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那么太宰治曾经的身份是什么。
  竹一看着两人在商量着事情,他看向一旁的国木田独步好奇的问道:“你知道太宰先生的以前工作是什么吗?”
  国木田独步摇了摇头,他回答低声回答道:“那家伙的过去本就像团迷雾,没人知道他之前是做什么工作,我只知道他的履历里有整整三年是空白的。”
  竹一哇哦了一声,看来对方的身份不简单啊。
  这样竹一越来越好奇了,要不要直接问?这样也太冒昧了吧。
  还是回去之后问问坂口先生?
  等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商量完后,中原中也像是妥协了什么,他压低帽檐目光扫过国木田独步和竹一转身就走了。
  太宰治慢悠悠地晃过来时,看到对方还在出神,他俯身伸出一只手在对方的面前晃了晃:“在想什么呢,竹一君。”
  竹一这才回过神,睫毛颤了颤,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脸:“我在想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太宰治的手停在半空中,低低地笑了一声,竹一不理解对方在笑什么,太宰治直起身恢复了原来懒散的模样:“工作啊——”
  “竹一君觉得,像我这样的人,会做什么工作呢?”
  我知道还要问你吗?
  竹一看着他那鸢色的眼眸,那里面总像裹着层薄雾,让人看不真切,他轻声试探道:“或许是……和很多人打交道的工作?”
  “哦?”太宰治挑了挑眉:“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你的人际圈非常广,而且……”竹一垂下眼眸思索着:“你好像很擅长洞察人的情绪以及细节。”
  无论是佐藤阳太还是森山正雄,太宰治能捉到那些不易察觉的东西,甚至是调动他们的情绪。
  竹一抬眼时,恰好对上太宰治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太宰治嘴角虽然依旧浅笑着的,但竹一没有从对方的眼中找到半分笑意:“洞察情绪吗……或许吧。毕竟,人心这种东西,有时候比谜题还好玩呢。”
  “太宰先生以前是心理医生吗?”竹一询问道。
  太宰治明显愣了半秒,那双总是含着戏谑的鸢色眼睛难得地空了一瞬,随即像听到了本世纪最荒诞的笑话,突然捂住肚子大笑。
  他笑到眼角泛起水光,手指着自己的胸口直不起腰:“让我去疏导别人的心理问题?竹一君真看得起我。”
  国木田独步叹了口气,无奈说道:“如果太宰这家伙能当心理医生,那侦探社的报表大概早就变成自杀方案集锦了。”
  “真难猜啊。”竹一失望道。
  太宰治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嘛,不要灰心。”
  他忽然凑近半步,刻意压低了声音,像是要分享什么天大的秘密似的:“偷偷告诉你,如果猜对的话,就可以获得武装侦探社的70万的奖金哦。”
  竹一眼睛亮了起来,七十万!
  “真的吗?”
  国木田独步点了点头:“确实是真的,但这个是武装侦探社的不可思议之一,目前没有人猜出来。”
  “那让我好好想一想。”竹一摸着下巴疯狂思索。
  “教师?”
  “不对——”
  “哲学撰写者?”
  “还是不对。”
  “漫画家!”
  “no。”
  “我知道了,是和坂口先生一样在异能特务科工作的人员!”
  “唔,也不完全对哦。”
  ……
  竹一一口气说了好几种职业,说得口干舌燥,最终宣布放弃。
  三人走在路上。
  国木田独步沉默了很久,在对峙森山正雄的时候有一种无力的挫败感,西村悠子的自杀事件依旧没有任何突破。
  太宰治停下脚步,抬起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的鸢色眼眸,望着沉沉压下来的夜色。
  “天已经彻底黑透了啊。”他拖长了语调,仿佛只是在感慨今晚的月色不够明朗:“不过对我们来说,倒是个再好不过的时机呢。”
  太宰治侧过身,看着另外神情疑惑的俩人:“虽然无法从森山正雄这边撬出有用的信息。”他顿了顿,指尖在空气中虚点了一下,“……但佐藤阳太不一样,我们可以从他那里重新撕开一道口子。”
  太宰治插着口袋慢悠悠开口:“人在什么时候最容易说实话?不是被强光盯着的时候,也不是被拷问的时候。”
  他轻笑一声,鸢色的瞳孔在昏暗中闪过一丝幽光:“是当四周一片漆黑,连自己的影子都觉得可怕的时候。恐惧感像潮水漫上来的时候,心里那道防线可以成为我们的突破口。”
  “什么意思。”国木田独步最讨厌太宰治这种只说半个意思的谜语人。
  “人头气球应该还会找上佐藤阳太。”
  “我们可以施压,在他最恐惧的时候撬出有用的信息。”太宰治提议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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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人头气球(11)
  夜色的横滨在街道上愈沉愈深,街灯的亮起来的光晕在道路上驱散了一些黑暗,模糊了在暗处的边界线。
  三人沿着人迹渐稀的街道上走着,天色已经很晚了,周围的居民很多都在家里所以他们三人的脚步声显得格外的清晰,前面就是去往佐藤阳太房屋附近的岔路口。
  “所以你的计划是,趁着人头气球出现时,对佐藤阳太施压?”国木田独步确认道,他不知道这种方法是否可行,虽然很多时候太宰治的预测是正确的,可人头气球实在是摸不准对方的轨迹,它会消失,没有人能否保证今晚它是否会出现。
  他有点怀疑这种方法的可行性。
  太宰治的步履轻松,仿佛只是在晚间散步:“放心啦国木田君,西村小姐已经给我们指明了方向,不是吗?”
  什么时候,他怎么不知道西村悠子的人头气球给他们指明了方向?
  太宰治这副故弄玄虚的模样,像根细针精准地扎在国木田的耐心上,想说的质问全部在嘴边却全堵在了喉咙里。
  跟这家伙共事久了,他早该习惯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偏每次还是忍不住想攥紧拳头。
  竹一默默地跟在两人的身后,他垂着眼帘,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遮住了眸底翻涌的情绪。
  起初,他只是以一个设计者的姿态,冷眼旁观这场由自己铺陈开来的【游戏】。
  太宰治他们的每一步调查,每一次行动与争执,在他眼里都该是预设剧本里的台词与动作。可不知从何时起,那条划分【设计者】与【参与者】渐渐的变得模糊。
  西村悠子的遭遇让他感受到的愤怒和悲伤都开始变得真实起来,那股为弱者不平的愤怒是真的,看着她被命运反复撕扯的悲伤也是真的,这种情绪的干扰下,几乎让他忘记了自己的任务和目的。
  他甚至有好几次在太宰治提问时愣住,要不是对方那双鸢色眼眸扫过来时带着探究,他恐怕还陷在那些真实到可怕的情绪里。
  当系统面板上的名字变成会哭会痛的模样,连设计者都会恍惚,自己究竟是在操控游戏,还是早已被卷入其中,成了棋盘上身不由己的一颗棋子。
  真是傲慢啊。
  竹一自嘲自己。
  当他们接近佐藤阳太的房屋时,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三人。
  “好臭。”竹一捂住了鼻子,他皱起眉头看向佐藤阳太的房屋。
  对方的整个楼层几乎全部陷入了黑暗,唯独只有佐藤阳太的窗户外面的灯光忽明忽灭,像是电脑故障般闪烁。
  “不对劲。”国木田独步率先警觉起来,他加快了脚步。
  太宰治和竹一见状立刻跟上对方。
  越靠近公寓,竹一闻到的气味就会更加的浓烈,他有些不适的挥了挥手,试图以这样的方式驱赶臭味,三人离房屋的距离越来越近,那房屋里的动静也就会愈加的清晰。那是一种竭斯底里的哭喊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求饶和尖叫。
  “不……不要过来!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三人听清了,那是佐藤阳太的声音,但已经完全变调,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立刻冲向佐藤阳太的房屋。
  国木田独步尝试着转动门把柄,门竟然没有锁。
  推开门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三人同时的倒吸一口冷气。
  佐藤阳太蜷缩在客厅的角落,浑身颤抖着,涕泪横流。
  而在他的面前,低低悬浮着的,正是西村悠子的人头气球。
  气球离佐藤阳太的脸只有几厘米的距离,那双黑洞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惨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却比任何狰狞的面孔都要可怕。
  头顶的灯泡忽明忽灭,光线扫过*人头气球脸时,在颧骨处投下诡异的阴影,佐藤阳太的呼吸卡在喉咙里,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他的瞳孔里映着人头气球的脸,却又像是透过气球在看更深处的什么,眼球上布满的血丝正一点点变成紫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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