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古代,躺平开摆 第109节
汤婵有些意外,但她很快欣然应下,“好啊!”
她语气里带了几分兴奋,“日出诶,还挺难得的,要不要把几个小的一起叫上?”
“时辰太早,晨光熹微,上山的路不会太好走,”解瑨缓缓摇了摇头,“还是等他们大一些再说吧。”
“唔,也好。”
因着明日要早起,晚上也干不了别的,汤婵很是清心寡欲地跟解瑨聊了会儿天,说着说着就睡了过去。
感觉只是打了个盹的功夫,汤婵就被喊醒了。
“已经到时辰了?”
她不由戴上痛苦面具,心中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答应。
这也太早了,外头天都还是黑漆漆的呢……
解瑨已经清醒地坐起了身,每逢大朝会的日子,他寅初就要起床,风雨无阻,多年下来早已习惯。
见汤婵迷迷糊糊地睁不开眼,解瑨下地的动作一顿。
“要不还是算了?确实太早,你接着睡。”
“那怎么成,”汤婵搓了搓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昨日咱们说好的。”
等洗漱完,汤婵总算精神了起来。
拂晓时分,换好衣裳吃过简单早膳的二人带着仆从出发。
与庄子相连的后山并不算高,修建山顶的观景亭时也一并修了山路和台阶,只是许久未曾修,风吹雨打之下有些陈旧。
解瑨本来还有些担心汤婵体力不足,但其实汤婵平时一直有注意适量活动身体,爬到后来虽然有些气喘,也顾不上像刚出发时一般说说笑笑,不过还是顺利地依靠自己走完了全程。
天边出现鱼肚白的时候,众人抵达了山顶。
清晨凉爽的风拂过汤婵带着汗珠的额间,她问丫鬟要来随身带着的酸梅汤喝了一口,舒爽地叹了口气。
往远处眺望,鱼肚白正在渐渐变成粉色,汤婵问:“应该快了罢?”
解瑨随手帮她理了理乱了的衣摆,“嗯,咱们来得时候正好。”
二人靠在亭中围栏,面向东方。头顶残星点点,深蓝的天空蔓延至边际时颜色逐渐变浅,最后染上绚丽的霞色。
随着时间推移,云卷云舒,霞色扩大,勾勒出远处群山的轮廓。
汤婵眼睛一亮,“来了!”
似乎就在眨眼之间,一轮红色的圆日自群山之间跃起,万缕金光洒向大地,整个世界都醒了过来。
这不是汤婵第一次观赏日出,但她还是着迷地又震撼地看着这一幕。
这样的景象,似乎能让人感受到世间生机勃勃的跳动。汤婵不自觉嘴角上扬,“活着可真好啊……”
解瑨侧过头,朝阳明媚的光线照亮了汤婵的笑容,他甚至能看清她脸颊上的细小绒毛。
“嗯。”解瑨眼中不自觉带上暖意,“确实很好。”
汤婵唇角勾起,眼中闪过怀念。
她曾到泰山见过日出云海,也到云南看过日落金山,虽然这辈子大概率是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但谁说身边就没有美妙风景呢?
无论身处何地,她都要好好生活。
解瑨捕捉到她的神情,心头突然闪过一点疑惑。
她这个眼神……是回忆起了什么?
不过还未来得及抓住这个念头,就见汤婵转过头看向他。
“谢谢你今日带我来,”她眼中盛满笑意,“我很欢喜。”
解瑨神情和缓,“那便好。”
他说道:“以后有机会可以再来。”
汤婵笑着点头。
……
赏完日出,二人便打算下山。
天朗气清,碧空如洗,一行人回到庄子,正巧碰到闹着要找人的桓哥儿。
“我们刚刚有事出去了。”汤婵没跟他说二人偷偷出去玩没带他,不然又好惹得小鬼头委屈要闹了。
说有事要办,桓哥儿果然没仔细追究。他跟在汤婵身后,亦步亦趋地当着小尾巴。
“你想干嘛?”汤婵看着有趣,弯下腰调侃他,“什么时候这么喜欢我了?”
桓哥儿一僵,连忙摇头反驳,“才不喜欢!”
“浑身上下就嘴最硬。”汤婵笑着捏捏他的脸。
小家伙为啥跟她,还不是指着她会带他出去玩。
只是今天起得太早,又是上山又是下山,汤婵可没有精力再带孩子了。
她把桓哥儿打包送给孩儿他爹,指了指小孩笑眯眯道:“解大人,这是你今天下午的任务。”
解瑨跟桓哥儿大眼瞪小眼,桓哥儿扁扁嘴,表情委屈巴巴的。
他还是有点怕他爹。
桓哥儿出生之后,解瑨作为父亲,根本没怎么跟他好好相处过。
解瑨看了桓哥儿一会儿,转过来对着汤婵点点头,“我来罢。”
得知能出门去玩,桓哥儿倒也不再挑剔是谁带着,高高兴兴就跟他爹走了。
等父子二人离开,汤婵去看过徽音姐妹俩,见二人头对头做着功课,一切都好,便回到房里开始补觉。
结果睡得正香的时候,汤婵被一阵熟悉的嚎啕吵醒。
她一听就知道这是桓哥儿那小子,看看时间,正好也睡得差不多了,汤婵就起身把人迎了回来。
见解瑨没有什么紧张担忧的神色,只是一脸无奈,汤婵就知道没出什么大事。
她心里也不急了,好奇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解瑨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
却说早先解瑨牵着桓哥儿出去,不到三岁的小孩儿也没什么太多能玩的,解瑨就带着他沿着溪边逛逛。
他腿长,走一步顶桓哥儿三步,桓哥儿跟得吃力,溜达了一会儿就累得够呛。
他也顾不得脏,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累死啦!”
解瑨低头看看他,似乎是没想到他这样娇气,皱起了眉。
一直跟在后面的姜妈妈赶紧解释,“二爷,小少爷还小,走不得这么快……”
解瑨这才一怔,对姜妈妈点点头,“是我疏忽。”
他再次低头看向桓哥儿,犹豫了下,伸手把桓哥儿抱了起来,让桓哥儿在他怀里歇一会儿。
其实放在之前,解瑨定义自己为严父,对桓哥儿的期许又高,是不太可能会做这样的动作的。
但自从桓哥儿像个沙包似的经常被汤婵随手塞进解瑨怀里,无论是解瑨还是桓哥儿,竟都习惯了这个举动。
日头毒辣,解瑨加快脚步,来到林间树荫下走动。
不用自己走路,桓哥儿瞬间变得精神头十足,在解瑨怀里左顾右盼。突然他看到什么,眼睛一亮,小手拍拍解瑨指了一个方向,“啊!那里!”
解瑨顺着他的指尖看去,对上了草丛里一只色彩斑斓的大野鸡。
野鸡全身隐在小腿高的草丛里,只露出脑袋跟五彩斑斓的尾羽,也不知道是不是没见过人所以不怕,见了他们也不躲。
解瑨没因为这鸡有些呆而放过它,他在四周寻摸了一下,俯身捡了块大小适中的石头,手腕一甩,一个巧劲,石子砸中野鸡,野鸡一声没吱,就被敲晕了过去。
“哇!”
这一下收获了桓哥儿无比崇拜的视线,他稍微挣了挣,示意解瑨他要下来。
解瑨俯身把他放了下来,他蹬蹬跑到野鸡跟前,开心得不行。
解瑨见他喜欢,便吩咐跟着的婆子捡起野鸡,拎回庄子。
结果就这么说话时一个错眼的功夫就出了事。
野鸡躺在地上,桓哥儿撅着屁股蹲在它跟前,看着它绚丽的大尾巴,眼馋不已。
他伸出手去,使劲揪了一根尾羽下来。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这一下揪得疼了,野鸡直接清醒了过来。
下人还未来得及将野鸡捆起来,这一下好似捅了马蜂窝,野鸡本质凶悍记仇,新仇旧恨全都算在了眼前的桓哥儿身上,跟在桓哥儿身后的姜妈妈反应慢了半拍没拦住,大野鸡扇着翅膀就冲桓哥儿扑了过来。
桓哥儿吓得懵了,下意识撒腿就跑,但他人小腿短,根本跑不过,期间被野鸡叨了一口,疼得又哭又嚎。
还是解瑨再次出手,才救了桓哥儿于水火之中,他也顾不得带桓哥儿继续去哪玩儿了,赶紧回来看看受没受伤。
“噗。”
汤婵听完,实在压不住上扬的嘴角。
她看着桓哥哭红的鼻头,这可怜的娃,怎么总是又惨又好笑?
跟上次被螃蟹夹手一样,又受了一回这么无厘头的伤。
“……还好伤得不重,没什么大事。”解瑨扶额无奈,“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就管不住手,胆子也大,什么都要碰一碰。”
汤婵笑道:“正常的事,他还不到三岁,懂得什么?”
桓哥儿听到她幸灾乐祸的笑声,好不容易停下的金豆子又要掉了。
他气得扭头,“不理你了!”
“哎呀,别呀,”汤婵忍住笑意,认真道,“等我给你报仇!”
“真,真的?”桓哥儿抽搭的声音一停,“怎,怎么报?”
汤婵卖了个关子,“晚上你就知道了。”
晚上,饭桌上出现了一道色泽明亮、香味扑鼻的叫花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