我陪着你。”
陪着我?
好,以后陪着我。
喻兰舟捋一捋陈燃额间的发,仔细为她清理好后,抱她在怀里。
怕陈燃不习惯睡觉的时候开灯,喻兰舟便一直睡在自己不喜欢的黑暗里。
听着陈燃的心跳声,好像也能接受有人一直躺在自己身侧了。
第二天陈燃醒得早,见身侧的喻兰舟眼下有熬夜后的痕迹,牵住她放在被子下的手,问:“你一夜没有睡吗?”
为什么呢。因为在我身边,并不能够感觉到安心,是吗?
“昨天下午时喝了咖啡。”喻兰舟找起借口来,又说,“还是眯了一会的。”
陈燃双手环抱住喻兰舟的腰,头埋进她胸前,久久未松开。
喻兰舟手便在她背后轻轻拍着,问:“怎么了?”
陈燃轻轻摇着头。
早餐时,陈燃举着两个小狗式样的钥匙扣,磁吸了,分开后一贴近,两只小狗便重新紧密地贴在一起。
她凑到喻兰舟眼前,问:“要哪个?”
喻兰舟接过白色的那个。
陈燃便把自己手上那只咖色小狗靠过去,啪嗒一声,小狗贴贴。
陈燃不知是有意无意,也贴近了她的面。
喻兰舟的脸颊微烫,这一天,竟又因为这样廉价的一个钥匙扣而高兴了起来。
-
按照约定,喻兰舟空出五天,与陈燃飞到国外旅行。
在一个景点时,即使戴着帽子围巾和口罩眼镜,她们还是被路人认了出来。
收到目光时,喻兰舟牵住陈燃的手。
但她们虽然在牵手,可却不是十指紧扣,喻兰舟的食指与中指贴在一起,被叠进陈燃的手指缝隙里。
很别扭的姿势,像貌合神离。
喻兰舟看了陈燃一眼,忽然很想把两人的遮掩都摘下来。
她心有不甘。
这种不甘在陈燃反常地不碰她时,更加蔓延了起来。
在酒店房间一起泡温泉时,喻兰舟鲜少收获到陈燃的目光。
但如果是以前,陈燃早就或偷偷摸摸或光明正大地往她这边瞥八百眼了。
直到自己露出些难以言喻的委屈的神情时,陈燃才像意识到了什么,主动贴近自己,才同以前一样。
边向她道着歉,说:“刚才在想事情,有些出神了,对不起。”
喻兰舟渐渐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被陈燃拿捏住了。
毕竟出口伤人的是自己,过去对陈燃态度不好的,也是自己。
到如今,爱着陈燃的,更是自己。
喻兰舟不敢再同她发脾气,也不去询问她为什么。
她只知道,在感情上她依旧不会主动朝谁迈出一步,所以陈燃在两个人最后的这段时间里,掌管对她的感情生杀予夺的权利。而她,听之任之,一旦陈燃撤退了,那她也不会做任何挽回。
-
回国后,陈燃因为要准备在平京的演唱会,所以先飞去了平京。
之后不久,喻兰舟出于工作需要,也前往平京。
她们一同住在喻兰舟送给陈燃的别墅里,陈燃再去陈奚家请教声乐相关的事情时,喻兰舟偶尔也会跟着。
2月12日,元宵节。
清晨去上班前,陈燃把一碗汤圆呈到她面前。
她缠着她,一定要亲眼看见喻兰舟吃下一个柿子样式的汤圆才放心,并说:“以后也要记得吃汤圆,事事如意,平平安安。”
陈燃依旧没提邀请自己去看她演唱会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忙忘了。
她不邀请,喻兰舟也不再提及。
情人节那天早晨,喻兰舟看见陈燃正伏在书桌上写一个什么东西。
她走过去,问正对着她坐着的陈燃:“在写什么?”
“菜谱,在做一些手账记录。”
可喻兰舟分明看到被陈燃藏在书里的信封。
但一直到晚上,喻兰舟也没有收到那封书信。
原来书信要寄予的人,不是自己。
喻兰舟有些受不了陈燃这种,对她时远时近忽冷忽热的态度。
白天的情绪蔓延到夜晚,她再次同以前一样,不能睡好觉。
她隐约觉得,最近她好像记起了什么——
阴暗潮湿的开阔地下室,白色的天花板。一个涂着红色指甲的长发女人。
喻听舟来时见她面色苍白,关切地问:“再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2月15日,陈燃成功举办了在平京的演唱会,回来时,身体像是疲惫到极致,喻兰舟将她从浴室中拖出来,抱到床上,擦干净身体,为她盖好被子。
2月16日。
道熙的扮演者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