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但没走两步就被那熟悉的香味吸引住。
顿时脚下急促了几分,脸上带着一抹狂喜。
但在看见黎源的容貌后又止住脚步,有些纠结有些犹豫。
就像喜辣的川渝朋友在外地看见火锅店,想进去吃,但第一感觉就是不好吃,不地道。
黎源抬头看见来者,顿时喜上眉梢,顾客来了。
他看不出对方是哪国人,英语现在还未成为世界通用语,而且跟汉语存在一个问题,黎源学习的英语跟现在这个时代的英语有一定距离。
但是黎源是学狗呀,学几句备用语还是没问题。
于是黎源把刚学到还没捂热的几国外语一一说出来,大致意思就是:欢迎欢迎,味道好,香喷喷!
那几个番邦人先是相互看了眼,然后仰头大笑。
大朝可是名声远扬的富贵之地,他们来到这里要不是仗着跟朝廷有着密切的交易,等闲老百姓是不怎么理会他们的,没想到有一天走到街上会被本地人热情的款待。
几位番邦人士大朝话说得比阮保流利得多,询问黎源卖的什么。
黎源试探地说出咖啡这个词,没想到对方眼里顿时颇为惊喜。
“小哥可是去过西番?”大朝出海做贸易的人不少,但都是做些贵重物品的买卖,很少有人在吃喝上费精力。
黎源摇摇头,那几人露出失望的神色。
没去过就代表着味道不地道。
正好陶罐里的咖啡沸腾了,黎源掩掉火揭开陶罐,浓郁的咖啡香顿时四溢开,那几人仗着身量很轻易看清楚黎源的操作。
只见黎源取来一个小巧花哨的陶罐,将黑色的液体注入其中。
便听对方说,“客官不如尝尝,可以根据你们的口味来调整。”
活体实验者,可不得赶紧抓来试试,黎源可以不收钱。
黎源又说,“味道不如意不收钱。”
几位番邦人哈哈大笑,接过黎源递过来的陶罐。
黎源只倒了小半杯,别说他小气,他本来就小气,免费的难道给一大杯?
几人怀抱试一试的心思,瞬间露出震惊神色。
他们平日里喝的咖啡酸味颇重,为了减轻酸味,咖啡豆需要烘焙得更久,那味道就会十分苦涩,加再多的香料都无法掩盖。
但不知对面这位小哥用了什么手法,酸味居然消失了,桂皮肉蔻的香味适中,回味时带着浓郁的果香和甘甜,比他们在自己国家喝过的许多上好咖啡都要好喝。
黎源等着反馈呢!
就见那几位番邦人士吧唧着回味,然后,“这个怎么卖?”
黎源愣了愣,也不是太吃惊,他对自己的手艺一向自信,大约他拥有一双传说中的绿手,就是种什么活什么,连带着厨艺也愈发精进,虽然是第一次卖咖啡,但在此之前他已经试过很多次,像他这种不喝咖啡的人都觉得不错,只是担心不符合番邦人口味。
没想到对方适应不错。
咖啡豆不贵,但是没办法保证豆子都是同一产地,这就造成他没法做出统一口味的咖啡,阮保给的咖啡豆算品质不错,加上各种乱七八糟的成本。
黎源拿出三个杯型,“小杯三十文,中杯四十文,大杯四十五文。”
周围摊贩瞪大眼睛,你抢钱吧!
黎源是按后世的咖啡价格换算的,物以稀为贵,后世咖啡价格被外国人炒到天上去,那他先赚点外币,没毛病。
更让人想不到的,那几位番邦人士居然不觉得贵,纷纷点了中杯。
热心群众立马说到,“你们亏了亏了,应该选大杯。”
番邦人不理解,“大杯要贵五文。”
热心群众立马开始帮他们算账,“中杯看着只有五合,大杯却有八合,却只多五文钱,按照中杯的价钱,大杯应该卖六十四文才对。”
番邦人一如既往的数学差,被热心群众算得晕头转向。
反正他们觉得没亏,毕竟少五文钱。
黎源偷着乐了半天,将四人份的咖啡做好递给番邦人士。
几人喝得十分满足,还问黎源明日来不来。
这固定客源不就来了,黎源说了个时间,他打算先卖几日摸清规律,他可不满足只卖几杯咖啡。
四位走了不足半个时辰,又有番邦人士过来买咖啡。
享受的表情不作假,也有大朝人想买来喝,但因为价格太高选择放弃,几十文钱能够去小食肆吃顿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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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彩偷偷摸摸回到黎源住的地方。
作为合格的细作……探子,他要趁黎源不在家找出些证据。
宋文彩掏出钥匙正要开锁,发现大门没锁,铜锁挂在一旁。
嗯?他怎么记得黎源锁过门?
不管了,正好方便他行事。
宋文彩偷偷溜进去,偷偷关上门,一回头只见院中间立着一人,那人背影欣长,披着薄斗篷,布料轻薄,微风里缠着身子,勾勒出曼妙的身影。
那人听见动静高兴地转过身,露出难辨雄雌的明艳容貌和斗篷下的夫郎衣,“哥哥……”
第86章 小娇夫
黎源点清银钱,今日只准备了二十人的份量。
卖掉十八杯,以中杯为主,小杯卖了两杯,大杯卖了三杯,共计七百一十五文,扣去成本和损耗,尽赚六百文,差不多一杯咖啡能赚三十文左右。
黎源不清楚这些人只是尝鲜还是能成为稳定顾客。
他观察过,每天往返海市的番邦人不下于三百人,按照花三的说法,冬季是海运萧条期,番邦人会越来越少。
但根据黎源对海运政策的了解,这种现象会扭转。
黎源把预估的客流减了又减。
如果客源稳定,一天差不多能赚二两银钱,一年就是……咳咳,好像比种植灵芝还赚钱。
不过卖咖啡受太多外界环境影响,不像种植灵芝那般都在掌控范围内,这可能也跟黎源的性格有关,他多少是有点掌控欲的,不选择去经济发达的地区发展,可能隐约意识到那个世界不是他能掌控的。
就像不是为了珍珠,他可能一辈子都不来京城。
黎源一枚枚数着铜钱,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
每次他赚钱,都是珍珠数钱,若是珍珠赚钱,就是他来数钱,一枚枚的铜钱都数得很开心。
村里人都觉得他救了珍珠,可谁又知道,珍珠是黎源的安定剂。
数完银钱,黎源告别花三回家去。
他至少要试营业三天才能确定大致的客流量和自己这个小货担能承受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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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旻扫了宋文彩一眼便知对方是谁。
心里由来已久的不舒适感消散不少。
“你来干什么?”
宋文彩被那张脸震得久久回不过神,上一次见到这般惊鸿的脸还是明相,不过他不太记得明相长什么样子,只记得那一点红,咳咳……
不对,宋文彩直起胖乎乎的身材,“唉,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我是这房子的主人,你一位……”
一位夫郎跑到他家里来做什么,被邻里看见他以后还要不要娶亲,新政提高夫郎地位,不用强嫁,但也不能与女子成亲,看似跟夫君没有什么关系,但明眼的百姓想得透彻,能娶夫郎的男子自然也是喜欢男子的,哪个好人家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喜欢男子的人。
富人间什么娶夫郎是种风雅的看法正逐渐转变。
谁知对方伶牙俐齿,“你既已将屋子租给人家,那这屋子的使用权就属于租客,即便你是屋主也不能随意进出,不然视为贼。”
宋文彩倒吸一口冷气,他第一次听说屋主是贼。
反了反了。
但对面是位漂亮夫郎,宋文彩一挥袖子,“我不与你争辩。”
挥袖间露出腰间的腰牌,他灵机一动,晃动腰肢让那枚白色令牌露得更加明显,好警示对方他是司狱所的人,识相点不要这般嘴硬。
戚旻眉头微蹙,若是在议事殿,一众骨干大臣必定凝神屏息,这是明相要发飙的征兆。
谁知戚旻不断没生气,反倒眼中露出彻底的放心神色,频频听见宋文彩这个名字时,他就将这人从记忆里挖出来,倒不是这个宋家有什么特别之处,一个没落的官宦之家在京城多如过江之鲫,只不过这人的祖父曾是太子宾客,戚旻原也是不认识的,但是其祖父有潘安之美称。
当知晓哥哥与这人交往过密,他心里便不舒服。
如今看着宋文彩像个不倒翁似的在那里摇圈圈。
换作在梨花村,他肯定要说:摇得不错,多摇会儿。
戚旻自然懒得与宋文彩多说,他刚到,还以为哥哥在家,不想扑个空。
前两日有番邦使臣想要进贡,戚旻批了同意,今日他们正与皇帝在正殿把酒言欢。
因双方签订一大笔贸易协议,整个过程议事局协助海事局完成,算得上新政实行后,第一次重要的两国间贸易,于是海事局高官及议事局负责此事项的经济部官员都要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