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哪怕他没有想起自己是玩家,也可以是吧?”
【是的。不过为了保证游戏的沉浸性,验证开启时我们会对“全知”视角玩家和“白板”视角玩家之外的人释放记忆封锁剂。】
既然如此,现在有她、苏云可、金怀墨三个人,已经满足第一轮次验证要求了。
【您已超过5秒没有应答,对话自动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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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殿,陈怡静把来龙去脉和苏云可复述了一遍,最后说:“也就是说,我们只要等到月圆之夜,就可以进行第一次验证了。”
苏云可暂时不管这个:“那你知道我打听到了什么吗?”
“……我大概也猜出来了。”陈怡静说,“反正就是皇帝爱而不得因爱生恨之类的。”
苏云可伸出食指微微一晃:“多年以前,皇帝外出巡游路过一场婚宴,对新郎一见钟情。于是她当机立断杀掉新娘,将新郎强取回宫。这个男人就是夜揽月。虽然皇帝对他很好,又是封了贵卿又是赏赐各种奇珍异宝,这朵高岭之花也很少给皇帝好脸色。皇帝本身不是什么深情的人,哄一阵子也就腻了,三年多以前,她和夜揽月彻底撕破脸,废了他的位份将他软禁在长宁宫,再也没去看过他了。”
陈怡静抱起不知道去哪里撒了一通气乖乖回来的猫咪,恍然:“那不就是爱而不得因爱生恨吗?”
“不过呢。我还打听到一个挺有意思的事。”苏云可勾着唇角笑笑,“宋清玉刚好就是在那之后进的宫。皇帝在一场宴会上认识他,据说也是一见钟情哦。”
“皇帝就好这口?”
“我看多半是替身文学。”苏云可说,“吃不到正主,就吃吃代餐咯。”
“宋清玉不知道这事吧?”
“当然不知道了,”苏云可抬起自己的手欣赏自己白玉般的指甲,“皇帝把说闲话的宫人都杀掉了,哪还有人敢在他面前讲这个。不过不少资历老点的宫人都心知肚明就是了。”
陈怡静盘着腿坐在地上玩猫,边说:“那我们也别跟他说,省得又惹来什么麻烦。”
到时候宋清玉跑她这来说什么“这些年的情爱与时光终究是错负了”的话,她还能回什么?能有几分像他是你的福气吗?然后他就质问究竟是我的福还是我的孽?
想一想,陈怡静忍不住颤抖了下,这种剧情她还是能躲就躲吧。
“对了,我问过惊秋,”陈怡静又说,“还有三天就是十五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长宁宫?”
“不过金怀墨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能配合我们么?”
“哼哼。那就只能强迫他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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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陛下,揽月大人不愿见您。”忍冬苦着脸说。
陈怡静:“我是皇帝,我有封建皇权,我强迫他见我。”
忍冬脸色更苦:“揽月大人说,他左右不过一条命,陛下要的话杀掉就是了。”
陈怡静默了下,再举起君主专制的旗帜:“那他有九族吗?”
忍冬:“他的九族不都被您杀掉了吗?”
陈怡静:“……我还是低估了我的暴虐。”
她朝忍冬身后一看,大白天里也是屋门紧锁。她径自走到门边,开口向里头说:“夜揽月?后天晚上你有空吗?”
没人应她。
忍冬小步小步踱到她旁边,小声:“陛下,门从里头反锁了,实在不行只能找羽林军来破门了。”
陈怡静稀奇:“你到底是帮他还是帮我?”
忍冬:“卑臣也盼着大人早日再获圣宠……”
“夜揽月,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陈怡静又砰砰拍几下他的门,“聊一聊。我有正经事。”
里面透出来一个字:“说。”
陈怡静:“真高冷。”
金怀墨:“陛下不满,回去就是。”
陈怡静忽略他的嘲讽:“后天晚上我和苏——李沛风,就是那个羽林金吾将,我们要借用你的星罗棋盘。”
“何必专程和我说,陛下想要,照例抢去就是了。”
“场面话还是要说下的。”陈怡静说,“而且我还要借你。”
“……借我做什么。”
“借你的嘴巴说两句话。”
“不借。”
“你必须借。”
“我偏是不借,陛下又当如何?”
“首先我是皇帝,我威逼你说。”
“我抗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陛下气不过,趁早杀了我便是。”金怀墨不等陈怡静再说,又凉凉补充一句,“当然,陛下若是觉着不够,我这长宁宫里其余活物,你一并杀了就是。”
“……那其次我利诱你说。”
门嘎吱一声拉开,半人宽的门缝中露出金怀墨的面容。
他颀长的身形遮住里屋星点的烛光,覆了层薄霜的脸上总算浮出几丝兴味来:“陛下想如何利诱我?”
陈怡静:“你想要什么你就说。我能力范围内,都满足你。”
他装模作样思忖几秒:“我要皇后的位子。”
“可以。”陈怡静毫不犹豫答应,“别说皇后,你就是要当太后我也可以。”
“……”
金怀墨双眸微澜,凝着她慢慢说,“许久不见,陛下倒是变了。”
“还好吧。”陈怡静含糊其辞,“人嘛,总是会变的。”
“是吗。”金怀墨略一弯身对上她的视线,眼中探究不予掩饰,只是压低声缓缓道,“究竟是变了,还是换了。谁又知道呢?”
……?
什么意思?
陈怡静还没弄清楚他话里的意思,金怀墨就直起身淡声说:“我困了,要睡了。陛下先请回吧。”
大门无情关上,陈怡静忍不住问一旁的忍冬:“现在不是傍晚吗?他不都是白天睡吗?”
“呃。揽月大人是白日睡,傍晚也睡,夜里还睡。”忍冬赔笑,“陛下您也知道,幽禁的日子里大人毕竟无所事事……”
看来哪怕开了“沉浸”视角,这金怀墨还是那睡生睡死的个性。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不过也亏了忍冬这有意无意的一提,陈怡静才想起派人解了夜揽月的幽禁令。虽然她认为像他这么宅的人,哪怕不被禁足也懒得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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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四月十五日。
苏云可持着御赐令牌在入夜前抵达长宁宫门口。
陈怡静正抱着猫在等她。
“你抱它来做什么?”
“它非要跟来。”
她们踏入长宁宫,来到星罗棋盘前。
苏云可双手撑在棋盘两侧细细查看:“这棋盘真是精巧呢。我听说这是夜揽月从前的新娘送给他的礼物,他一直带在身边。”
“你哪里听说来这么多事?”
“羽林军嘛,到处巡逻,自然到处八卦。”
陈怡静手里的猫猫突然跳到棋盘上,猫爪去扒拉棋子。她拾起被它刨掉的棋子放回去,它继续扒拉,她又捡它又扒拉。
陈怡静索性一把抱起它:“不许玩了。”
苏云可坐着说话不腰疼:“你该给它弄几个玩具。”
“玩具就在这里面。”陈怡静捋一捋猫毛将它放在金怀墨紧闭的房门口,抬手帮它敲了敲门,“昭昭,用你的可爱征服他吧!”
猫:“喵……”
猫咪蹲在原地不肯动。
她推推它,它喵一声,仿佛在说“莫挨老子”。
陈怡静抱膝蹲在它跟前:“昭昭,你脾气这么大是因为没绝育吗?”
“喵!”
一道影子幽幽罩在她和猫的身上。
陈怡静抬头,金怀墨散漫地倚在门边看着她。
“还以为你会反悔,不出来了。”陈怡静说。
金怀墨含沙射影道:“小人看谁皆是小人。”
陈怡静:“彼此彼此。”
他躬身抱起昭昭:“陛下的新宠物?”
昭昭待在金怀墨的臂弯里,既不挣扎也不扑棱。
陈怡静稀奇道:“它叫昭昭。这猫一般不给别人抱,跟你倒是还挺投缘的。”
“喵。”
陈怡静:“哦,它骂你呢。”
“喵?!”
陈怡静:“它说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
金怀墨抬手轻抚它的脑袋:“跟着陛下,也算是苦了你。”
“你们二位还要在那里耳鬓厮磨多久?”那边的苏云可意兴阑珊地丢下手中棋子。
“来了。”
陈怡静带着金怀墨走到棋盘边,和他说,“你就说’我是玩家金怀墨‘’我的身份是废卿夜揽月‘。”
金怀墨动作一顿,觑向陈怡静:“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之后再和你解释,你说了就行。”陈怡静拉开棋盘边的椅子,“来,请坐。”
金怀墨目光徐徐放低,划过苏云可落在棋盘上,静了几秒道:“所以在陛下眼里,这一切只是一场游戏?”
苏云可眼中晃过一丝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