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朕给你请了三天假,这三天好好休息……”
  这边父子的私语还没说完,一阵刺耳的哭声传来,还伴随着奶娘的哀求声
  齐帝微微皱眉:“承祚殿怎么有小孩儿?”
  祁元祚:“是三儿,让人进来。”
  三儿?齐帝终于想起来,他还有个三儿子。
  绿帽子一回生二回熟,因为戴的熟练,把这顶给忘了。
  三皇子好几天没见到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小孩儿了。
  奶娘对他很好,但是他还是想见最开始的小孩,听人说,他是太子。
  很尊贵,威风。
  三皇子自我感觉很奇怪,他觉得自己不该是这样,什么都能听懂,还能认人,他才一个月大。
  特意去记住东西,很累人,所以他干脆放空自己,每日吃吃喝喝睡睡,脑子里只剩下好看的太子殿下。
  比奶娘好看,想见见。
  于是他扯开嗓子大哭,都快哭哑了,奶娘才抱着他来见太子。
  见到想见的人,三皇子满意的嗦手,好看,好人。
  奶娘擦着冷汗恭维:“三皇子这是亲近殿下呢,奴婢怎么哄都哄不好,太子殿下一碰,就不哭了。”
  祁元祚把三儿的手指从他嘴里拿出来,他见过小孩儿把手嗦出一个包,不得不用剪刀剪了的。
  “别吃手,蠢蠢的。”
  三皇子翻了个白眼,他这么聪明,生而知之,怎么可能会蠢。
  齐帝凑过来,戳了戳三儿头上消下去不少的鼓包
  “还能活着,命硬。”
  祁元祚:“……?”
  这是人话吗?
  齐帝想起来了,他本来想将三儿给尹妃养着,尹妃不愿意,丽妃又怀孕,魏昭仪与太子有仇不合适、萧八子心计太多。
  齐帝想到了顺妃。
  “如今,是多事之秋,三儿的满月宴就不办了,等周岁再说吧。”
  祁元祚:“……”行叭,齐帝他有心,是真的偏。
  祁元祚怜爱的摸了摸三皇子的脸。
  三皇子眯着眼享受,片刻,清澈的眼睛微变。
  这是哪儿?他怎么来这里了?太子怎么在这儿?他干什么摸爷的脸?!
  “呜哇!”三儿踢着腿发出抗议的声音。
  又听齐帝道:“他养在承祚殿不合规矩,朕下封旨意,送顺妃宫里吧。”
  三儿一听心里五味杂陈,顺妃家世显赫,其父还是太子党,上辈子被他弄死的。
  这辈子顺妃竟然成了他的养母。
  他又想起了自己不是皇帝儿子的事。
  不止自己不是,按时间算,老四老五都是这段时间怀的,他们两个也不是。
  到头来,竟然只有老大、老六、太子,才是真正的皇子?
  那他上辈子争抢有什么意义?
  不!父皇一定也不知道,如果父皇知道,上辈子怎么会允许他们斗到那个地步!
  如果父皇不知道,那他就是皇子!
  三儿涌起希望,他还有机会挣!
  第62章 画像
  祁元祚醒后,太医再次为他请脉,发现太子殿下心肺大好,虽仍不如常人健壮,支撑正常的生活却是够了。
  至于练武,太子殿下还小,养个三四年,也不是没可能。
  齐帝大喜,好一番赏赐,太后落马牵扯的事情很多,他没办法一直陪着儿子。
  父子两人黏糊一会儿,又分开了。
  尹娘娘十分贴心,皇帝在的时候,她乖觉的退在一旁,等皇帝走了,她才走出来。
  昨晚发生了什么,尹娘娘不清楚,满宫血流成河太后倒台还是听到了的,她只管等着守孝,照顾小太子,其他一概不管。
  小太子正端详着画卷,昨夜齐帝无奈离开,怕儿子害怕,便让人拿过来陪他。
  齐帝书房放着好几幅皇后的画像,平日里宝贝的很。
  但这一幅小太子一打开就知道与别的不一样。
  因为画上是两个人。
  一男一女。
  角落里是齐帝题字——友与爱妻。
  友,苏长河!
  画上的皇后执书回眸,妆容清淡明眸善睐,容颜未开梳着妇人髻,看着十四五岁的样子。
  笑容温婉,雁眸点金,与祭堂上供奉的端庄皇后像一点也不像。
  怪不得父皇不喜欢去祭堂。
  旁边的男子焚香拨琴,头发湿漉漉的散着未束,唇眸含笑,与画外人相望。
  这幅画并非传统的写意水墨风,更注重色彩和细节,灵动传神。
  传神,画中人的眼睛很有神韵。
  满满寄托了作画人的情谊。
  画中两人各占半边,取的是他们活着时候随意的生活的片段,看似不相容,但同样的温柔又使这幅画分外和谐。
  都是温柔的人啊……
  墨色陈旧,细闻没有新鲜墨香,画有些年头了,该是齐帝思念时所作。
  将爱妻与友人画在一幅画里,正常人做不出这事儿。
  但在齐帝心里,皇后与友人是同等重要的。
  他爱皇后,也爱苏长河,前者用女性独特的温柔,弥补了他少年母爱的缺失,让他懂得了责任,从少年变成一家之主。
  后者是少年情窦初开时的迷恋。
  祁元祚看的出神,跑下床拿着昏昏铜镜与画上对比。
  眼睛像母亲,嘴巴像父亲,他长的白,一定也像了母亲。
  鼻子还没长大不知道像了谁。
  脸蛋圆圆的,看着和母亲更像,等他长大没了婴儿肥,骨相长出来,就不一定了。
  小太子对着铜镜臭美,他果然是结合了父母优点的娃儿!
  若是如此……
  祁元祚盯着苏长河看了会儿。
  父皇偶尔看大皇子像透过他看什么人。
  之前他不理解,如今他知道了。
  潜意识已经告诉他,大皇子不是父皇的儿子,可他没有证据。
  直到看到苏长河的画像。
  子不类父。
  子怎么可能不类父,孩子是父母结合的产物,肯定有相似之处的。
  单说气质,大皇子与苏长河南辕北辙,可仔细对比五官……
  祁元祚盯着画像在脑海里构架3d容貌。
  轻叹一声,若是苏长河站在这里,没人敢说大皇子不是苏长河的儿子。
  所以,贤妃与苏长河私通,苏长河畏罪自杀?
  苏长淮愧疚他能理解,毕竟父皇为了苏长河戴了绿帽子。
  父皇愧疚个什么?
  这不是苏家对不起父皇么?
  一个因此事甘愿自杀的人,会选择私下里与人未婚先上床吗?
  祁元祚对此持怀疑态度。
  他卷起画。
  “谢谢尹娘娘昨天照顾孤。”
  尹娘娘一晚上没休息好,有些憔悴,见他终于从床帐中出来,端着一碗山药粥,走过来,一边搅拌一边道
  “太子殿下是姐姐的孩子,我照顾殿下,是应该的。”
  祁元祚摇头,哪有应该不应该,父皇让尹娘娘来照顾他,尹娘娘没有反抗的余地。
  无论她是情愿还是不情愿,都照顾了他一晚上,道个谢才是应该的。
  丝苗侯在一旁看着两人互动没有阻拦,以往到祁元祚嘴里的吃食,丝苗与胖公从不假手他人,这碗粥丝苗检查过了。
  祁元祚乖顺的由她喂着。
  “昨日太子殿下失踪,陛下发了好大的火,日后殿下可不能再贪玩儿了。”
  知道里面内情的,被齐帝封了口,非是齐帝有意避讳,而是他不信宫里的所有人,这次血洗上上下下把人换了个遍,一夜之间,上千人没了。
  三妃宫里的下人,也全被处理。
  太后把持宫闱时间太久,能做成换种的事,谁知道她的眼线有多少,干脆全杀了。
  杀完以后就是往宫里补充奴婢,齐帝忙着前朝,定没心思管这东西,所以这是个机会。
  是尹妃拿到宫权的机会。
  小太子活泼的晃着脚:“孤没有贪玩儿,不是孤的错,是父皇太笨。”
  说了,又像没说。
  尹妃猜到丝苗是皇帝的人,便也不打探了。
  喂完一碗粥,尹妃估看太子的食欲估摸着状态良好
  “殿下虽然病退了,但外面天凉,咱们就在殿内玩儿,好不好?”
  小太子眼睛骨碌碌一转:“胖公和姜良呢?”
  丝苗走出来:“他们犯了错,被打了屁股,要过几日才能服侍殿下。”
  若不是怕血腥味儿吓了殿下,胖公他们死了也得过来伺候小太子。
  祁元祚皱眉:“打了多少?”
  丝苗哄着他:“陛下仁爱,只打了二十下,殿下想让他们伺候,奴婢让人传他们过来。”
  祁元祚摇摇头:“让太医去给他们看看,药用最好的,孤库房里有好的治伤药,你帮孤送过去。”
  “让他们养好再过来,孤身边的位置给他们留着。”
  “这几日要辛苦丝苗姑姑暂且帮孤管着承祚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