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周越钧以为虞灯是要他帮忙,刚想蹲下,男生就“哦”了一声。
“我的衣服!”
又猛地站起来,小跑着去简凌房间拿他带来的睡衣,又很熟稔地被周越钧接过。
临走前,虞灯挥了一分钟的手,跟简凌他们告别。
简凌提醒:“别忘了明天去唱片行。”
从拐角处下楼梯,周越钧就忍不住牵住了虞灯的手。
小小的,还软,他用指腹磨着,又不甘心只用手指磨,却也担心太粗糙,给虞灯的手也摩挲起茧子。
虞灯跳着下楼梯,走完楼梯,周越钧怕楼上有人看,就没牵手,转而揽住了虞灯肩膀。
男生之间,勾肩搭背是常有的,不会太明显。
虞灯看周越钧提着手提包:“你直接来接我的吗?”
“下火车就过来了,怕晚了你睡着了。”
“你坐火车回来的?!”
脆生生的惊呼抓耳,让周越钧混沌了一天半的思绪,彻底凝结。
他现在才有了真实感,不再麻木,扣紧了手中单薄柔软的肩背。
“嗯。”
周遭昏暗,周越钧看不清虞灯埋下的脸,可能感觉到男生情绪的低落。
“给你带了礼物的,在包里——”
虞灯瓮声瓮气的:“坐火车,要坐好久,对屁股和腰不好,车上都睡不着。”
登时,周越钧反应过来,是虞灯在心疼他。
空洞的身体,顷刻间就被绵密温情填满,像是回到了渴求已久的港湾,不再受任何风浪侵袭。
路灯下,男生抬起皱巴巴的脸:“你怎么不骂我,说我无理取闹?”
虞灯反省了下,觉得自己太矫情了。
周越钧不回来的时候,他哭哭啼啼个没完,胡搅蛮缠得很,等人回来了,又马后炮,关心人受苦。
他也不想这么坏的。
“骂什么?”
周越钧侧身,跟虞灯对立。
他比虞灯高个脑袋,就垮下脊背,凑近脸,呼吸着虞灯吐出来的气流。
小表情揪心又苦闷,自责得小心翼翼。
“你说,你在外工作,挣钱养家,而我就知道胡搅蛮缠,完全就是你的拖累。”
“不是!”
语气疾厉冷沉,凝重地否定后,转而缠绵。
“本来就是我答应了你今天回来的,后来又反悔,说要多留一天。”
“我言而无信,你没骂我,我哪里来的脸怪你?”
“我就该今天回来。”
灯灯又哪里有错?
嗓音磁性醇厚,三言两语,错误竟然全都落到了周越钧身上。
虞灯倒还恍惚了。
忖度过后,又觉得自己其实也就一点错,这些纷扰的情绪,比起周越钧回来的惊喜,又被虞灯抛之脑后了。
“那、那好吧。”
“你买的卧铺吗?”
卧铺的票一直紧张,周越钧又是临时买的,没买到,他就没提这个话题了。
“看看眼睛肿没肿?晚上有没有躲在被窝里想我想哭?”
软腻的双腮被托起,肉都给人碾变形了,但虞灯还是笑得没心没肺的。
“想了想了~”
糯声粘人,周越钧是真被虞灯粘得死死的,以后都不想再出去了。
月黑风光下,两张脸越凑越近,最终,在虞灯稍稍踮起脚尖,准备亲上去时,周越钧躲开了。
躲开时,还发出促狭的笑。
“想挨亲呢?”
“这是大马路,不是我们家的床。”
“还是……”
狭长瑞凤眼眯起,望虞灯身后浓密一瞥,浑身气质浪荡不羁。
“灯灯想把我往小树林带?”
手臂却捞了虞灯的腰一把,跟人的身体蹭了蹭。
这才是妥妥的欲拒还迎。
被捉弄的虞灯丢了脸,气急败坏,咬着齿关,真真想把周越钧吃掉。
可他又想周越钧想得紧,想要人抱他、亲他、嗅他的身体。
浅淡的月华下,周越钧的脸肆意散发着野性,冷桀又荡漾,饶有几分坏痞气,但又招人。
虞灯心弦都被挠着,也想嗷嗷把人扑倒。
“去、去开房。”
一共三个字,越吱越低,周越钧起身也就只听清了一个,可虞灯这么忸怩,他也猜到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东西了。
“嗯?”
不等周越钧再调戏,虞灯就炸毛了。
“我是、因为我晚上吃多了,还没消化呢,现在坐车回家,我要吐。”
“不信你摸摸!”
是真的,他晚上吃了不少,这会儿肚子都是撑的。
刚刚又大喜过望,在楼梯上不安分地蹦蹦跳跳,这会儿根本不想走路。
虞灯挺肚子,周越钧却因为这个动作受了刺激。
感觉鼻腔热热的,有什么东西要流淌出来了。
还给他摸?
真摸了又不乐意。
第162章 被打嘴巴
简家周围是公房,设施好,有规格不错的招待所。
这里的房可以按小时收费,周越钧就开了间两小时的。
房间没异味,而且还喷了香,但没歌舞厅那种地方浓。
周越钧放下包。
在火车上坐了一天半,骨头都僵了,就活动了两下。
“我去洗澡,你坐椅子,别坐床,容易招虱子。”
“哦。”
虞灯已经坐凳子上了,双腿并拢,手搭在膝盖上,乌顺额发贴着脑门,乖巧极了。
可周越钧刚进浴室,虞灯就狡猾又笨拙地滑动眼珠,挪屁股蹲在地上,翻周越钧的包。
检查周越钧有没有给他带吃的。
有带,好大几包呢。
手提包鼓鼓囊囊的,一半的重量,都是给他带的东西。
虞灯刚撕开牛肉干的包装袋,房门就猛地被人拍响了,吓得虞灯一屁股摔在地上。
“开门,查房!”
这墙隔音不好,虞灯还听见门外的人说不开就要拿钥匙开门了。
想到自己和周越钧开房的目的,虞灯害怕了,六神无主之际,浴室门被人打开了。
周越钧衣服套得快,但没穿好,赤裸着半截小麦色的腰身往下拽,布料都湿透了,还嘀嗒掉水。
“没事,不怕。”
给了虞灯一个稳妥的眼神后,先一步把门打开。
门外,站着两个穿警员服的人,威严凛然。
“查房,看一下证件。”
虞灯的证件刚才给前台看过后,就被周越钧放一起了,周越钧走两步,虞灯就亦步亦趋地跟着。
小尾巴。
警员目光犀利地盯人,接过周越钧递来的证件查验。
他们见识的人多,有没有猫腻,一眼便知。
“什么关系?开房干什么?”
周越钧坦然沉稳:“表兄弟。他吃撑了想吐,不好坐车回家,我们就待一会儿再走。”
这个开房的理由还挺稀奇,可信度不高。
警员用手电照证件上的地址,是同一个县的,又瞥了眼周越钧和虞灯。
一个大块头,一个矮啾啾,面相也不同,怀疑加倍。
“我才从外地坐火车回来的,身上有味儿,开房顺便洗个澡。”
说着,又去找了还留着的火车票。
警员闻到了虞灯身上沾的食物味,但没完全放下戒心。
周越钧那么镇定,许是熟练工了,他们就问虞灯,那个乖小孩。
“他真是你哥?”
虞灯忙不迭点头:“嗯嗯。”
“出来打工的?”
虞灯又“嗯”。
“在哪儿住?”
虞灯报了家庭住址,离这里还是挺远的。
男生模样好,穿得也不赖,却没有那股风尘堕落感,而是满眼单纯软怯,很依赖高个男人。
而且,两人手上戴着差不多的表,熟识的可能性很大。
“不能违法乱纪。”
查完他们这间,又去拍隔壁的门了。
只等房门关上,虞灯才敢大口喘气。
庆幸自己没有跟周越钧在外做的习惯。
不然,警察破门而入时,他肯定还挂在周越钧身上,不知天地为何物。
把他俩都抓进小黑屋关起来。
虞灯正后怕着,唇瓣上传来湿热,还被吸了一口。
“怕什么?又没乱搞。”
谈恋爱而已,不犯法的。
虞灯胆子小,总怕查房的人杀个回马枪。
周越钧抱着他亲的时候,都有点心不在焉,惴惴晃神儿。
带着茧的指腹贴在肚皮上,粗糙的质感剐过,虞灯酥麻发痒,又往周越钧怀里瑟缩了下。
像只慵懒无骨的小猫。
耳垂被浅啄,更是让虞灯的体温顷刻攀高。
“回去……其他的回去做。”
纤细如嫩竹的手挡在周越钧胸口,周越钧只会被那微弱的力道撩热。
他装傻充愣,实则戏弄:“回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