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古代,躺平开摆 第150节
解瑨察觉到他的目光,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他不知道侄子的腹诽,倒是开口提醒道:“于夫人害人一事证据确凿,你身为丈夫,总要为妻子讨个公道才是。”
解桢回过神,神情郑重起来,“是。”
许宅。
孔氏一脸病容的靠在床上,许茹娘正亲手服侍孔氏用药。
母亲近来身体略有不适,许茹娘放心不下,一直在床前侍疾。
“都这个时辰了,父亲怎么还未回来?”许茹娘有些担忧,“不会出什么事吧?”
“你父亲如今可是了不得,”孔氏捂着胸口气闷,“他整日在外交际,也不知道都认识了些什么人,愈发得意,竟还动了纳妾的心思!”
她心中冷笑,许正儒不止想纳妾,还想纳出身良家、识文断字的闺阁女子来传宗接代,真是做的春秋大梦!
若真生了个小的出来,宝哥儿怎么办?
天赐在时再不争气,也是从她肚子里掉下来的肉,宝哥儿是天赐唯一留下的根,她不会允许有人威胁宝哥儿的位置!
孔氏握住许茹娘的手,“茹娘,家里现今状况如何,你最是知晓。咱们本可以投靠解家这个旧友亲朋,可那汤氏小人从中作梗,生生要割断两家的情谊,咱们还没有真正在京里站稳脚跟,如何能支撑你父亲纳妾?”
许茹娘下意识算了算自己的私库,“倒也还好……”
当初和离,解瑨不仅让许茹娘带走了剩余的嫁妆,还另外添了更多,足够她们一家十分优渥地度过余生。
孔氏听了却是傻眼。
她本意是拉许茹娘同仇敌忾,却没想到许茹娘不仅不觉得父亲纳妾有何不对,反而还很支持!
“可你爹这样做,宝哥儿又该如何自处?”孔氏试图动之以情,“咱们要护住你弟弟唯一一点骨血呀!”
“这……”许茹娘犹豫道,“可父亲纳妾,我身为晚辈,如何能插手?”
她看向孔氏,“这样的事,母亲也要以父亲为重吧?”
父亲是一家之主,他的决定,做妻子女儿的怎好质疑?
至于宝哥儿,确实会受到影响,为了让孔氏宽心,许茹娘认真承诺道:“您放心,宝哥儿有我,我一定会把他当成自己亲生的一般照顾。”
孔氏被她真诚的语调噎得险些吐血。
把女儿规训得如此守礼,就是某些时候女儿着实不知变通。孔氏没被许正儒气出好歹,却被来自许茹娘的回旋镖插个正着。
她忍不住刺了一句:“可茹娘,你如今已经不是解二夫人,更不打算再嫁,以后若有什么事,你如何护得住宝哥儿?”
许茹娘一僵,表情变得涩然,“我……”
她没能说下去,母亲说的没错,离了解家,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妇人罢了。
“话又说回来,解家那边,你就打算由着那个汤氏耀武扬威?”
孔氏觉得女儿实在不成事,若换成她,早该让汤氏有多远滚多远了。
还是得下一剂猛药…
……氏眼睛一转,凑近许茹娘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不行!”
听到母亲主意的许茹娘瞠目结舌,连声拒绝,“不行,不可能的,我怎么能如此寡廉鲜耻……”
“你和他曾是夫妻,有什么好羞耻的?何况也不是让你脱了衣服去勾引。”孔氏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许茹娘的额头,看着不开窍的女儿,她只恨不得亲身上阵,“若是陌生人,这么做自然是不知廉耻,可你和他拜过天地、生育过儿女,跟普通人能一样吗?”
那解瑨是个君子,只要成了,还怕他不负责吗?
许茹娘只一个劲儿地摇头,孔氏冷眼道:“那你就甘心这么看着徽姐儿跟桓哥儿跟你渐行渐远?你会放心把他们交给汤氏?”
许茹娘几不可查地一顿。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可那位汤氏……想到最近回忆起的前世有关她的传闻,许茹娘摇头的动作迟疑了几分。
孔氏继续劝说道:“再说了,既然汤氏已经主动退出,搬出解府,你也不会对不起她……”
正说着话,外头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萱草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娘子,有官差闯进来了!他们往书房去了,像是要搜什么东西!”
许茹娘脸色大变,孔氏更是心下慌乱,脑海中闪过一些深埋在心、不愿回顾的记忆。
一切如往日重现,她有种不妙的预感。
不等她们出门交涉,便有人站在门外喊话。
“孔太太,许娘子,好叫你们知道,许正儒与他人集会,所作诗文暗中对陛下心怀怨怼,不敬君恩,已经被下狱了!”
许茹娘眼前一黑,差点没能站稳。
怎会如此?
“心怀怨怼,不敬君恩”,这往小了说是怨望,往大了说就是造反!
“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为首的官差不为所动,“那要查过才知道。弟兄们,搜!”
他们直奔书房,正是要搜检许正儒平日笔墨,看有没有更多证据。
孔氏脑袋一阵眩晕。
该死的许正儒,怎么害家里一次不够,还要再来第二次!?
她转头看见心急如焚的许茹娘,伸手紧紧抓住她的袖子,“茹娘!如今你爹能不能脱身,只能靠你了!”
许茹娘张了张口,“我……”
“去找解瑨!”孔氏一字一句道,“他一定有办法!”
“不行的!”许茹娘知道母亲说的不是单纯的找,她紧紧咬着嘴唇,内心抗拒不已,“若真做出这样的事,他绝对会大发雷霆,到时候别说救父亲,他会厌恶我到连见都不想见……”
“可你不做,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孔氏高声道,“只要想办法进了门,天长地久,还怕他看不到你的真心吗?再犹豫下去,你爹怎么办?”
许茹娘绞着帕子,表情变幻,心乱如麻……
第115章
解瑨忙完手头的活,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过了睡觉的时辰,解瑨反而没了睡意。他整理好桌上如山的书册,看了看时间,起身出门。
衙门附近有一家名满京城的刘记汤包,每日供应有限,需要早早排队才能买到。
汤婵最爱吃这一家,今日时间正好,解瑨准备买一些给汤婵送去。
正在这时,却见捧砚上前两步,低声禀告:“二爷,那位许娘子送了信来,说想要见您一面。”
解瑨皱眉,“不见。”
捧砚迟疑片刻:“那位娘子说,有关于夫人的事情要告知您,十分要紧,如果您不答应,定会后悔。”
解瑨本来不以为意,但突然想起什么,脚步不由得一顿。
“她说在哪里见?”
……
一个时辰后,解瑨如约来到一间茶楼。
他报上名字,小二的笑容立即变得恭敬,引着他到一处雅间。
解瑨没有错过对方眼神里的意味深长,他心中不适,但想到汤婵,还是脚步如常地踏进房间。
许茹娘早已等在屋里,“你来了。”
解瑨开门见山,“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连一句寒暄都不肯,”许茹娘苦笑,“如果不是我提到汤氏,你根本不会来吧。”
解瑨神色未变,“如果没话要说,我就走了。”
虽然对解瑨的态度有所预料,但他如此拒人千里之外,许茹娘还是心中一酸。
“你应该已经猜出来了吧,”她深吸一口气,”我重活过一回。”
解瑨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
之前许茹娘因小于氏的事担忧桓哥儿时失态太过,他跟汤婵很快就推理出了端倪。
许茹娘见状,眼中露出复杂之色,“……你果然猜到了。”
“我是知道你一定能照顾好孩子,才敢放心离去的,也知道用不了多久,便有天下大赦,我过几年便能回京。”她看向解瑨的目光中满是涩然,“只是我没想到……你那样快便会再娶。”
“不过自然,那时几个孩子还小,你再娶是再正常不过之事。就像之前你对我说过一句话,我不能奢求你在原地等我。”
她自顾自说了许多,解瑨却一直没有回应。“你到底想说什么?”
许茹娘沉默。
“陪我聊聊天吧,说完我就告诉你。”她伸手给他倒了一杯茶,“我记得你最爱喝瓜片,坐下尝尝?”
解瑨看了一眼茶盏,没有动作。
“你如今连我倒的茶都不愿意喝吗?”许茹娘苦笑更深,眼神黯淡下来。
解瑨看着她推向他的茶盏,突然问道:“茶水有什么问题?”
许茹娘手一抖,茶水洒在桌上。她强笑道:“什么什么问题?”
解瑨深吸一口气,“我若是连这点反常都看不出,便白在刑狱打滚这么多年,更何况,我与你做了十年夫妻。”
许茹娘让他单身赴约,又在茶楼雅间这种闹中取静的地方,解瑨怎么可能不防备。
解瑨用陌生的目光看向许茹娘,“来之前我便心中警惕,但我始终不想相信,你居然真的会做出这种事。”
许茹娘被他的眼神刺痛,脸色瞬间一白。
“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吗?”沉默片刻,她情绪突然爆发,“还不是因为你的新夫人,我才被她一步一步逼到如今这个境地!”
解瑨脸色冷了下来,“难道是她让你使这种手段的吗?”
“哈,她的手段可比我厉害多了!”许茹娘愤慨道,“你知不知道,前世她不仅谋杀亲夫,甚至混淆夫家血脉,为了给一个野种谋夺世子之位,甚至对丈夫的亲生子嗣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