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回民国养弟弟 第29节

  林烬揪紧睡衣领口,真丝面料滑得抓不住:“还...还行。”他结结巴巴地说,“就是睡衣太...太滑了...”
  程添锦突然摘下眼镜,拍了拍身边的床铺:“过来。”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度,“教你背诗。”
  林烬磨蹭着挪到床边,突然被拽着手腕跌进柔软的羽绒被里。程添锦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沉香和旧书的味道。
  “第116首。”温热的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letmenottothemarriageoftrueminds...‘”
  窗外,法租界的钟楼敲响十下。
  林烬整个人陷在羽绒被里,舒服得脚趾都蜷缩起来。这被子蓬松得像云朵,还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跟贫民窟里硬得像纸板的棉被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产物。
  “唔...”他在程添锦怀里拱了拱,把脸埋在那人真丝睡衣的前襟上蹭了蹭,活像只找到暖窝的猫,“程老师...”,声音闷在睡衣里,“你家被子是充了人民币吗?这么软...”
  程添锦低笑一声,手指穿过他还带着湿气的发丝:“是伦敦买的鸭绒被。”顿了顿,“你要是喜欢...”
  “喜欢!超喜欢!”林烬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像发现了新大陆,“这床垫是不是也超贵?躺上去跟飘在海上似的!”他夸张地在床上滚了半圈,把被子卷成个蚕蛹,“我宣布今晚我就长在这床上了!”
  程添锦无奈地看着突然兴奋起来的恋人,眼睛里满是纵容。他伸手想把人捞回来,却被林烬一个翻滚躲开。
  “别动别动!”林烬裹着被子只露出个脑袋,眨巴着眼睛装可怜,“程老师,咱们今晚就纯睡觉好不好?”他夸张地叹了口气,“这床太舒服了,做别的都是亵渎!”
  程添锦挑眉:“刚才在车上是谁撩...”
  “那不是我!”林烬把脸埋进枕头,声音闷闷的,“那是被资本主义腐蚀前的林烬!现在的我只想当条咸鱼...”说着又往被窝深处缩了缩,活像只准备冬眠的松鼠。
  程添锦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他关掉台灯,在黑暗中精准地找到那个被卷:“林咸鱼先生...”,温热的手掌贴上对方的后腰,“至少分我点被子?”
  林烬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一点被角,嘴里还嘟囔着“资本家还抢穷人被子”。等程添锦躺下,他又自动滚回那个怀抱,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蹭了蹭。
  “说好了啊...”他困得声音都含糊了,“今晚就睡觉...这床太棒了...明天我要问问这床垫什么牌子...”
  程添锦轻轻吻了吻他的发顶,听着怀里人的呼吸渐渐平稳。
  月光透过纱帘,在林烬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他想起《诗经》里那句“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突然觉得,就这样相拥而眠,或许比什么风花雪月都来得珍贵。
  只是...程添锦低头看了看自己被迫“修身养性”的现状,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明天得让管家再去买床同样的被子——一床用来睡,一床用来...唔,做别的。
  清晨的阳光透过蕾丝纱帘,在卧室里洒下斑驳的光影。林烬陷在鸭绒被里,半梦半醒间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21世纪的公寓。他舒服地蹭了蹭丝绒枕头,发出一声餍足的叹息。
  “唔...再睡五分钟...”他闭着眼嘟囔道,手臂往旁边摸索着,突然碰到一片温热的肌肤。林烬猛地睁开眼,正对上程添锦含笑的眸子——那人已经醒了,金丝眼镜搁在床头,目光比平日更显柔软。
  “卯时三刻了。”程添锦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伸手将怀表递到他眼前。
  林烬眯着眼看了看——才六点多。他耍赖似的把脸埋回枕头里:“还早...”
  突然想起什么,支起身子在程添锦脸上“啾”地亲了一口,“多谢程老板收留...”声音还带着浓浓的睡意,“这床榻比我之前老家的还舒服...”
  程添锦被他这通孩子气的举动逗笑了,眼尾泛起细纹:“老板?”他挑眉,将人往怀里带了带,“那林伙计可要晨昏定省?”
  林烬闭着眼装睡,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管饭吗?”他像只猫儿似的往温暖处蹭了蹭,“月钱几何?”
  “月钱没有...”程添锦的唇擦过他耳尖,温热的吐息惹得林烬耳根发烫,“不过可以管一辈子...”
  林烬倏地睁眼,正想揶揄这书呆子何时学了这些浑话,却撞进一双再认真不过的眼睛。他顿时语塞,只觉得脸颊烧得厉害。
  “那什么...”“林烬慌乱地抓起怀表,“书局今日有新书到...”,说着就要起身,却被一把按回锦被里。
  程添锦不知何时戴上了眼镜,镜片后的眸光狡黠如狐:“张冠清说...”,他慢条斯理地压住企图逃跑的人,“今日书局盘存,巳时才开张。”
  林烬绝望地看着怀表——才卯时。他哀叹一声瘫回枕上,把脸埋进程添锦的寝衣前襟:“程夫子学坏了...”声音有些闷,“说好的圣贤书都读到哪去了?”
  程添锦低笑着抚过他乱蓬蓬的发:“近墨者黑...”突然翻身将人困在身下,“近林者...痴。”
  晨光中,那人发丝垂落下来,寝衣领口松散,露出一截如玉的脖颈。林烬望着眼前突然放大的俊颜,心跳如擂鼓。
  “...痴什么?”他下意识屏住呼吸。
  程添锦轻轻摘下眼镜,低头在他唇上落下个蜻蜓点水般的吻:“痴心...妄想。”
  窗外传来卖朝报的吆喝声,法租界的晨钟悠然回荡。林烬在彻底沦陷前迷迷糊糊地想——这书呆子定是偷看了他藏在柜台下的鸳鸯蝴蝶派小说!
  ……
  林烬懒洋洋地倚在床头,看着程添锦动作轻柔地为他系好真丝睡衣的盘扣。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程添锦专注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金影——这人连系扣子都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指尖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皮肤上那些暧昧的红痕。
  “疼不疼?”程添锦突然抬头,镜片后的眼睛盛着满满的关切,手指轻轻拂过他腰间一处淡淡的指痕。
  林烬撇撇嘴,心想这酸秀才刚刚可不是这副温吞模样。
  但不得不承认,程添锦确实...嗯,伺候得他很妥帖。明明两个都是生手,偏生这人像是钻研过什么秘术似的,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连半分不适都没有。
  “还行吧…”,林烬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睛却忍不住往床上瞟——那床价值不菲的鸭绒被上,赫然晕开几处可疑的痕迹。
  林烬顿时心疼得倒抽一口凉气:“程添锦!”
  他抬脚就往那人小腿上轻轻踹了一下,“你看看!这么好的被子!”手指颤抖地指着那片污渍,“这得多少钱啊!”
  程添锦被他这反应逗笑了,顺势握住他光裸的脚踝:“无妨…”指腹在踝骨上轻轻摩挲,“正好换个新的。”
  “败家子!”林烬痛心疾首地摇头,活像个看见儿孙挥霍家产的老太爷,“你们资本家都这么糟蹋东西的吗?”说着就要下床去抢救被子,却被一把捞回怀里。
  程添锦的下巴抵在他肩头,声音里带着餍足后的慵懒:“《长物志》有...”,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千金难买……”
  “停停停!”
  林烬捂住耳朵,“大清早的别掉书袋!”他挣开怀抱,气鼓鼓地抓起枕头往程添锦脸上按,“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这些读书人,表面上一本正经……”
  枕头被轻轻拨开,程添锦的眸子在晨光中亮得惊人:“林兄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他故意压低声音,学着他刚刚的语调,“程教授……”
  “程添锦!!”
  林烬扑上去就要捂他的嘴,却不小心扯到腰,顿时“嘶”了一声。
  这一声可把程添锦吓坏了。他连忙把人扶回床上,手忙脚乱地检查:“哪里疼?要不要叫大夫?我……”
  “行了行了……”林烬红着脸推开他,“就是有点酸……”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狐疑地眯起,眼,“等等,你...真没经验?”
  程添锦的耳尖顿时红得滴血。他低头整理被角,声音几不可闻:“……看过《医心方》。”
  林烬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那特么是古代的春宫图!!
  他顿时笑得前仰后合:“程夫子!”手指戳着对方通红的耳垂,“没想到你这样的正人君子...”
  话没说完就被吻住了。
  这个吻温柔得不像话,带着晨起的慵懒和未尽的情愫。等分开时,林烬已经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只听见程添锦在他耳边轻声说:
  “被子脏了可以换……”
  手指轻轻缠上他的,“心上人...只得这一个。”
  林烬顿时从耳根红到脖颈。他抓起枕头又要打,却被程添锦眼疾手快地用被子裹成了个蚕蛹。
  “程添锦!”他在被子里扑腾,“你放开我!”
  程添锦笑着将人连被子一起搂住:“不放…”,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欢喜,“这辈子都不放。”
  第35章 日常
  清晨的程公馆里,林烬像个不情不愿的洋娃娃似的被程添锦摆弄着。
  “抬手。”程添锦拿着一件崭新的月白色长衫,正细心地为他系着盘扣。
  “这也太讲究了...”林烬别扭地扭了扭脖子,“我穿这个去书店,杜老头肯定以为我偷了谁家的衣服。”他低头看着袖口精致的暗纹,忍不住嘟囔:“而且这么贵的料子,搬书的时候蹭坏了多可惜...”
  程添锦却不理会他的抗议,又取出一条靛青色马褂给他套上:“昨日刚让荣昌祥改的尺寸。”他修长的手指抚平衣领处的褶皱,“腰身这里特意放宽了两分,方便你弯腰理书。”
  林烬低头看着焕然一新的自己,在穿衣镜前转了个圈,活像只被套上新衣服的猫,浑身不自在:“不行不行,到了书店我得换下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程添锦牵着手带到了餐厅。红木圆桌上摆着七八样精致早点:蟹粉小笼冒着热气,桂花糖藕晶莹剔透,还有林烬最爱吃的粢饭团。
  “尝尝这个。”程添锦夹了块玫瑰酥到他碗里,“沧浪阁老师傅的手艺。”
  林烬咬了一口,酥皮在嘴里化开,玫瑰馅甜而不腻。他眯起眼睛,满足得像只偷到腥的猫:“这也太好吃了吧...”
  程添锦眼中含笑,又给他盛了碗鸡丝粥:“慢些吃,我让厨房多备了一份。”说着指了指桌上的食盒,“带给林时和沫沫的。”
  林烬嘴里塞得鼓鼓的,突然停下筷子,狐疑地打量着程添锦:“程教授...”他咽下食物,眯起眼睛,“你这架势,怎么跟包养小情儿似的?”
  程添锦正喝着茶,闻言差点呛到。他放下茶盏,耳尖微微泛红:“胡说什么...”,声音却弱了几分。
  走在去书店的路上,林烬一手提着食盒,一手不自觉地摸着身上柔软的衣料。晨风吹过,马褂下摆轻轻飘动,带着淡淡的檀香味。
  “别说...”他自言自语地嘀咕,“这不劳而获的感觉...还挺爽?”
  拐角处,早起卖报的报童好奇地打量着他:“林先生今天真精神!”
  林烬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加快脚步往书店走去。食盒沉甸甸的,里面除了给孩子们的早点,还有程添锦偷偷塞的两块玫瑰酥——用油纸包得好好的,上面还画了朵小牡丹。
  “这个酸秀才...”林烬摸着兜里的怀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还挺会来事。”
  阳光洒在石板路上,将他的新衣服镀上一层金边。林烬突然觉得,偶尔当一回“被包养的小情儿”,似乎也不赖。
  林烬刚推开明德书店的雕花木门,迎面就撞上张冠清促狭的目光。那家伙倚在柜台边,眼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精光,活像只发现老鼠的猫。
  “哎呦喂——”张冠清拖长了声调,上下打量着林烬一身崭新的行头,“这是哪家的贵公子走错门了?”他故意凑近嗅了嗅,“嚯!还熏了香!”
  林烬耳根一热,把食盒往柜台上一墩:“吃都堵不住你的嘴!”说着就要往库房躲,却被杜老先生拦个正着。
  杜老头捧着紫砂壶,从老花镜上方瞅着他:“啧啧啧...”摇头晃脑地咂着嘴,“这料子...荣昌祥的新款吧?”枯瘦的手指轻轻捻了捻林烬的袖口,“针脚比上次那件还密...”
  “您老别瞎说!”林烬手忙脚乱地挣脱,差点打翻墨水台,“我、我去整理新书!”
  张冠清在后面阴阳怪气地念着《诗经》:“‘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突然话锋一转,“诶?怎么今儿个反倒...”
  “干活了干活了!”林烬抄起鸡毛掸子就往书架冲,却听见杜老头在后面慢悠悠地补刀:
  “年轻人啊...”老人家啜了口茶,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整个书店都听见,“老头子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回见人能把《论语》里‘君子坦荡荡’穿成‘孔雀开屏’的...”
  库房里,林烬把滚烫的脸埋在一摞《辞海》后面。
  他低头瞅了瞅这身月白长衫,突然发现衣襟内里还绣着个小小的“锦”字——针脚细密,藏在暗处,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个程添锦...”他咬牙切齿地嘟囔,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外间传来张冠清故意大声朗读《牡丹亭》选段的声音,抑扬顿挫地念着:“‘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
  林烬抄起本《康熙字典》作势要扔,却瞥见食盒里掉出张字条。他捡起来一看,上面是程添锦工整的小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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