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可刚迈开一步,宫淮突然伸手,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身后床上,传来一句含糊低哑的声音。
“别走。”
“我不想吃东西。”
“……陪我。”
第45章 拥抱
宁稚然转头,看向宫淮。
宫淮的手,好烫。
连带着他自己那条胳膊都有点烫,还有点痒。
宁稚然干笑两声:“你这人,生了病,怎么和小孩一样,还得让人陪啊。”
宫淮用那双烧迷糊的眼睛,很渴求地看了宁稚然一眼。
滋啦。滋啦。
宁稚然的心里,莫名响起了这种奇怪的声音。
伴随这声音,他脑子里,也突然钻进个念头,此时此刻,他要是不留下来陪宫狗,那他一定是个超级恶毒的大坏蛋。
宁稚然没招了,跳进宫淮大床上,找了个边边躺着,打开手机自顾自刷了起来:“行了,陪你,陪你,你赶紧睡觉啊,吃了药,补个觉,出点汗就好了。”
宫淮满意地闭上眼。
不过好像又想起什么,他艰难睁眼,侧头看宁稚然:“那碗粥,是你特意给我煮么。”
宁稚然斜了眼宫淮:“不然是我变魔法变的吗。”
宫淮:“你……你吃过了吗。”
宁稚然点头。
宫淮思考了一会儿,努力坐了起来:“那我现在就喝。”
宁稚然将粥递了过去:“这才对,都喝完啊,不喝完我跟你急。”
宫淮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把粥一饮而尽,就算有点烫,也根本没停,就这样把小兔牙的关心,大口大口全吃进肚子里。
“谢谢你。”宫淮说。
宁稚然收起碗,重重拍了拍宫淮的肩,挺刻意的,像拍兄弟似的。
宫淮:“……”
他收起笑容,栽回枕头上。
算了,睡吧,睡吧。这小兔牙就是块不开窍的石头,孙悟空要是生在这铁石头里,蹲一万年都别想蹦出来。
宫淮气得迷迷糊糊,气昏了过去。
宁稚然岁月静好地刷了会儿手机,忽然意识到宫狗安静的不正常,他偏头,这才发现,呦呵,宫狗睡得还挺熟啊。
他放下手机,好奇地凑近了点。
哇塞,这睫毛怎么长的,都快赶上指甲盖长了。
这鼻子,是真的么,这么挺?
宁稚然好奇地戳了戳,嘿,好像确实是真的。
看着这高鼻子,他忽然,又联想到了比他手腕粗的大鸟烧。
宁稚然:“……”
不是,上帝到底给这人关了哪扇窗啊,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
不过,至少有钱人的鸡儿不是镶金的……也,也行,也算平衡了一点儿……
宁稚然不服气,把手机摸起来,打开相机,找了个死亡角度,咔嚓,给宫狗来了一张。
嘿嘿,好丑。
咔嚓,再来一张。
宁稚然盒盒盒乐了几声,把他俩的聊天壁纸,换成了宫狗最难看的一张丑照。
他抱着手机欣赏了一会儿,心里可算舒服多了,更是对自己的毒辣的报复手段,十分满意。
死宫狗,这还是我头一次给好友设置聊天壁纸呢,感恩戴德吧你,以后每次给你发消息就能看到这大丑脸,真是心里一下子就平衡了,耶。
就这样,中午的时候,宫淮醒了。
怕小兔牙走了,他一睁眼就开始找小兔牙,还好,这人还在。
似乎是刷手机刷困了,宁稚然的手明明摆着抓手机的动作,手机却早已经掉到他胸口,安安静静的睡着觉。
宫淮抬手,悄悄给他拉了下被子。
嗯,就连睡着,都那么漂亮。真想买个橱窗,把小兔牙摆起来,藏起来,只有他一个人才能看到,让那些什么Adam,迪拜基佬Ray,还有直播间里那些宝里宝贝的,都离小兔牙远一点。
宫淮靠得更近了些,侧躺着,用眼神抚摸着宁稚然的睡脸。
宁稚然,我到底该不该误会你呢。
其实宫淮已经烧得很晕了,每一次他眨眼,就连面前睡着觉的宁稚然都在转。
可他还是移不开目光。
好冷。
身上好冷。
他盯着宁稚然的侧脸看了很久,仍觉得不够,于是慢慢低头,把额头抵在了宁稚然肩上。
熟悉的味道钻进鼻腔,就像那天喝的草莓烧酒味道。
宫淮闭上眼,鼻尖轻蹭了一下对方的衣服。
好香啊。小兔牙的肩虽然薄,却又像海一样无边无际宽广美好。
让他忍不住想一直靠着。
等到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宫淮终于退烧了。睁开眼睛,他还躺着,还靠在宁稚然肩头。宁稚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刷手机呢。
令宫淮意外的是,宁稚然竟然没推开自己。
就这么让他靠着。
人怪好的。
宫淮眨了下眼,抬头看他。
宁稚然也刚好低头,俩人视线撞上。
宁稚然先笑了:“哟,兄弟,你可算醒了。”
宫淮有点发懵:“我好像……好多了。”
宁稚然点头,这才无情地把宫淮脑袋从肩上推开,在床上坐了起来:“那行,我下楼做饭去了。看你睡得挺熟,我怕把你吵醒,都不敢动。”
宫淮摸了摸自己额头,发现好像确实没那么烫了。他也坐起身:“我去做饭吧。”
宁稚然一愣,转头笑了:“你一个大少爷,还会做饭啊。”
宫淮:“我没试过,但我可以学。”
宁稚然:“行了你躺着吧,别把家点着了,这么好的房子呢。”
宫淮:“……那我订外卖。”
宁稚然:“知道你有钱,省点钱不行么,行了,等着哥给你秀一手。”
宁稚然麻溜地下楼做饭,没过一小时,就做好了一桌病号饭。
什么蒸蛋,南瓜粥,白灼青菜,看得宫淮老脸一热。
宁稚然给我做饭。
他特意,给我做饭。
宫淮感动地抬头。
宁稚然没搭理他,已经坐下自顾自开吃。
宫淮吃得肚子暖烘烘的,为表达感谢,吃完还特地把碗刷了,结果摔碎了两个用来配货的爱马仕盘子。宁稚然无语地摇头,骂骂咧咧命令宫狗退下,并处理干净了残局。
小兔牙,好贤惠,人真好。
以后结婚都该请谁来呢。
要把小兔牙那冷血爸妈请来么?
啧。
结束晚饭时间,俩人站在各自的屋子门口。
宁稚然手搭在门把上,侧着头,看向隔壁的宫淮:“你要是明天好点了,就一起上学。不行也别硬撑,休一天也没事儿。知道了么。”
宫淮点头:“嗯,好。那……晚安。”
门关上,夜也就静了。
宫淮往床上一躺,脑袋陷进枕头里,可枕头缝里,被子里,整张床里,全都残留着小兔牙身上的味道。
那让他上瘾的味道。
明明才道过晚安,怎么还是想见他。
明明他就在隔壁,可为什么还是会那么想他。
宫淮沦陷在这些不争气的念头里,沉沉睡去。
可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
凌晨两点多,宫淮突然醒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现在必须得看看微信。
果然,一划开,宫淮就看到半小时前,小兔牙发来了两条消息。
世界上最好的小兔牙:你睡了没
世界上最好的小兔牙:能把你屋里那个药箱拿给我吗
小兔牙怎么了?大半夜要药箱?
宫淮一下子坐起来,精神了不少,抓起药箱就往外走,心里却莫名带着点雀跃。
总算能趁机半夜去小兔牙房间一趟了。
到了门口,他轻轻敲了两下,推门一看,宁稚然果然还醒着。
就是脸色不大好。
额头前的头发丝都被汗沾湿了,整个人虚得跟没电似的,窝在厚厚的被子里,就露个头,看着可怜巴巴。
宫淮提着药箱站在门口,看他这副样子,心里瞬间就特不是滋味。
宁稚然虚弱开口,都有点语无伦次了,也不知道是病的还是气的:
“宫淮同学,你是病原体成精了么……我照顾了你一天,怎么我也病了?你怎么回事啊,求你了,饶了我吧……”
宫淮整颗心跟着一哆嗦。
他立刻坐到床边,学着白天宁稚然给他试体温的样子,手掌贴上他的额头。
怎么烫成这样。
宫淮脸都白了,赶紧给小兔牙测体温。
坏了,这都烧到40度了,比他白天还严重。
宫淮盯着温度计上的数字,手都有点抖:“我带你去医院。”
宁稚然眼睛都睁不开了:“不……不想动……我吃两粒药就行,我想睡一会儿。”
宫淮心里乱得一塌糊涂,开始在药箱翻翻找找,却也没翻出个所以然。
他抬起头看向床上的人,眼神里带了点迷茫,又有点无措:“你白天,给我吃的是哪个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