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男人粗重的喘息声断断续续,呼吸很烫,接吻幅度有些压抑许久的放浪,每一次都比之前吻得更深。
温听宜试图换气,却找不到半点机会,缺氧的意识变得轻飘飘的,偶尔听见他气息很沉地叫她小名。
她难以回应,就搂紧他的脖子,感受他颈侧涨起的青筋,她急促的心跳紧紧贴着他胸膛。
接吻声真切回荡着,欲气满盈,激起她一阵战栗,她攥着他的衬衫,喉咙深处溢出一点半愉悦半窒息的哭腔。
有些突兀,但也助兴。
原以为他会恶狠狠褪去她身上的衣裙,没想到他动作一顿,激吻在下一秒戛然而止。
貌似不想在这儿欺负她,更不想让她害怕。
温听宜心跳漏了一拍,程泊樾搂着她的腰退开半寸,喉结滚了滚,目光有些微醺迷离。
他身子懒懒地往后一靠,不疾不徐,将手边一件西服外套披到她身上。
他仿佛抽身自如,此时已经没有陷在情|欲里的迷乱。
嗓音虽然过分沉哑,却一贯冷静:“太晚了,先回去,司机在门口接你。”
温听宜堪堪醒过神来,脸颊潮红燥热,低垂的睫毛簌簌颤动,点了点头。
包厢的门缓缓打开,走廊上,圈里一富少摇头晃脑地经过,视线一瞥,撞见一个女孩子从包厢里出来。
她身上披着宽大的西服外套,看不清身材,经过他时加快了脚步,低埋着脑袋,有点紧张的羞赧。
富少愣了愣,望一眼包厢铭牌。
卧槽,这不是程泊樾在的地儿吗?
刚刚那小姑娘是谁?
夜场一楼,卡座区包围着舞池。
劲歌热舞中,边上有个落寞的身影正在借酒消愁。
应钧趴在桌上,朋友们劝他:“哎呀,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嘛,你喜欢温听宜那样的,我再给你介绍几个长得像的不就行了?”
应钧烦死了:“去去去,管得着吗你,我只喜欢她!”
朋友啧声:“行啦,追不到就别追了,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
应钧大惊失色:“什么?!”
“你还不知道啊?她跟程家那位,有点儿不同寻常的关系。”
应钧登时警惕:“你说程泊樾?”
“对啊!”
怎么可能?
应钧心想,一定又是谣言,烦死了,圈子里一堆谣言,个个听风就是雨,胡扯瞎掰。
他正忧愁呢,富少从二楼贵宾区急匆匆下来,凑过来爆料:“我草,我刚亲眼看见有个姑娘从程泊樾包厢里跑出来了,跟温听宜好像啊!太劲爆了,他们肯定亲过了,女孩子口红都花了!”
温听宜?
应钧傻愣着,不对啊,他刚刚才给温听宜发消息,她说自己在剧组工作,要忙很久,整晚都抽不开身,也不想跟他见面呢。
她怎么会来这儿?
应钧一脸正色:“你确定是温听宜?”
那人耸肩:“不知道啊,黑灯瞎火的,只是瞧着挺像。”
应钧想了想,明白了。
靠,程泊樾玩得太花了!
既然喜欢温听宜,干嘛又找一个跟温听宜很像的女孩子?
什么癖好啊?!
不堪入目,道德败坏!
他急忙给温听宜打电话,打了好多个,对方终于接了。
她不太高兴:“不是说了不要再给我打电话吗?”
应钧紧张起来:“宝,你现在在哪?”
“我——”她顿了顿,飞快地说,“我还在剧组,没有时间跟你聊。”
果然,程泊樾就是脚踏两只船!
他忙不迭控诉:“宝,你别被程泊樾蛊惑了,他就是个渣男!”
“......啊?”
“真的,他今晚跟别的女孩子在包厢里热吻,我朋友说那人特别像你,他故意找了个替身!”
“......”
温听宜正坐在回家的车上,她攥着手机静默半晌,心说那个替身不就是她自己吗。
脸颊莫名发烫,她无力地舒出一口气,结束话题:“不说了,我忙完要回家了,挂了。”
通话挂断,如释重负。
另一边,应钧心急如焚,担心她上当受骗,于是火速离开夜场,让司机一路飞驰,开往柳贤胡同。
温听宜前脚回到家,应钧后脚就到了程宅门口,急忙打她电话,想跟她当面聊。
她有点疲倦地躺在主屋客厅的沙发上,接通时已经没了脾气:“应钧,先不管你有没有误会,我的事本来就跟你没关系,你回家吧,我想休息了。”
应钧下了车,巴望着紧闭的大门,走上前,攥了攥门上凉飕飕的兽首铜环,有种想哭的冲动。
看来温听宜对他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她宁愿跟渣男纠缠,也不愿回头看看他这只可怜小狗。
他瘪着嘴,对电话里说:“宝,你生日快到了,我提前给你拼了个积木玩具,不贵重的,你不要不好意思收。只要我把生日礼物送出去,之后就不打扰你了,你能出来拿一下吗?我就在门口等你。”
温听宜听见他哽咽了一下。
她一愣:“你、你怎么哭了!”
一向呼风唤雨的富家小少爷,在情场里浪荡潇洒,勾勾手就有女孩子为他脸红,他哪里吃过爱情的苦。
“宝,你出来一下吧,我只想把礼物送给你......”
应钧抽抽噎噎的,一抹一把辛酸泪,真成破碎小狗了。
温听宜真的没辙了,心想还是早点解决这一茬吧。
胡同口,一辆深黑色宾利缓缓驶入。
程泊樾靠坐在后排闭目养神,酒劲还在,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
周凯开着车,眯眼看了看前方。
妈呀,应家少爷过来干嘛?
老板心情不好,八成就是因为这家伙。
撞上可就尴尬了,周凯心想,还是直接开进车库吧,别在门口停。
殊不知,车辆擦肩而过的瞬间,程泊樾半睁开眼,透过车窗玻璃看见了对方的车,又看见一个哭红眼眶的男生坐在大门台阶前,似乎在跟谁打电话。
程泊樾呼吸重了一拍,眼底的愠怒稍纵即逝,他收回视线,冷静而嘲讽地勾了勾唇。
——
南院,温听宜的卧室亮着灯,房门半掩着。
她背对着落地窗穿上一件针织外套,没能注意到,某人已经回到家了。
“说好了,就这一次,只见一面,从此以后你别再找我了,我会拉黑你的。”
心软的叮嘱从卧室里传出来,环绕在男人耳畔。
程泊樾止步在客厅沙发前,高大挺拔的身影浸在落地灯的暖光里,脸庞半明半暗。
他静静垂眼,解下腕表,挽了挽衬衫衣袖,往上一折,再一折。
终于,卧室里的人挂了电话。
温听宜穿好外套带上手机,怪自己不够残忍,又担心出门之后会跟程泊樾撞上。
不过这个时间,程泊樾应该还没回来吧。
她抱着侥幸心理,快步走出卧室。
抬眼的霎那,一个气定神闲的身影撞入眼帘,她眉心一跳,浑身都僵了。
程泊樾闲坐在远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一手撑额,浑身泛着一股懒散劲,语气轻松放任:“去吧,只要敢踏出大门,今后就再也出不去了。”
温听宜定在原地,脑子里轰的一声。
为什么,这个人突然变得这么可怕,压迫感已经远超平日。
或许他酒意未淡,所以才多了一层危险的气势。
她这么安慰自己,同时看着他,心神不宁地解释:“我、我出去跟应钧见一面,之后他就不会再找我了。”
程泊樾倦懒地眨了下眼,闲闲站起身,双手放在西服口袋里,踩着纤尘不染的皮鞋,一步又一步,向她走来。
她踉跄后退,攥紧门把手分散一点惊惧感。
直到浓重的阴影罩下来,她退无可退,低着的下巴被他一只手轻轻托起,她重重吞咽一下,撩起眼睫。
目光交汇,程泊樾依旧平静沉稳,眼里押着几分强势,语气却像无条件的轻哄:“溪溪,你太小瞧男人了。”
话里有无数层暗示意味,她暂时理不顺,思绪乱了,只能轻声呢喃:“你是说,我会被应钧骗吗......”
“你觉得呢。”程泊樾模棱两可,目光紧盯着她,偏偏下一秒又吊着几丝松散,在她眉眼间游转,“我们溪溪,太好骗了。”
“也太
会骗人了。”
话音落地,她浑身的血都冷了。
“你说的,什么意思......”
他勾唇,轻笑一下。
“怎么这么紧张?”他顿了会儿,像是不走心的陈述,“我只是说,你今晚骗了我。”
心脏跳到嗓子眼。
“有吗......我骗你什么?”
“你说,你不冷。”
原来是这件事。
差点失了魂,温听宜压下一点眩晕感,调整呼吸,周身的血液逐渐回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