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白玉堂不想让展昭疼,可他浑身颤抖到已经无法冷静下来控制自己力气的地步,他单手撑着床坐起身,难受的眼中似要涌出血泪,开口时声音已经沙哑:展昭!
  你想把我骨头捏碎吗?展昭面色难看,感觉手指已经快要失去知觉。
  白玉堂胸膛起伏不定,努力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松了手,他瞥见展昭红色官袍袖口处那截皮肤白皙的手腕都留下了一圈手指红印。
  展昭嘶了声,轻柔手腕,一边活动着手指关节,一边蹙眉担忧的打量着白玉堂,疑惑道:好端端的发什么起床气。
  白玉堂感觉一阵阵蚀骨寒意渗入四肢百骸,他胸口那里破了个大洞,脆弱的心脏被展昭戳的鲜血淋漓,可他死不了,脑袋太阳穴旁突突直跳,他被事情真相气得满脑子像是装了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当中的怒焰能将他和展昭都齐齐吞没掉。
  白玉堂对上展昭那双明亮且显得尤为无辜的眼眸,突然伸手将人带倒,重重的摔在了床上。
  展昭暗自倒抽了口凉气,拥月居的床尾被褥下藏着那个用来装金手镯的木盒,展昭无意一磕,只觉得后脑勺阵阵发麻,双眼晕黑了一阵,白玉堂的动作从来没这么粗暴过,害他好久才缓过来。
  白玉堂坐在展昭双腿上先限制了他双腿的动作,然后俯身贴近,伸手怒火中烧的钳制住展昭的下巴,逼迫人看着自己。
  展昭背脊发寒,这样的白玉堂他前所未见,心惊之余又有种被人莫名欺辱的感觉由心而生,他怒道:放开,白玉堂,你中邪了吗!犯什么浑!还认不认得清我是谁!
  下巴被白玉堂掐得生疼,展昭抬手忍不住使出了内力抓住白玉堂这只手臂想抵抗,却发现对方依然纹丝不动。
  白玉堂居高临下看着他,蓄满寒意的眼眸似乎想这样看穿展昭的内心。
  白玉堂逐渐低下头,炙热的呼吸将展昭的感官团团封锁住,他恶狠狠道:我就是死也记着你,你想让我忘了你,不可能!
  白玉堂这副样子让展昭不由得心惊,他双手被白玉堂隔绝在两侧,缩着动出来想伸手贴近白玉堂,结果被白玉堂察觉到动作,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高举起来禁锢在头顶上方。
  展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一刻只想伸手去抱他,想让人先冷静下来,但是白玉堂一开口就触及了他的忌讳,又将他摆弄成这个样子,展昭心中也不由大慑,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告诉你白玉堂,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再说这个字!有我在,阎王也不敢收你!
  展大人当真是厉害啊!白玉堂呵了口热气,眯起了眼,他眸中邪气四溢,展昭红润的嘴唇就在眼前,却出乎意外的惹得白玉堂更加干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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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谢谢看文。
  第227章
  白玉堂咬牙切齿, 一副恨不得将展昭生吞入腹的模样。
  怒意难消,一下瞬,白玉堂俊美的脸庞又露出让人胆战心惊的冷笑:展昭, 我一度以为我瞒着你擅闯冲霄楼,让自己身入险境就够狠心了,可我白玉堂实在想不到你展昭做的比我更狠,更绝!
  展昭屏息凝神看着他,任由白玉堂用力扣住他双肩, 他肩胛骨似乎要被白玉堂钢铁般坚硬的手指穿破,疼痛从肩膀袭上大脑,后脑勺被撞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展昭突然想起了至今还刻意对白玉堂隐瞒的往事。
  他神色一慌,像是被卷进狂流不熄的回忆洪潮中,什么力气都无法再重新凝聚起来, 犹如一具脱线木偶,七零八散的瘫软在白玉堂面前。
  白玉堂黑发散乱, 他言辞间情绪激动, 发丝从肩背滑落倾泻下来, 丝丝缕缕落在展昭的脸颊边。
  展昭轻轻眨眼, 忽然感觉到脸上的几滴凉意, 他神识开始恢复, 入眼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
  他看见白玉堂眼眶湿润, 脸庞因怒意染红, 美目中噙着的泪水, 已一滴滴滚落下来。
  展昭也不知何时模糊了视线,含泪凝视着白玉堂。
  他想伸手去轻抚白玉堂额前柔软的发,可双臂被对方压着根本无法动弹半分,只得含着满腔辛酸、苦涩, 任凭热泪夺眶而出,从眼角滑落没入黑发,也任由那不知名的疼在他身体四肢百骸内游荡。
  别怕。展昭十指发抖,强压住心中翻涌的情绪安抚着眼前人:玉堂,我就在你眼前。如今所有过往都只是一场噩梦。玉堂
  展昭嘴唇微颤,还想继续说什么,可他一想到白玉堂从他走后,无心无欲,内心孤苦伶仃地渡过没有他的那几十年,展昭就心痛到不行。
  我明明是想你健健康康,好好的活着啊!再遇见一个像我这样,甚至比我更爱你的人啊!
  旭日高升,庭院重荫寂寂,唯余房内相拥二人余泣悲鸣。
  阴曹地府,幽魂腾空飘荡,嶙峋乱石林立。
  三位地狱神袛围绕着一面可窥人间万物景象的纤世镜。
  红衣美妇人朱唇含笑,慵懒的看了眼正对着纤世镜前的阎王,轻声笑道:阎王爷,您这一招我看是适得其反了。
  站在一旁的孟判官好整以暇,以观后效,只抿唇浅笑不语。
  昨夜使了手段让白玉堂一梦往生的阎王爷不服,他眉宇深蹙,盯着纤世镜里的一切笃定道:这白玉堂已知道真相,对于展昭上一世的主张,定会反过来痛恨自己,我看日后两人相处怕是会心生嫌隙。
  孟婆闻言微张红唇,对上判官的视线,露出一脸无奈的神情,她突然想起人间一句话,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公孙先生近日来愁容满面,他本以为和庞统把话说开,看着那人离开自己后会一身轻松,哪知整日魂不守舍,食不知味,整整拖了好几日,这天身为神医的他居然就病了。
  屋外骄阳似火,公孙策浑身无力的靠在床头,身上的感觉是冷热交替,由吴书和在身边照料,他端着苦味冲天的药碗,差点没直接熏晕过去。
  吴书和瞧见公孙策脸色,凑近无奈道:先生,您常说的,良药苦口啊。
  公孙策也没想到还有一天这话轮到别人说给自己听,盯着药碗深仇苦恨的沉默了一会,硬着头皮一口气喝了。
  苦涩的滋味立即充斥了整个口腔,咽下喉咙却仿佛是直冲向天灵盖,公孙策忍着反胃的冲动立即猛打了个激灵。
  公孙策自己会调养身子,一惯身子骨不错,他只是看着瘦削,所以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喝药了。
  他怨念的看了眼吴书和,暗想这小子也是个死心眼,就不怕苦死先生我!
  吴书和见公孙策望来,立马贴心的喂了颗酸酸甜甜的梅子糖。
  公孙策把碗交给他,往后一靠:想不到我也有病的一天。
  吴书和顺手将碗搁在桌上,闻言走近道:先生,您这就是操心劳累过度。
  他说完嘴唇微动,突然欲言又止,意识到自己方才说的话,立即抿了抿嘴,一笑而过不再吭声了。
  吴书和在公孙策身边待了这么久,他俩虽不是师徒却也差不了多少。
  公孙策刚喝下一碗药,这会舌尖还含着酸甜的梅子糖,只觉得口齿生津,也精神了不少,忙问:怎么了?还瞒着什么事?难不成今早又有人在开封府打架,上房揭瓦不成?
  不是不是。吴书和连忙摆手,他就是怕公孙先生知道了这事上火。
  方才送药过来刚好见展大人独自一人回的后院,不见白五爷。吴书和想了想还是打算说出来,毕竟展大人在这世上可以说是举目无亲。正是如此,在开封府里,公孙先生对他可是尤为关心。
  公孙策不觉得奇怪,也没多想,随口说:怎么了,许是白玉堂又进宫了吧。
  时日一长,吴书和对白展两人的关系心里已经清楚,这事无需点破,只要长眼睛,又稍微愿意动点脑子的人便一清二楚。
  吴书和声音放轻了许多,却含着些不痛快,既然要跟先生说出来,他就有心替展大人抱不平:可是展大人回来的时候眼睛都肿了,我猜是
  他指尖点了点眼睫,其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公孙策愣住了,良久才反应过来吴书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顺手披上衣服,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
  吴书和手忙脚乱的扶人,一张脸皱得跟个苦瓜似的,他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真是什么话都瞒不住,先生这会可还病着呢!再者,那两位爷若是没什么事,他今日这话说出来要是被白五爷知情,可算是吃不了兜着走!
  公孙策觉得这两人要是都吵架了,那他肯定一辈子都不敢再相信感情这回事了!
  展昭还不知道公孙先生此刻有多闹心,他回府后第一时间问清楚了包拯身在何处,得知包大人此刻在书房,立即就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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