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他垂下眸子,把两条细带系到一起。红色细带在纤细白皙的腰1肢上搭着,勾得他口干舌燥。
  陆长稽强压下内心的躁动,把红色织金阔袖衫披到姜姝身上。
  整理妥当,他绕到姜姝身前,发现那衫子微微有些发皱,他是尽善尽美的人,决不允许自己做的事情有半点瑕疵。
  陆长稽低下头一边理姜姝肩膀上的褶皱,一边伏到她耳边低语:“你放心,今日的事情谁都不会知晓。”
  漆眸像鹰隼一般凝着姜姝的耳朵,看到那片雪白镀上红色,陆长稽才缓缓站直身体。
  他看着姜姝,慢条斯理问道:“珠儿是你的陪嫁丫鬟?”
  姜姝不知道他为何问这个问题,本能地点了点头。
  “你可信得过她?”陆长稽接着问。
  “再没有人比珠儿更可信了,她待我
  十分的好。”姜姝乍然开口,声音依旧带着三分媚意。
  陆长稽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闲庭信步一般出了百景园。
  姜姝坐到石凳上小憩了一会子,待体力恢复了才向欣春苑折返。
  刚行到百景园门口,便见珠儿凑到了她身边,珠儿是个憋不住话的,嘴唇张了又合,终究还是把话咽到了肚子里。
  信阳侯府人多口杂,若真让旁人听到些什么,小姐也不用活了。
  一路憋着话,总算折回了欣春苑,珠儿“咣”的一声把房门关上,兴奋地姜姝:“小姐,您和大爷是不是成了,等过一阵子找大夫瞧瞧,说不定您就怀上身孕了。”
  姜姝微顿,忽得想起陆长稽的话,惊恐瞬间袭遍全身,所幸她没有失言,否则现下恐怕连见都见不到珠儿了。
  她看向珠儿,问道:“你在百景园看到了什么?”
  珠儿小脸一红,支支吾吾道:“就是看到您和大爷在水边、在水边……”
  说到这儿她再也说不下去了,转而说道:“小姐,姑爷那身子我瞧着是不成的,大爷就不一样了,一瞧就是个威猛的。
  您跟着大爷倒也适宜,只一点,您得万分小心,女子不似男子,名声坏了,就立不起来了。”
  珠儿的眼珠子转了转,小胸脯一挺,颇有豁出去的架势:“以后您若再想和大爷相会就把我带上,我给您守着门子。我的眼力好,决不会让旁人发现端倪。”
  姜姝摇摇头,眸色暗了几许,低声道:“这次还是没有成事,以后再慢慢筹谋,总会有机会的。
  姜姝轻叹一口气,只觉得由内及外的疲累,转身歪到榻上,失落得闭上眼睛。
  她把他的手放到了那处,他的手指又长又有力,好生伺候了她一番,彻底让她纾解。
  她活了18年,从未这样畅快过。
  那时,她分明看到他眼底血红,下裳高高翘起来,可惜,即便到了那个地步,他都没有真正与她交1融。
  姜姝长叹一口气,他的自制力这样好,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如意。
  两个时辰没瞧见张秋,陆长易只当他已然得手,没想到百景园的小厮传来消息,说张秋溺失足落水溺毙在了水池中。
  “废物。”陆长易黑着脸骂了一声,妄为他给张秋创造条件,张秋竟什么都做不成。
  他看向身旁的小厮长生,沉声说道:“把张秋的尸身领回来,跺成肉糜,送到交春园。”
  交春园内饲着三只花豹,陆长易是要把张秋给花豹当饭食。
  长生一凛,不由沁出一身冷汗,张秋能说会道,平时在世子面前最是得脸,现下人去了,世子怎得会如此狠心?
  陆长易性子乖张,长生也不敢多说什么,躬身应了一声是,提步向百景园行去。
  一夜倏忽而过,翌日,姜府来了人,吴婆子把满满一筐子菱角递给珠儿,含笑说道:“这菱角不值什么,却是应季的好东西,我家那口子得了一筐,老奴送给来给大小姐尝尝鲜。”
  珠儿剥开一只菱角尝了尝,又粉又面,味道十分可口。
  她道:“这菱角我收下了,一会儿就给小姐剥了当零嘴吃。”
  话毕就要拎着菱角往花厅去,吴婆子一把抓住她的衣袖,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吴婆子是杨氏聘进姜家做事的,一向对杨氏言听计从,现下觉得杨氏不中用了,便想向姜姝投诚。
  她把珠儿拉到一侧,神神秘秘道:“今个儿早晨二小姐回了一趟家,哭哭啼啼的,眼圈子比朱砂还红。”
  说完眨了眨眼睛,眉毛一挑。低声道:“你猜昨个儿夜里发生了什么?”
  “二小姐虽是妾室,好歹头一日进府,按理郑世子应当到她屋里过夜,没成想郑世子还未进她的屋门就被一个姓路的姨娘截走了。
  那路姨娘是勾栏里出来的,出生下贱,脸皮子比城墙还厚,截了郑世子也就罢了,第二日还特特跑到二小姐房中耀武扬威。
  二小姐气不过,裹了路姨娘一巴掌,那路姨娘当场就闹了起来,郑世子听到动静进了门。
  分明是路姨娘寻衅滋事,偏偏她生了一张巧嘴,又会胡搅蛮缠,把过错都推到了二小姐身上。
  郑世子偏信路姨娘,狠狠训斥了二小姐,说若再有下次,就让二小姐搬到后罩房和下人同住。”
  “二小姐觉得委屈,跑回家向太太诉苦,没想到待了不到半个时辰,郑家的仆妇就寻来了,说要接二小姐回府。”
  “二小姐出了门子,便是郑家的人,便是太太也没法子说什么,含着泪把二小姐送上了马车。”
  珠儿听的畅快,双手一拍,扬声道:“天道好轮回,姜然能有今天,全是她自己做的孽,现如今终于得到了报应。”
  她是个憨直的,只顾自己高兴,根本意会不到吴婆子的用意。
  吴婆子没法子,只好把话挑明:“老奴虽在姜家做事,心却在大小姐这边。以后姜家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就跑过来告诉大小姐。
  我也不求旁的,只要大小姐心中有我这么个人就行。”
  这个老货竟是要卖主求荣,珠儿原就不待见吴婆子,现下知道了吴婆子的用意,愈发厌恶她。
  珠儿把那筐菱角掼到地上,没好气道:“你这菱角我们小姐可吃不起,你还是怎么拎过来的,就怎么拎回去罢!”
  珠儿气冲冲盯着那筐菱角,仿若盯着一团污秽,想到她适才还尝了一个,顿生出一股吃人嘴短的无奈来。
  她把头上的素银簪子拔下来丢到菱角筐子里,转身进入花厅,忿忿的把适才发生的事情禀告给姜姝。
  姜姝莞尔一笑,打趣道:“你就是太实诚,既喜欢吃那菱角,欣然收下便是了,又何故呲哒吴婆子,还凭白搭进去一支银簪子。”
  她一面说话,一面脱下一支赤金麻花手镯拢到了珠儿的腕子上。
  赵氏讲究体面,知道姜姝没什么体己,唯恐她丢人现眼,时常派人给姜姝送金银首饰。一来二去,姜姝的妆匣里面盛满了好东西。
  珠儿盯着那金灿灿的手镯瞧了又瞧,笑问道:“这只镯子也是侯夫人赏给您的吗?”
  姜姝点了点头。
  珠儿接着道:“侯夫人的性子有些冷,待小姐却是不错的。”
  可不是嘛,姜姝虽受过赵氏好些冷言冷语,但赵氏到底没有苛待过她,反而时时贴补银钱,在外人跟前也是极力维护她。
  若有机会,姜姝也想报答赵氏,只赵氏求孙心切,屡屡为难于她。为了自保,她也只能做瞒天过海的错事了。
  刚提到赵氏,宴西堂就来了人,周嬷嬷向姜姝行了个礼,温声道:“二奶奶,咱们夫人有请。”
  并非初一十五这种请安的日子,家中也没有宴席需要操持,赵氏在这个当口请她到宴西堂,恐怕又是为了子嗣的事情。
  果不其然,姜姝一进宴西堂,便有一个白胡子老者进了门。
  赵氏对老者道:“孔大夫是妇科圣手,有您在我再放心不过了。劳烦您替我这儿媳瞧一瞧身子。”
  孔大夫点了点头,把手指搭到姜姝的手腕上为姜姝切脉,他沉吟片刻,温声道:“世子夫人的脉搏沉稳有力,不虚不浮,身子十分康健。”
  “子嗣之事虽要尽人事,有的时候也要看天命,想必是缘分未到,世子夫人才没有怀上身孕。”
  “侯夫人和世子夫人莫要着急,待缘分到了,侯府自会添丁进口。”
  又没有怀上身孕,真真让人焦灼,赵氏抚额叹了一口气,吩咐周嬷嬷送大夫出门。
  待房门合上,她才把目光投向姜姝,接着便是一通呲哒:“你怎么如此不中用,你家世单薄,若是没有子嗣傍身,在侯府该如何立足。 ”
  这些道理姜姝何尝不懂,她虽已有了计划,奈何没有机会行事,只能任赵氏责备。
  赵氏见她不声不响,似木头一般,愈发无奈,索性拉下长辈脸面好心提点:“男女之事虽由男子主导,女子却也不是只能被动承受。”
  “易儿身子不好,你便主动些,不管什么样式,怀上身孕才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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