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可是,等了许久,屋子里仍旧寂静无声。
久到他都想回头看看,她到底有没有认出他。
早已醒来的人儿抓住牵绊住他的衣物,迟迟没有松手,似是在消化这件事情,又或许是在思考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他。
其实她眼睫上的水珠不是泪珠,是他的汗珠,他的汗珠一滴落,她就醒了。
良久,姜水芙才揉了揉惺忪的眼,故作轻松地问了他一句不相关的话:
“你的鸡不喂了吗?沈极昭?”
姜水芙的话语无波无澜,平静极了,像是根本不在意他强闯她屋子的行为。
男人的身份败露,他也不隐藏什么了,嘴角下抿,表情冷了几分,语气也寒意四起:
“你是想问孤的承诺还作不作数吧?担心你二舅舅?”
半跪在床上的女人不说话了,只默默地松开了牵绊住他的手,默认了他的猜测。
他好不容易回来了,她当然要问问舅舅的情况怎么样,只是他对她已经没有了耐心,没有了讨好的欲望,她也只能循序渐进地试探他。
她松了手,沈极昭猛地把她的衣物夺到胸前,死死地抓住残留着女人温热体温的衣物,咬了咬后槽牙:
“你不用忍辱负重,也不必这般低声下气,迂回曲折拐弯抹角地套孤的话,孤的承诺你完全可以相信,不管孤对你是什么心思,还有没有心思,孤都绝对不会”
他本来想说,他绝对不会食言。
可是,他想到那个人,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目光隐隐发亮,重新组织语言,转身目含希冀地试探道:
“若是孤食言了,你待如何?你会原谅孤吗?”
一脸忐忑的女人被他突然的转身吓了一跳,更是因为他说话不作数的行径而心惊肉跳,瞪圆了眼,不知所措。
他是因为气她所以要食言吗?还是真的对她失去了兴趣?
沈极昭又将身子转了回去,抬步就要走,他的神情狠厉,双眼忍着戾气闪了又闪,月光照射进来,恰好把他脖颈处跳动的青筋映个完全。
他明白了,她不会!
对那个人就是可以原谅,可以喜欢,对曾经与她肌肤相贴,同床共寝的他就是不行!
她忘了她也曾甜甜地娇唤着他夫君吗?
同样的事,只要是他,就不值得原谅!
他的妒火都要烧出来了,整间屋子的气温蹭得一下子升了许多,他走得干脆,头不回一次。
在他即将走出房门之前,原本在床上的女人却下了地,破天荒地拉住了他的衣袖,一字一句地告诉他:
“他没有得到过我的人,没有得到过我的心,没有得到过我日以继夜的牵肠挂肚,没有得到过我的少女情愁,还不够吗?”
男人的表情松动,她继续诉她的委屈:“他也没有冷落过我斥责过我,让我心灰意冷。”
。
次日,姜水芙起来的时候就看见昨夜的衣物被洗干净了,晾了起来。
经历了昨夜的事,她才知道,这几天,她的衣物都是沈极昭亲手洗的。
她不想知道他为什么突发奇想要为她洗衣,只宽了宽心,看样子,他对她,还是没有厌倦的。
那舅舅就不会有事。
沈极昭一进来就看见了她这幅舒了心,确认依旧拿捏了他的模样,他的眼神危险地凝了凝,朝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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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男二下线
我没写啥,只是手指,插的是嘴,喂药呢,不要想多了,放过我吧[合十][合十]
第82章
他的眼神压迫,充斥着审视的意味,犹如寒潭般幽深,彷佛又回到了那日把她甩到床上,发疯般地撕扯她衣裙的时刻。
远处的姜水芙心一惊,立刻拉紧了警戒线,脚步默默地往后退了几小步,动作轻浅,不敢迈开大步,怕触了他哪一根要她命的弦。
她退着退着就止了步。
因为这个男人不打算发疯,可以说根本就不理她,那一眼之后他的脚步硬生生地转了个大弯,朝着鸡舍而去。
喂起了鸡。
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她松了口气,抬脚就要进屋,避着他。
正在弯腰俯身捉住小鸡崽儿的毛给他们喂食的男人表情认真
,他已经有几日没有喂它们了,侍卫来给它们喂,它们有些认生,吃得很少。
真是难养。
他把它们揪了起来,它们的脚就挣扎着上下晃动,他双目一斜:
“确定不吃,不吃孤现在就宰了你们!”
小鸡崽们好像听懂了他的话,立即啄啄啄地吃了起来,吃得欢乐。
沈极昭皮笑肉不笑地掀起了一下嘴角,又去研究他那蔫答答的瓜果去了,神情严肃。
这一幕被一只脚踏入屋门的姜水芙看到了,她水灵的双眼垂了垂,看来,他心情不错。
那午膳,是不是就能吃上肉?
经过好些天的将养,屋里的尾尾终于醒了,眨着狭长可爱的眼睛朝她飞奔而来。
她抱了个满怀。
她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了,尾尾居然还认得她,对她很是亲昵。
她逗弄着它,可是除了刚开始它会摇摇尾巴之外,之后好像对一切事物都不感兴趣,比沈极昭种的菜还要蔫答答的。
都一炷香了,它还是一动不动,就像是得了郁躁症一样。
为什么说它躁呢?
她把它抱到秋千上荡啊荡的时候,它正对着不远处立在藤蔓下的男人一个劲儿呲牙,还大声叫唤,那双眼更是将警惕和报复写在了脸上。
她怎么哄它也没有用。
一不留神儿,它就挣脱了她的怀抱,一个飞身,抓着刺着他的后背。
一下不够,还要一下又一下,不多时,沈极昭的后背就冒了两条血痕。
他一脸黑气地回头,就要踹开它,可远处一直有个女人担忧地凝视着他,还是放过了它。
他知道,她担忧的是这只畜生。
她检查了尾尾没有受伤,就把它放在屋子里,怕它出去再触他的眉头,陪它玩了一会儿。
接着,她的肚子饿了,很饿,她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出屋了。
她一出来就看见打闹的小鸡,打得不可开交,扑腾着翅膀你一撞我一推的,看来是闹矛盾了。
不听话的小鸡不能留,她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它们。
小鸡感受到了威胁,立即全部跑到沈极昭身边寻求庇护,咕咕叽叽地诉说着她的罪行。
沈极昭回过头将她这个虎视眈眈,饿狼般的渴求模样看个正着,又十分不在意地转过头去了,嘴角却不经意地微扬。
满心期待的她在看到送进来的饭菜时神情瞬间寞落了,竟然还是一成不变。
数量没变,内容没变,一点荤腥都没有。
姜水芙坐在院外的石头桌上傻傻地抿了抿唇。
不喜欢,她一点都不喜欢。
吃了那么多天,她已经腻了,他不知道吗?
她的双眸不自觉透露出一似哀怨。
身边的男人不管她,自己吃得上头,一筷子接一筷子,彷佛碗中是什么珍馐一般。
姜水芙只好勉为其难地夹了一筷子,拌在饭里,无滋无味地咀嚼了起来。
没有任何喜悦,只有填饱肚子的决心,一张一合,咀嚼、磨碎、咽下、咽不下、弹回来、卷进去、用力咕噜一咽。
“咳咳!”
肚子饱了,心却灰扑扑的,她的眼尾因为这个动作被呛出了迷蒙水汽。
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美食可是人的生存之本,他也太狠了。
她恨恨地看向他,只是她的动作不免小心翼翼,偷着藏着。
哼!更气了,他没有任何反应。
她抗拒的声音那么大,他居然装作听不见!
还在心无旁骛地嚼吧那干菜叶。
好,她也嚼,就当是他的头颅,她又夹起了一筷子,看着上面蒜蓉都跟昨日一样只有一小粒,真是不肯给她一点味道。
啪嗒,筷子落了。
她的手随之掉落了下来,软弱无力地垂了桌上,手指蠕动着朝他那个方向而去,故意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蹦跶,缓缓地蜷缩折曲,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我怎么这么虚弱?一点力气都没有,筷子都握不住了。”
吃得正欢的男人眼眸一凝,慢慢地将口中的最后一口菜叶吃下,放下筷子,抬眸瞟向她,质问她:
“要孤喂?”
姜水芙逐渐瞪大了眼睛,她不是这个意思,刚要摆摆手否决,男人就嗤她一眼,邪气地挑了挑沉寂的眉:
“想得美!”
姜水芙:
既然吃不到肉,她就起身打算回房了,话本子里面有酒楼饭馆,她可以随便点。
她正要抬腿,男人就睨了她一眼:“想吃肉?”
姜水芙又燃起了希望,点了点头,她想。
他语气悠长,舌头在嘴里转了又转:
“不行,不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