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朱厚照没放手,反而抱得更紧,直接把人抱自己膝头上坐着,水声哗啦啦的,他冒着被揍的风险道,“朕就碰,朕还抱了,咱们都成亲了,朕的贵妃朕还抱不得?”
李凤遥邀着他的脖子,“就这德性还让那边多人围观?还有太监。”
朱厚照不理解,“太监怎么了?那又不是男人,有什么妨碍?”
这话说的,嫔妃沐浴的时候,不都有宦官伺候?
李凤遥不想与古人讲这个,那当然是男人,剁了蛋而已,不过在古人的眼里,他们就不是了,只是奴婢,伺候贵人的。
“反正我不行,别说这个了,你把我放开,我要泡澡澡了。”
朱厚照解了她的肚兜,退了亵裤,“朕帮你洗,虽然爱妃无福消受皇帝的待遇,但可以体验一下皇帝伺候的待遇。”
李凤遥:“……呸!”
……
李凤遥懒得与他玩闹,泡了一会便出了浴桶,围上浴巾,再把另一片抛给他,“自己擦,不许叫人进来。”
他们出了浴室宫人们忙去收拾,为他们放下高高的床帷。
他俩穿着单薄的亵衣,躺在床上一回生二回熟,加上方才一起洗着鸳鸯浴,两人又都是年轻气盛火气正旺的时候。
朱厚照抱着她,埋在她的颈窝,开始动手动脚帮她解衣。
两人对这事处于好奇又笨拙,毕竟青春期都是躁动的时候。
一室之内开始变得暧昧,她的眼睛与他视线相撞,男女的情与欲恰好在无声里生长,他抚摸着她面颊,她的手搭上来,带着柔软的触感,他喉头滚动,俯身深吻下去,带着风雨的前奏。
朱厚照对李凤遥,是很喜欢的,喜欢她的活力,又惊艳她的武力,还有自由奔放的热情。她的骨子里,总能与他找到共鸣的腔调,使他迷恋于她身体的欲望,而又不仅是身体,具体是什么,他并不想去深究。
眼前人是他的,就足够了,李凤遥的野心对他来说一直是有益的,如果对方对权势无感,就那身手,往江湖一隐,他反而束手无策。
闹了一晚,叫了水重新洗后,两人才睡了过去,皇帝年少有年少的好处,要是不够年少貌美,她这德性估计是不会去沾的,还得迂回找皇子。
这并不是她矫情,毕竟所有童话故事,公主找的都是王子,除非那国王年轻初上位。这证明世人的逻辑都这样,她自然也不能免俗。
况且爱情,本就是物质充裕之后才有的东西,否则都是花言巧语。
古代也只有实权皇帝会随意选择,皇后可以是农家女,商女,庶女,歌女,奴隶。但官僚只会门当户对强强联合,只是因为他们不够强,皇帝可一言定他们生死,只得互相联盟。
爱情不属于这样的人家,同理,更不属于下面的人。底层的真情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从古至今。
李凤遥属于习惯了男人的供养,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上辈子她得了托举,一边无理取闹也一边壮大自身,她用力的学,从一开始的无知,到挤进顶尖学校,高考可没有水分。
这辈子也一样,她对爱情有追求,也对自己有追求,属于安身立命的东西,她从不假手于人。
他们早上醒来,李凤遥被朱厚照抱得很紧,怪不得她昨晚做恶梦了,原来是真被鬼压床了。
她推醒他,下床更衣,皇帝也不是每天要早朝的,驴也要休息不是?但朱厚照惨就惨在,他没人帮,年轻时下手太恨,导致别人不跟他玩了。
所以只能自己勤奋,一边夺权,一边又不想干活,就开始无理取闹,他一边忌惮内阁,一边又离不开杨廷和。
他醒过来就见李凤遥醒了不认人,把他推一边,他只得也起了,还是他的豹房好,这宫里属于人多事多。
李凤遥这次可不低调,第一回相处,自然怎么高调怎么来,她端坐在铜镜前,青词手持犀角梳,将她的青丝挽成高耸的凌云髻。镜中人眉如远山,唇若涂朱,额间一点花钿更添艳色。
“娘娘今日这般打扮,怕是连御花园的牡丹都要黯然失色了。”青词为她戴上点翠的发饰,还将那匣帝王绿的首饰戴上了,她起身时裙裾翻飞,淡青色的纱罗裙摆绣着银线暗纹,行走间如碧波荡漾。
李凤遥对她很满意,“还是你会说话,昨天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青词有些惊喜,“奴婢叫青词。”
“嗯,我宫里也无掌事宫女,瞧你机灵,便就你吧。”
青词一怔,猛的跪下应了,“谢娘娘,奴婢必不负所望。”
李凤遥嗯了声,“走吧,我们去坤宁宫,我初入宫闱,输人不输阵,拿出咱们承乾宫的调子来。”
“是!”
第33章 后宫
坤宁宫前,守门太监远远瞧见一行人仪仗煊赫而来,惊得连忙进去通传。夏皇后正与几位嫔妃说话,闻言人都顿了顿,看向门口。嫔妃们今天也是卯足了劲打扮,她们也都是二十不到的年纪,自然不服。
李凤遥踏入殿门时,满室珠翠顿时失色。她步履从容,一身珠宝在她的脸与身段里仿佛无物。
她刚进来,夏皇后深吸一口气,勉强笑道:“贵妃妹妹来了,陛下特意吩咐过,妹妹不必行大礼。”
这话过李凤遥的耳,就是不必行礼,她笑了笑,“谢过皇后。”
她坐上皇后之下的首位,满室都安静了,气氛非常尴尬,其他后妃就这么盯着她,有的还抿着唇,不开心写在脸上。
倒也不是这后宫斗争朴实无华,主要是大明官场都很朴实无华,陷害人都是你通倭,被陷害的破口大骂,你才通倭,你全家都
通倭。
弯弯绕绕实在太麻烦,他们气急了还朝堂上打架。后宫就更无聊了,礼教森严,皇帝都不住后宫,她们入宫这么久了,天天吃吃喝喝,主要是注意哪里礼数不对,什么时候斗过呀?
李凤遥也不会,她那个德行,对皇帝说话都不带绕的,更别提对上这些女孩了。
原本好端端的,她过来反而就哑了,变得非常安静,但是看她不爽的人,一屋子都是。
突然从天而降一个宠妃,宫里的都是民间选秀出来的,除了皇后,都没有什么背景,还一个比一个实心眼。
她们不高兴也不藏着掖着,就这么明晃晃的表达,盯——
坤宁宫里静得能听见殿外梧桐叶落地的声响。李凤遥端起茶盏,
“诸位姐姐妹妹盯着本宫瞧,”她吹开茶沫,“莫非是看本宫长得好看吗?”
「你好不要脸。」
元宝捧着熊猫脸非常诚恳的说道。
李凤遥不搭理它,她要做表情管理呢,看看这一屋子如花美眷,她感叹朱厚照艳福不浅,就这还不往后宫走,她突然表示惊叹,因为代入一下,她已经不想走了。
左拥右抱很快乐啊。
「宿主你收敛点!她们眼神能杀人了!」
李凤遥轻咳一声,指尖抵住唇瓣,茶盏搁下时声响清越,惊得对面下方穿柳绿比甲的淑妃脱口而出:“谁瞧你了!不过是、是瞧你鬓边凤钗逾制了!”
满室霎时死寂。夏皇后指尖掐进掌心,这蠢货竟真敢拿她当枪使!
那凤钗确是九尾金凤,皇后才能戴的制式。所有目光钉子似的钉向李凤遥鬓间,只等她慌神请罪。
却见贵妃慵懒抬手,“这个?”她忽地笑开,眼波扫过众人绷紧的脸,“陛下今早亲手给本宫簪的,说——”嗓音拖得绵长,像蜜里淬了针,“说是南洋新贡的玩意儿,瞧着热闹,给本宫戴着玩。”
甭管朱厚照说没说过,锅甩他那就对了,有本事去问他啊。
“贵妃娘娘说笑了。姐妹们不过是好奇,陛下破例从宫外迎进来的,究竟是怎样的天人。”
出声的人最后两个字咬得轻,话里带刺说她不安于室,与外男勾搭。李凤遥朝出声的人看去,原是被推出来的炮灰。
“如今瞧见了,”坐在末位的董美人再出声,杏眼里凝着层薄冰,“果然连喝茶的仪态都与众不同。”
满座霎时活过来似的,七八道目光钉子似的钉在李凤遥端茶的手上。那手腕悬得太过从容,瓷盖刮过盏沿的弧度太利,全然不像教习嬷嬷调教出的流水线。
李凤遥不与她们一般见识,只觉得好玩,“本宫家乡的茶苦,须得快喝才尝不出涩。好比现在,诸位姐姐妹妹眼里的钉子,再慢些喝,怕是要扎穿妹妹的喉咙了。”
“你!”董美人涨红了脸要起身,却被夏皇后一个眼风钉回绣墩。
夏皇后端着凤仪,轻咳一声,试图将场面拉回正轨:“妹妹初入宫闱,若有不适之处,尽可来寻本宫。”这话说得四平八稳,是皇后的职责,却也透不出几分热络。
李凤遥颔首,唇边笑意未减:“皇后娘娘费心。”她目光扫过那一张张年轻却写满戒备的脸,觉得有趣极了。这些女孩,被框在紫禁城的四方天地里,最大的敌人原本只是彼此的位份和偶尔枯燥的礼法,如今却凭空掉下她这么一个大敌,也难怪她们如临大敌,连情绪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