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黎源也不例外,他像在健身房遇见眼睛离不开的小迷弟那般,拍了拍自己的腹肌,“要摸摸吗?”
  小夫郎一脸羞愤地推开他。
  “无耻之徒。”
  黎源拉住小夫郎,带着朝厨房走去,半开玩笑道,“我什么都没做就被你冠以不要脸,登徒子,无耻等字眼,你是不是忘记我们都是男子,再说,你是我的小夫郎,看了摸了又如何,怎么满脑子贞洁烈女的想法。”
  小夫郎说不过黎源,气嘟嘟坐到桌子旁,下一秒,他的手被按在一个凹凸起伏的东西上,那东西颇富弹性,并不像以为的那般坚硬,甚至有几分舒服。
  小夫郎吓得缩手,却被黎源牢牢按着手背,“怎么样,哥哥的腹肌不错吧!”
  小夫郎匆匆瞥了一眼垂下眼睛,整个人羞得发红。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这种反应,往日在武场上观赏武士们搏斗,大多赤.裸上身,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就像油痞子说的,大家都是男儿,有何不妥。
  但不知为何看见油痞子的身体,他一而再再而三感到羞耻。
  因找不到头绪,这种羞耻的情绪几乎灼伤他。
  突然,他的脸被捧起来,小夫郎从那双星目里看到显而易见的疑惑。
  黎源微微叹气,“真是个知礼节的乖孩子,下次哥哥不戏弄你了。”
  说着,黎源抽来架子上的褂子,转身穿上扣好。
  他不是这个意思。
  难道让油痞子继续光着。
  小夫郎觉得怎么说都不对,最终咬咬嘴唇,“你要是真的热,不穿就不穿。”
  他又补充一句,“在家可以,在外面可不行。”
  黎源听到这里微微松开一口气,他还担心小夫郎是个同性恋,看来确实生活在繁文缛节的家庭里,思想微微有些保守,他知道小夫郎并非真的想当小夫郎,只是被原主强行买来做了小夫郎。
  大约有这层尴尬关系在,小夫郎才视他为洪水猛兽。
  等两人解除婚姻关系,想来小夫郎也能寻得良人。
  黎源不再捉弄小夫郎,盛了浓郁的鸡蛋汤给小夫郎,并将大块的鸡蛋都挑给他吃。
  吃完饭喝完药,黎源拿出之前买来的糕点,每样都只拣了一块,外加一块冰糖搁置在小竹碟里,然后又在小夫郎的注视下将零食袋跳着挂在屋梁上。
  小夫郎嘟着嘴,“我才不会偷吃。”
  黎源笑着点头,“防老鼠。”
  小夫郎觉得油痞子在骂他。
  小夫郎坐在凳子上吃糕点,看着黎源洗锅刷碗清理灶台,动作干净利落又漂亮,一时间竟然看得津津有味。
  黎源忙完也没歇着,坐在院子破竹子,家里要用的物件多,至少先编一个能装衣物的竹箱,再编两层竹笥,他的手指灵活,小夫郎几块糕点下肚时,竹箱已经初具模型。
  突然一个影子走过来,黎源抬起头,看着小夫郎认真地看着他。
  “你的手真巧。”
  突然被夸奖,黎源心中升起一种愉悦。
  没完,一块冰糖递到他嘴边,“你吃。”
  黎源摇头,“买给你的,自己吃。”
  小夫郎依旧伸着手,黎源笑道,“你两天才能吃一颗,下次吃糖要等到后日。”
  倒不是黎源舍不得,他担心吃太多糖坏牙。
  小夫郎垂着眼睛看不清情绪,“我吃过很多糖,但是你是唯一一个在我说苦时给我买糖。”
  小夫郎对那日情绪历历在目,家里穷得揭不开锅。
  黎源将劳作好几日的东西换成他们需要的东西,其中就有一包糖。
  小夫郎还知道,黎源几乎将所有的银钱都花到他身上。
  黎源不好再拒绝,他接过冰糖微微用力,泛黄的冰糖一分为二,一块大一块小,黎源将大的那块递给小夫郎,“我尝个味道就行。”
  小夫郎瞥了眼挂在房梁上的樱桃干,油痞子再也没拿给他吃,因为他觉得难吃,但也没有丢掉,有次小夫郎看见他上山抓了一把放兜里,想来是自己吃了。
  他不希望油痞子吃难吃的果脯。
  他们可以分一块糖吃。
  小夫郎接过大块的冰糖放进嘴里,微湿的唾液沾到嘴唇上。
  黎源发现小夫郎的嘴唇开始变得红润。
  第9章 老六
  黎源依旧天不亮就起床,前段时间育的辣椒苗长出来,趁最近天势不错移栽到地里。
  黎源挑着粪桶前往厕所后面的粪口,早些时候条件不好,乡下人不会专门修建厕所,都是在粪池上搭建废弃板材,然后养猪,只留一人过的空隙如厕即可,很多时候蹲茅厕时,人与猪隔栏相望,要是没留意屁股朝着猪,说不定还能享受二师兄的舌尖按摩。
  刚开始过来时,黎源实在被厕所恶心坏了,原主大约嫌臭嫌脏,不愿往里走就在厕所门口方便,方便到后面大小号都是,大约门口弄得太脏,他开始往外转移。
  黎源洒了灰土,掘地好几寸,一起扔到院子外面才作罢,做肥料他都嫌弃。
  之后只是看着不脏,但气味难免。
  在没有化肥的年代,农家肥是为数不多的肥料。
  黎源小时候虽住在农村,但已经普及冲水便池,偶尔串亲戚才能看见旱厕,他知道并非所有旱厕都脏臭,但那时候黎源家不使用旱厕,自然也就不用琢磨除臭的方法。
  舀好粪水,黎源先做底肥。
  辣椒是种喜肥的植物,肥越多越好。
  移栽时做双株定制,这样产量高,也不容易倒伏,之后只需要浇水不用施肥。
  黄瓜也出苗,暂时不用管,时不时减去侧芽再打顶即可,一个月的样子要搭支架。
  弄完黄瓜辣椒,黎源将从李婶那里换来的空心菜种子撒进土里,一并种上的还有西红柿,茄子,丝瓜和四季豆。
  他种的数量不多,毕竟家里就两个人,像空心菜这种蔬菜遇到下雨会疯长,到时候吃都吃不赢。
  黎源手脚麻利,弄完这些天才微亮,正要起身看见小夫郎鬼鬼祟祟摸出来。
  似乎在找他,站在客厅朝厨房张望。
  灶上热着水,炉火暗淡,他似乎有些犹豫,但没张口喊人。
  黎源正要起身叫人,小夫郎急匆匆走出客厅转向厕所,但是他没进厕所,绕开厕所从院子后门奔着溪边小竹林去了。
  黎源觉得奇怪洗了手跟上去。
  小夫郎是去出恭,睡得正沉突然腹中绞痛。
  平时出恭黎源大多不在家,小夫郎醒来时看见黎源没有睡在身旁还松了一口气,等到厨房也不见人时他有些担忧,担忧……
  但实在忍不住只好先解决。
  等小夫郎整理好衣裳从竹林里走出来,便遇见守株待兔的黎源。
  一共十来个藏雷地点,被黎源压着一一指认出来。
  小夫郎羞得头都抬不起来,黎源说了自两人认识以来最狠的一句话,“我真是服了你这个老六!”
  好在小夫郎还知掩埋,不然引来蚊蝇再带来疾病,又是一场麻烦。
  清理完地雷,黎源前往李婶家取制好的成衣,黎源一共来了三次,第一次是送布料,第二次是告诉李婶尺寸,那次上门他给李婶拎了只肥兔,也是那次李婶送他菜种作为谢礼,她知道黎源家缺菜,便让黎源想吃什么菜去她家摘取。
  黎源这次过来带了一大包之前山上摘取晒干的菌菇。
  老人家喜欢吃山货,笑眯眯地接过东西。
  她家大儿子也是庄稼人,但有门榨油的手艺,每年春末都是最忙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来找他榨油,小儿子是猎户,专门捕猎大型凶兽,因此进山进得深,时常一两个月不归家,两个儿子都成亲,没有分家,婆媳关系和睦。
  小儿媳是个活泼的,一边遛孩子一边问黎源,“下次将你的小夫郎带过来,娘给他做几身夏衣。”
  嫁人的男子衣着跟寻常男子不一样。
  腰部收得紧一些,没有女子裙衫那般繁复,却也是裙衫。
  黎源按例给了银钱,李婶高兴收下取出一截锦缎,湖绿色,罩着云雾那种。
  她递给黎源,“老早前收来的布头,不值钱,给你小夫郎做了个束发带。”
  黎源看着那绿绿的颜色有些失笑,还好是淡淡的青绿,他慎重接过,道谢离开。
  原来厕所除臭要撒石灰,杀菌抑臭是有道理的,再就是架高屋梁,让厕所上方四面通风,还有就是熏香。
  前两种办法没问题,就是四面通风的厕所不适合冬季。
  黎源脚步一拐前往何木匠家,何木匠只做小件,大的家具要去镇上找人做。
  小夫郎忐忑不安地待在家里。
  他不知道老六为何物,定然是骂人的脏话。
  他何曾做过野外出恭的失礼之事,没想到会被油痞子抓到。
  他明明已经在训练自己,再多等一日,他就能忍着臭味前去厕所出恭。
  可就那般巧,被油痞子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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