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江与夏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发现挣扎不开就随他,不忘嘱咐一声:“头发乱了。”
“臭美。”
“好歹我也是靠这张脸吃饭的。”江与夏靠在沙发上,懒懒地看着舞池里舞动的小年轻,周围人眼神不住地往他身上落,现实生活中鲜少能瞧见这么高颜值的人,多少有些蠢蠢欲动,想要上前搭讪但又没胆。
一个男人看着老实巴交的,戴着幅眼镜,长相普通没什么记忆点,他走到吧台去,指了指江与夏他们桌,不知道和酒保说了什么。
过了一会,酒保拿着杯酒走了过来,对江与夏道:“先生您好,您的酒。”
李琦疑惑:“嗯?我们没点。”
酒保:“是一位先生送的。”
李琦:“谁?”
酒保抬头看去,那男子已经不见了,“额……那位先生好像先走了。”
李琦“啧”了一声,“我们不需……”
他话还没说完,江与夏伸手拿过酒喝了一口,他话就这么噎喉咙里,只能挥挥手让酒保走了。
酒保一走,李琦立马教育:“你喝这酒干嘛?要喝咱们自己点啊。”
江与夏:“替你省钱。”
李琦:“……要是这酒不干净怎么办?上次那个跟踪你的变态忘记了?”
有个变态说什么对江与夏一见钟情,告白被拒绝后发展成跟踪了跟踪狂,也不知道他哪来的消息,总能出现在江与夏的眼前,甚至找到了江与夏的住处。
江与夏忍无可忍把他揍了两顿,这才消停下来,从那以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应该是放弃了。
“哪有那么巧。”酒吧送酒这种事还是比较常见的。
江与夏喝了两口酒,把杯子放到与眼睛平齐的地方,这什么酒,口感有些怪,没喝过。
李琦:“怎么了?”
江与夏把酒放到一边,“口感不好。”
李琦:“那别喝了。”
江与夏点点头,突然侧目往旁边卡座看去,那人的目光过于炽热,他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他看清人后问了句:“有事吗?”
林彦愣了下,反应过来是在和他说话后,摆了摆手,收回了视线。
李琦好奇地凑过来:“那谁?认识的?”
江与夏默了一瞬,“周泊野的朋友,以前见过两面。”
一听到这名字李琦表情立马僵住,原本还想八卦的心也消停了,讪讪地收回探过去的身子。
当年江与夏和周泊野那叫一个轰轰烈烈,圈子里谁不知道这么一对,周泊野那样一个人,偏偏宠江与夏宠得跟什么一样。
不过在他印象中江与夏一直都很黏周泊野,所以对于是江与夏提出分手这件事,他到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两人也不知道为什么闹得那么僵,见面仇人一样。
李琦:“……他呀。”
江与夏舔了下唇,嘴角的伤口被酒精一刺激又开始隐隐作疼。
对面卡座,在江与夏两人收回目光后,林彦用手机偷拍了一张江与夏的照片,打开了聊天软件。
……
一阵沉默后,李琦还是没忍住开了口:“我还挺好奇……你那时候为什么突然要和他分手?”
江与夏握着酒杯的手紧了下,他喝了几杯,酒精一激,雪色的肌肤上一层薄薄的红,唇红齿白,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他眸子微垂,硬挺的睫毛将他眼中神色遮挡了一半。
李琦心脏抽了下,想揉揉他的头发,“算了算了,不想说就别说了。”
话音未落,隔壁桌突然闹哄起来。
“我去,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外国吗?”
“谁这么有本事把你给请过来的?”
李琦望了过去,看清来人后脑袋瞬间转回来,眼睛下意识就往江与夏那看去。
江与夏看到来人身子也僵了下。
周泊野一身高定西装像是刚从谈判场上下来,气质慵懒散漫,做什么事都让人觉得有些游刃有余,可能因为太过随意,总带着股说不出的雅痞感。不过他那对眉眼生得深邃,与他对视总平白让人生出几分压力来。
面对好友的惊讶,周泊野唇角笑意散漫,“刚回,过来喝杯酒。”
第2章
“一年可难得碰上你不忙,今天不醉不归!”
“好呀。”周泊野笑着应到,他随手把脱下的西装搭在椅背上,袖子微挽,露出了黑色的腕表。
“嘿,你是不是很久没这种地方,穿这么正式干嘛?”
周泊野顿了下,才不急不徐道:“刚下飞机就过来了。”
林彦看了周泊野一眼,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旁边那桌加周泊野一共四人,他来了之后气氛一度高涨,与之相反的,江与夏两人那个角落,空气仿佛凝固住一般。
李琦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江与夏,迟疑道:“宝儿,今天我们喝得也差不多了,要不就先回去了?”
江与夏看着那人,捏着酒杯的手微收,难得固执,“凭什么我走,我想再待一会。”
或许是周泊野察觉到什么,他视线往这边偏了偏,落到了他身上。
江与夏心头一紧,手下意识团成拳。
却见周泊野眼神轻轻从他身上掠过,就像是看见了个陌生人,漫不经心,波澜不惊地收了回去。
江与夏瞳孔微微颤了下,紧握着的手倏地松了。
李琦看他不走,也不再劝,走不走其实也就那样,南安市就这么大,总会有见面的时候,不能次次跑吧。
他想着又招手让服务员又上了一瓶存酒,然后给自己和江与夏的杯子都倒满,多喝点多喝点,酒壮怂人胆。
江与夏垂眸看着杯子里的冰块,在李琦的目光中喝了一口。
因为两桌离得很近,那桌声音稍微大一点,他们两都能听得很清楚。
“泊野这几年过得跟苦行僧一样,天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卷生卷死,让不让人活了?!”
“你也这么说,上次和李狗聊天的时候我们也这么说,明明一个城市,可是好久都没见过他了。”
酒过三巡,要不说酒精这东西害人,喝了几杯马尿之后就有人开始口不择言了。
有个染了黄头发的对周泊野道:“大家都说你现在这么清心寡欲,是因为那时候被伤透了,你和那个小鬼谈恋爱,宠得跟什么一样,结果呢?那小鬼叫什么来着?”
那人沉思了一下,“好像叫江什么夏是吧?你不会现在都还没放下他吧?所以这么久了也不再谈一个。”
“咔嚓”,在场几人仿佛听见了杯子里那细微冰块碎裂的声音。
耳边是律动十足的音乐,桌上没人敢说话,问话的人似乎也明白自己说错话了,砸吧了下嘴,有点慌了。
另外一桌的李琦手指蜷了下,好家伙,这大兄弟是硬生生地往枪口上撞啊!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江与夏一眼,见他只是垂着头在那玩手机,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周泊野依旧靠在椅背上,好像说的不是他一样,他手边酒杯的外壁上凝结了不少水珠,杯子里的冰化了一小块和棕色的酒液混在一起,说是来喝酒的,可来了这么久他都没有喝过一口。
等气氛彻底冷凝下来,眼见问的那人眼皮直跳表情都快绷不住了,他才慢悠悠道:“这都多久的事了,早忘了。”
江与夏打字的手一顿,握着手机的指尖渐渐发白,突然,他起身把手机往口袋一放对李琦道:“我去上厕所。”
酒店的吸烟区在走廊上,靠着一个天井所以通风不错,不过设计得不好,要去卫生间的话就要从这经过多少会染上点烟味,对讨厌烟味的人来说很不舒服。
江与夏靠在栏杆上,为了避免麻烦他把帽子盖上了。
卫衣的帽子又大又宽,一盖上就遮住了大半张脸,他手上拿着根烟,银白色的烟灰被他弹落在烟灰缸中,其实他不怎么喜欢烟的味道,只有在很烦躁的时候,才会抽一两根解解乏。
今天天气一般,这会已经在飘毛毛雨了,也不知道等会会不会下大,明明来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
江与夏手指中间夹着根烟,才抽了半根,嗓子就干得不像样了。
“咳咳。”咳了两声,他干脆地摁灭,这时垂着的视线中突兀地出现一双黑色皮鞋,皮鞋干净得连粒灰尘都没有,和自己灰扑扑的白色板鞋形成鲜明对比。
他的视线顺着皮鞋往上走,直到视线触及一颗小小的痣时猝然停下,那人脖子修长,小小一点缀在那雪色上,很好看。
他记得只要用唇轻碰一下那里,那人的呼吸就会变乱变粗。
“借过。”周泊野的声音和一年前比起来沉了些。
这一声把他拉了回来,他的视线像是被烫了一下,慌乱地收回,下意识地把已经熄灭的烟头握在手中,藏起来。
等他发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他也愣了下。
江与夏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去,面对面碰上了,总不能输了气势,“冤家路窄,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