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强取豪夺文后躺平了 第63节

  谢尧只笑笑,似乎并不当真。
  回去的路上,玉梨随口提到,“四日后是迎夏节,听说在京城特别有名,我要去凑热闹,夫君知道有什么好玩的么?”
  玉梨实际上是想他陪她一起去,她的低谷有他陪着度过,她也希望她得意时有他见证,也让他看看,他对她的放手,得到了怎样的成就。
  但她又觉这点成就在他看来或许微不足道,或许还觉得她自讨苦吃,不敢期待太多。
  谢尧顿了顿。那日也是送神武军再次北征的日子。
  第49章
  谢尧好似思虑了片刻, 道:“朱雀大街望仙楼不错,我提前替你包下三楼,到时你不必在人堆里挤来挤去。”
  那就是不会陪她去了, 玉梨按下一丝丝失望,笑道,“那就让夫君破费了。”
  到了明月居, 玉梨松开他,丫鬟得了他回来的消息已经送了饭菜过来,玉梨帮着一一摆好。
  心头松快, 玉梨专心陪他用饭,给他夹菜。
  谢尧看着她,满眼柔软, 将眼底的淡淡恹色掩盖,看起来比平日少了许多锋利和威严。
  晚上睡下时, 玉梨也无比主动, 早早沐浴,在床上等他。
  相拥时唤他的字,温柔缱绻, 让谢尧不知天地为何物。
  谢尧最后紧抱着她,唤她的名字。
  “玉梨。”
  “嗯。”
  他唤一声玉梨应一声。
  最后他声音沙哑, 仿佛只剩吐息。
  短暂地一瞬,玉梨察觉到他磅礴的情绪, 她分辨不出是什么, 只是没来由地有些哀伤。
  大概是纵欲过后的空茫, 玉梨觉得还好,她抱着他,与他面颊相贴, 轻抚他的后颈。
  只片刻,谢尧恢复寻常,抱她去清洗,比往日温柔许多,仿佛对待易碎的珍宝。
  洗完抱回来,玉梨很快就拥着他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玉梨起床不久,喜云就进门来,低声对她说,“静羽回来了。”
  她们先前约好了不跟她说花颜坊的事,玉梨与喜云默契地一笑。
  出门见到静羽,发现她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像是还没大好。
  玉梨想让她再休息一天,她朝玉梨福身,“奴婢已经大好了,耽搁了许多日,夫人定是有诸多不便,还请夫人莫怪。”
  静羽微垂着眼,看起来没什么神采,想来是病中萎靡了些,又转回从前那卑微的样子,玉梨看了不忍,想强行留她再休息休息,还未说话,静羽道,“夫人今日出门事宜已经安排妥当,还请夫人先用早膳。”
  玉梨无奈,给喜云使个眼色,先去用早饭了。
  喜云走到静羽身边,上手就碰她的额头,静羽受惊般缩开,眉头紧皱着看喜云。
  喜云惊讶,“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没好全?就在家休息吧,夫人不会怪你的。”
  静羽垂首不言。
  喜云:“你怎么又奴婢奴婢的,说起来我都没问过你,你是卖身到这府上的,还是普通良人?你的家人呢?”
  静羽面色沉静,扯出淡笑,“多谢你关心,我大概就是病中想起故去的娘亲了,没事的,都好了。”
  喜云看着她,还是觉得她笑得勉强,想到她在这府里的时日比她长,恐怕深谙公子脾性,或许见过比她来时那天见过的更加残忍的事,才如此谨小慎微。
  喜云还是劝解道:“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比我好多了,夫人也很想你自在开朗些。像我这样懒的,夫人都没怪罪过,何况是你呢,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只要你不怀恶意,在夫人面前尽可放松。”
  静羽面色好似好了些。
  喜云又凑在她耳边,用很低的声音说,“你没看出来么,公子虽然……但他什么都由着夫人,他再凶,夫人能治他。”
  静羽震惊得嘴巴微张,心里的死沉一扫而空,看喜云面带俏皮的笑,大概她还觉得自己很机灵,静羽都不忍心评价她无知者无畏。
  总之静羽眉间的死气扫去了大半,看起来精神好了些。
  三人准备停当,出府去,挤在小小的青帷马车里,静羽一直垂着脑袋,喜云和玉梨说着小话,她沉默地不说一句。
  玉梨偶尔看她一眼,跟着她这许久了,难道她还不够尊重她么?
  她一直深信,一个人想要发自内心的快乐满足,不是从旁人的嘴里说你很好就够了的,是需要完成大大小小的事务,获得价值感成就感,建立起坚固的自我,任旁人如何评价都动摇不了。
  是以她没有拉着她的手,很是亲昵地,跟她说你很好,你要自信,你要开心。
  那没用。而且静羽心目中自身地位低下,或许只会觉得她虚伪,说这些只是为了表示居高临下的同情。
  可她已经跟着她经历了很多事了,虽然也有不少委屈,但也克服了很多困难,想到那日她被掌掴的反应,玉梨也有些内疚起来,她选择了息事宁人,确实对不起她,或许她心里是怨怪她的吧。
  先前是她能力不足,但她们日子还长,往后还会越来越好,给她最实际的好处比轻飘飘的嘘寒问暖打动人得多。
  到了花颜坊,见到久违的静羽,丽珍来关心了几句,缀在后头,跟着玉梨和喜云去了北屋书房。
  玉梨对静羽道:“你不在这几日,我们做好了新的花色,有五朵,万事都具备了,现在需要去找莺娘来,我们跟她商议迎夏节时如何佩戴,静羽,这事只能你帮忙办,我们都找不到渠道。”
  静羽应是。
  喜云适时把桌旁的托盘拿到静羽面前,丽珍在旁揭开红布,显露出比那红布鲜亮十倍的五朵花。
  静羽惊怔了一下,“这是……叶先生染出的红色?”
  玉梨:“对!叶先生染的,知乐做的,我们成功了,静羽。”
  静羽牵出笑。
  “现在就需要你去找来莺娘,咱们一起挑选五名美人,在迎夏节上,惊艳所有的女郎。”玉梨对她说,“到时,我们花颜坊会再次红火起来,这次我们做了详细的计划书,不会再出纰漏,还需要你去寻找更好的供货商,支撑我们将来源源不断的订单。”
  “到了年底,你跟丽珍喜云她们一样,都能得到一成分红。”
  这时喜云抢话道:“别看我只做些琐事,好像什么没用,我现在在跟着叶先生学染丝线,以后会有很大用处的。”
  “做琐事也是很费心的。”丽珍笑道。
  玉梨也点头表示赞同。
  房里三人都笑了。
  静羽却嘴唇一抿,四五颗眼泪顺着脸颊霎时滚落,玉梨等人笑容僵住,还未反应,她抬袖将眼泪一把擦去,“奴,我太激动了,夫人,时间紧迫,只有三日了,我现在就去寻莺娘。”
  静羽说着就要走,玉梨把她拉住,轻轻抱了抱她,“让你受委屈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没人再能欺负咱们。”
  静羽憋着哭腔,抿唇嗯了一声。
  四日后,迎夏节。
  朱雀大街人满为患,玉梨把花颜坊暂停营业半日,带着店里所有人出来过这个对她们意义重大的节日。
  一行人穿过人潮,艰难挤到望仙楼,到门口听到有人抱怨。
  “今年怎么这挤,往年没有这么多人啊。”
  伙计笑回:“今天是神武军出征的日子,好多人都来送了呢。”
  听得神武军出征,来客松了语气,“那定是要大胜而归了,理当送送行。”
  “对喽,听说啊,宫里的摄政王也要来送!”
  喜云恍若未闻,在前头高高兴兴开路,静羽在后,看不见神色,两个护卫表情也一成不变。
  玉梨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位置是谢尧推荐的,他到底是想让她看见他的身份,还是做好了计划要避开呢?
  玉梨心头猛跳,她还没想过,知晓他的身份该做什么反应,是惊讶无措,还是轻描淡写?他又期待她怎么反应呢?
  显示身份之后呢,是要正式让她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么?那她的生活是否还能维持现状……
  玉梨心中一下乱极了,看着近旁丽珍知乐等一张张喜悦的脸,她的事业刚刚要有起色了,她不想改变现状。
  魂不守舍到了望仙楼三楼,掌柜迎着她们到临窗的雅座,此向在东,逆着朝阳,视野极好。
  掌柜无比殷勤,亲自送来瓜果点心和茶饮,不停说着殷勤的话,被静羽打断,有礼有节给了赏打发了去。
  朱雀大街两侧人流涌动,街中心已经开始戒严,有持长棍的差役将行人往街边拦去,整条大街往前望不见头,往后可见巍峨宫城。
  差役成排往前,不消片刻,将如织人流压在街边,空出中心道路,供神武军出征兵将通行。
  听得窗下人声鼎沸,玉梨心乱如麻,甚至想等会儿不如借口出恭躲一躲。
  玉梨不住暗瞟静羽,静羽肯定早就知晓,可她此时面色寻常,和喜云站在一起说说笑笑,似乎没有紧张或期待的样子。
  侧后方是叶未青和知乐,他们两个倒是更紧张些,是在担心他们的作品到底能不能红火。
  两个老染匠没来凑这热闹,两个小学徒和新来的两名小伙计在窗边吃点心说笑话。
  丽珍在她对面,敏感地察觉玉梨有些不自在,猜测她应当不会为了效果忧心。
  她们认识四个月了,先前丽珍从喜云那里听说过,她和夫人都是溪合县的,去年才嫁到的京城,家主是个富商。
  但丽珍觉得玉梨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仅见过一次面的那位家主,也全然不像富商。
  倒像是跟着那位从边疆崛起的当朝新贵。
  丽珍不会去窥探玉梨想隐藏的东西,却将话题引向朝堂。
  “夫人去年才来的京城,没见过那场兵乱前的京中景象,那时才叫个十里繁华,这朱雀大街当中的道,全是贵族家的四驾马车,那些贵族一出门,奴仆成群,咱们平民看上一眼就要被隔开,可不是今日这般朝廷公务,就普通的出行。那时我夫君说,咱们普通人家的人,还不如权贵门边的一条狗。”丽珍笑道。
  “我夫君是个寒门庶子,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一直想考科举入仕,考了好几年也不中,本来都放弃了,在家中替人抄书,照顾孩子,去年摄政王大开恩科,举了三百进士,比我家夫君还落魄的都中了,眼下啊,他又开始发愤图强,想要考取进士。”
  “有人在京城散步新朝的恶言,我家和我们的邻里,那是一点儿不信的。要我说啊,推翻了那些老蠹虫,真有才干的人才能发挥作用,天下才能繁荣昌盛。新朝上头的君臣都是好汉。”
  玉梨默默听着。这么看来,谢尧在普通百姓心目中竟是个明君?
  不对,丽珍怎么突然跟她说起这个。难道她也是谢尧安排的人……
  玉梨正狐疑,窗外人声忽然加倍喧闹起来。
  玉梨转头,就见黑甲兵士自皇城那边而来,当头几人铠甲耀目,驾马缓行,面目肃然带着凛然煞气。
  乍看一眼令人心惊,却又忍不住再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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