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无CP向] 《穿回毁容父亲的校草时光/ 杀死一只野白鸽》作者:废废废名【完结+番外】
  文案:
  迟雪是被残疾父亲郭雨生抚养大的,父亲贫穷、沉默、毁容,身上只有半边颔完好。
  父亲供她吃喝,包做家务,两人关系却非常疏远,迟雪对父亲的态度只能说不厌恶。
  直到一天,她过分任性,父亲第一次和她吵了架。
  她跑出家门,跑过马路,回头,砰然一响——父亲倒在红灯闪烁的血泊中。
  她是那么后悔,她希望一切重来,回到父亲死之前。上天满足了她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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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雪再次醒来时,手机变成3G,网约车还没出现,大街上熙熙攘攘,冲击着她未曾接触的五感。
  她变成一个高中班主任的女儿,今年高一,刚刚转校。
  学校里有一个学长,听说长得很帅气,成绩特别好,性格还格外温柔没脾气。
  她被拉去看学长的背影,恍然注意到——学长的半颔,和父亲的、一模一样!
  父亲在上学的时候,身上总会出现许多名牌,看得她眼花缭乱,和往日印象里那个灰扑的他完全不一样。她问了人,他家中富裕,那间奢侈品店就是他外公家。
  父亲在考试的时候,总是能轻松前三,丝毫不见往日的木讷愚笨,他的一个弟弟已考上大学,他也即将被保送北大。
  父亲在教室的时候,人缘很好,总有女生给他送情书,浑身散发魅力和光芒,根本找不到一丝黯淡的迹象。
  迟雪对父亲的过往一片模糊,如今擦拭清楚,她开始害怕失去他,忍不住上前去问:“你以后,会生一个女儿吗?”
  他听完,顿顿,低头翻着一本书,羞涩地笑:
  “我会比任何人都爱她。”
  【他的温柔如悲伤,长泄而下,他如月光。】
  ——致我白鸽
  亲情文
  本文又名《杀死一只野白鸽》
  内容标签:天之骄子 穿越时空 重生 成长 校园 正剧
  主角:郭雨生,迟雪
  一句话简介:校草爸爸他温柔又强大
  立意:心之所向
  第1章 纸箱
  城里的天气昏沉沉,绿树压得很低,红绿灯变换着色调。
  迟雪抱着父亲郭雨生的腰,坐在小电瓶的后面,戴着褪色的头盔,没说话。她闻到父亲衣服上饭菜味和洗衣粉味。
  看着夹杂在树影里的红绿灯,她觉得像变脸,又像皮影戏。
  等红绿灯的时光总是很漫长,迟雪歪着头,对空气和风景胡思乱想。忽地,一声叫唤:
  “小雪。”
  声音急促而清晰,语调像是突然想起,忽而一转又陷入焦急,似乎在对待明明属于自己却即将远离而去的物品。
  “嗯?”迟雪应答,柔柔一声,似乎稳住父亲的心。
  父亲从焦急的状态平静下来,握着车把,开始长久的缄默,仿佛那一声叫唤,只是在确认女儿的状态,顺带包含一点关心。
  迟雪习惯了,早就习惯了父亲的缄默,她也缄默下去,继续胡思乱想,想学校,想朋友,想蛋糕……红灯转绿,小电瓶开动,发出特有的咻咻响声。
  她不由得抬头看前方,又看到父亲背影,心里泛起奇怪的想法。
  回到家,三层旧楼的一个小房间,父亲低头,拿钥匙开门,她站在一边看着。
  门开了,破旧的门锁布满铁锈,可父亲总能轻而易举的熟练打开,他进入,迟雪跟在门后,抬眼,又看到父亲的背影。
  “冰箱里有蛋糕。”父亲进入家门后,沉默着,第一句话嘱咐给她。
  迟雪的心思不在蛋糕上,她今日对父亲格外细心,往日发觉不到的细节,此时此刻全然映入眼帘。她好像看到一个与平日完全相同又不同的父亲。
  父亲是一模一样的,而在她眼里却附上更多色彩。青春期的心理逐渐抽根发芽,萌生出一种名为细腻敏感的特点,此刻女孩子的眼睛总会注意到更多,把事物放大一百倍。
  她发觉父亲的背影很好看。
  又发现父亲对自己细致上心,他非常不容易。
  一个烧伤面积接近百分之三十的人,几乎整张脸都毁容,只留半个下颌还算完整,他的长发盖眼,故意遮挡住伤残的面部。
  由于面部的残缺,他更多时候是把头低下来,佝偻着身子,别人难以看见他的面部,即便在家亦是如此,扫地时低头、炒菜时低头,在迟雪的记忆里父亲没有几次抬头。
  街上的路人更不用说,他走在街上,存在感便降到极低,宛若自动化为透明人。迟雪自小就很好奇父亲是怎么做到的,久而久之,她也容易将父亲当透明人,在外在家也一样。
  知道父亲存在,却不会去关注他。
  即便有路人不小心看到,也只是低头略微的疤痕,已知恐怖,便不再想象,也不再用目光探索。
  这个整洁朴素又破旧的小房间就是她的家,她和父亲住一起,听说是父亲长期租住,后来孤独的老房东去世,房间也就成了他的。
  这栋楼还算热闹,左右上下都有邻居,可是互不说话。
  迟雪看父亲背影,想了许多,可不过就半分钟的事,她放下书包,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有放着一块三角形的黑森林蛋糕,她取出,像以往一样坐在饭桌上享用。
  而父亲则在扫地,拖地,余光观察他的身影很孤独。
  孤独到,明明同在一屋之下,她自己不觉得孤独,可她分明能感觉到父亲的孤独。父亲是游离在屋子之外的,他更像是飘着的魂魄,甚至和每天都要触摸的家具们都格格不入。
  父亲的背影自然是好的,不算极佳,但人瘦有骨架,即使长久自卑使他佝偻身子缩起肩头。可不得不承认,他的骨相是极佳。
  面部那只剩半个巴掌大的地方,迟雪无数次想过它该比之前细腻多少,由那一小片,推出父亲的整个模样。
  可那没有被破坏的,珍贵的一角,显示出她父亲曾经优越的面庞,否则,又怎会有自己这样漂亮的女儿呢?
  自己在学校里总是受到男孩子的追捧,女生们也成群结队地想和自己做朋友,她的外貌是人见人夸的,甚至能让人妒忌的。虽然她从未见过母亲,可占据基因另一边的父亲,在毁容之前总不会差吧。
  迟雪这般安慰自己,低下头,继续吃蛋糕,无数想法又浓缩在短短一刻,随着巧克力味的蛋糕咽下肚子里去。
  安静的屋子里被沉默的空气裹挟,饭点,其他家都是热闹地看电视、聊天,而他们家与众不同,只能听到父亲哐哐当当炒冷菜的声音,电视声则把两人之间的无言衬托得更加明显。
  夜深下去,乌黑涂抹天空,迟雪却觉得天空总是紫色的,她所见到的是紫黑。一切都与教科书里描述的有出入。
  菜很丰盛,因为是厨房剩菜。毁容的父亲背部也烧伤了,迟雪没见过,也许小时候见过,但是早忘了。他因为烧伤失去劳动力,好心的饭店老板接纳他,救济他一份洗碗工作。
  工资很低,但是因为在饭店,三餐全包。每天吃着口味不同的剩菜,父女俩都习惯了。
  有时父亲也会买些新鲜的肉菜回来,专门做给她吃,可是迟雪注意不到。
  父亲和她在同一张饭桌上吃饭,电视机在响,两人无言,些许时间后父亲收拾桌面,洗碗,电视机仍在作响。
  饭后,心思敏感的迟雪,忍不住想自己的母亲。她对着电视机,对着花花绿绿的屏幕,想象自己未曾谋面的母亲是否也如同眼前一样五彩斑斓。
  她更近一步,想到父亲的姓,又想到自己的姓,父亲名为郭雨生,而她叫迟雪,她曾经想过自己是否并非父亲亲生,但这一想法很快被自己推翻。
  父亲是一位尽职尽力的好父亲,她便不再怀疑其中是否有些难言之隐。她开始幻想一位姓迟的母亲,这个姓氏实在美好,隐含着母亲也许只是姗姗来迟。
  她从不在家写作业,只是做些消遣娱乐。父亲也似乎从不关心她的成绩,没有过问,也没有像别人家的父母一样在考试后讨要成绩单。
  从小到大,迟雪的试卷上,家长签名都是她自己签的,签的当然是“郭雨生”的名字。
  老师也没有追问这与她不同姓的人是哪一位,其实迟雪有些羡慕,羡慕别人家的家长,羡慕老师找他们家长讲话。至于现在,即使脱离了试卷要家长签名的年龄,可她始终耿耿于怀。
  父亲没来到电视面前,他洗完碗,坐在黑漆漆的饭桌边,拿出一袋流水手工制品。他的手会抖,流水线厂不收他,但他找到一些散工,一天一个晚上,能做个二十块钱。
  迟雪曾经询问过父亲要不要帮忙,不仅在做散工上,还有在家务上,而父亲的回答是拒绝,他从来不让女儿碰家务等等。迟雪觉得自己的好心变成客套,久而久之,习惯了,也就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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