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妻子重生回退婚前 第26节

  “可以走了吧,现在你什么都做不了。”陆行则对着自己的分身做口型。
  那家伙当然能看懂,也一定会离开。
  他最清楚他自己了。
  果然,那个赝品终于舍得把自己的眼珠从云霜月身上扣下来了。
  他看着自己,两双金瞳在昏暗的房间内遥遥相对,暗流涌动。
  最后年幼的那双眼睛先移开目光,选择避开锋芒。
  “姐姐,我先出去一下。突然想起有件事情忘记做了。”
  男孩对着云霜月挂上了熟悉的微笑,转身离开。
  却在到了门口那边停住脚步,转过身又学着陆行则刚刚的样子对他笑笑,一只手状似不经意地扯扯头上新多出来的发带,随后才打开房门,大步跨了出去。
  “这……”
  云霜月不知道短短几秒时间发生了什么,毕竟陆行则这一大一小两人的动作都是背着她完成的。
  还在想着发生了什么,耳边却扑来一阵呼吸产生的热气:“云霜月,你把我的发带给他了吗。”
  陆行则将头从云霜月的头顶挪开,却没有起身,反而把脸凑到了她的耳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他说出来的话有种奇异的粘稠感,混杂着他未干发丝带来的水汽,让云霜月的微微起了一阵颤栗。
  她觉得氛围有些怪,于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陆行则的问题:“你今天怎么回事?好了,从我身上下去吧。”
  “什么怎么回事,我一直都这样。”陆行则将云霜月放开,他的抱怨夹着别的不知名的情绪:“明明是你回来之后一直都不怎么理我。”
  “若是一直这样理会你,那才是不合适。”云霜月纠正他。
  “那你为什么送那个赝……那个我的分身发带呢。”陆行则坐到了云霜月对面,弯着眼睛扬起嘴角:“你把他当成我了吗。”
  他上高中的时候偶尔刷到了校园墙,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哈哈,代餐?
  那天云霜月将那些东西打包的时候陆行则就在旁边看着,他觉得有些微妙。
  好像她也将那些东西一一补给了幼年的他一样。
  都说“照影”和主人极为相似,而陆行则的“照影”就像和他一比一复刻出来的那样。
  地球上的他拿了个什么剧本呢,早死的妈,有钱但风流成性的爸,不过那些数额超乎想象的财富都在他这个所谓婚生子的手上,外面那堆和葫芦娃一样的私生子也不会自讨没趣凑到他面前。
  听起来挺无聊的对吧。
  所以他也不会时常想起来这段记忆,直到云霜月给他的分身装东西的时候,才从角落里扒出来。
  要是他在现代遇到云霜月会怎么样呢?
  这些东西,你也会一一补给我吗。
  “你把他当成我了吗。”他问了第三遍。
  不可以的,不可以完全把他当成我啊,云霜月。
  这一世,我还没有发带呢。
  我还没有呢。
  第25章 镜像镇墟
  陆行则的眼睛盯着云霜月。
  送他发带是因为把他当成我了吗?
  所以就将那些珍重的礼物和祝福,通通赠予了一个认识没几天的人。
  一个顶着陆行则的脸来窃取你注意力的东西?
  可我就在这里啊。
  为什么对一个赝品百般亲近,对我却要装作陌生人。
  所有人都可以得到你的拥抱,为什么到了我这就不行。
  你不是把我当作朋友吗。
  我们不是还可以继续做朋友吗。
  既然记忆都在,为什么要装作陌生人。
  云霜月,我不知道怎么做。
  你为什么不教教我。
  在前世那段阴差阳错的婚约关系里,好像一切的亲密都是被允许的。
  什么是越界,什么是不越界,这里的界限谁来定义?
  你没有告诉我呀。
  陆行则在这种关系中也是第一次。
  妻子。
  朋友。
  我们第一次写下对方的名字是在那张薄薄的婚书之上,第一次站在一起就是穿着喜服跪拜天地。
  鸳鸯婚筏,烛影摇红。
  陌生的妻子。
  信任的朋友。
  你说回退到正常的关系。
  我们以前的关系难道不正常吗?
  为什么要疏远。
  我们又没接过吻。
  毕竟你只有在我发烧的时候才会用嘴巴碰碰我的额头。
  还冰冰凉凉的,有点像冰块,幸亏你老公我体温高没被冻死。
  我们更没有上过床。
  毕竟我有次偷偷躲在床上吓你,还被你揪着耳朵赶了下去。
  好像那次你还生气了,叫了你好久都不理我。
  还好我有你第一次绣的发带。
  发带。
  陆行则又想起来分身离开前朝他瞥来的,那耀武扬威的一眼。
  头上的发带能看得出是由制作的人匆忙赶制出来的,但依旧精致。
  但除了他,谁又知道云霜月一开始并不会这些东西?
  那个才出现几天的赝品吗?
  前世的他刚认识云霜月,感觉就像是和一块木头讲话。
  问家族八卦她摇头,问山脚下都有什么她也摇头。
  饶是陆行则话术再高明,也做不到在云霜月这颗硬邦邦的石头上插朵花。
  后面他实在受不了了,每次翻墙出去都会给云霜月带来一大叠民间的话本。
  一开始她还不会主动看,陆行则就在云霜月的账本里塞几本,在她那堆封建家族的家规里也塞几本,硬是让她看见。
  事实证明还是很有效果的,至少没过多久,陆行则就发现云霜月拿着针线在绣东西
  那时的他刚刚历练回来,见桌上放着一团扭曲的古怪玩意。
  陆行则俊脸上露出一个明显疑惑的表情,上前拿起来仔细端详。
  应该是根发带。
  眯着眼睛仔细观察了半晌,他摸摸下巴:“这上面绣着的是个炸毛鸡吗?难道是这个世界的稀有品种,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话没说完,声音就低了下去。
  因为他看见了一旁刚走过来的云霜月,手里还拿着针线,明显陆行则手上那坨不明物体就是她的杰作。
  “呃……你绣得是只小鸡吗,哈哈还挺可爱的。”他尬笑着晃了晃手里的发带,随后小心叠好放回桌上。
  云霜月一开始没说话,拿她那双黑色的漂亮眼睛看了会陆行则,才抿了抿嘴开口道:“那是凤凰。”
  这鸡是凤凰……?
  绣出这只凤凰的主人微微偏开头,不去看他,却露出了一只微红的耳朵。
  很浅的颜色,但因为云霜月皮肤白,这点细微的颜色变化放在她身上实在太过明显。
  这也是陆行则第一次在云霜月面上露出这么生动的表情。
  “不好意思啊。”他嘴上对云霜月说着抱歉,但心里却没什么负罪感。
  他那时候只是想。
  我这位天降老婆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那能送我吗,我真的觉得挺好看的。”也不知怎的,他鬼使神差地开口朝云霜月讨要那根发带。
  云霜月在那个时间还没和他怎么熟,顶着一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其实最心软了,根本不会说出什么拒绝人的话。
  觉得不过是一根发带,给了他也不会怎么样。
  殊不知那是她最后悔的决定之一。
  陆行则也不知道发什么疯,有着一堆精致的发饰全不戴了,成天就系着那个简陋的发带在云霜月面前晃。
  云霜月记账,他凑过来。云霜月习字,他也要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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