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艾琳没有再换,继续朝前方移动。
“他们开始用围绕群岛收缩包围,距离正面交锋不远了。这个方向上也有海军，待会我提前接近他们，击破军舰，你沿着这个突破口往前走,我会像之前那样跟上你。再然后，生命卡放在我身上，你坐小船离开，去其他地方。”
小罗宾沉默地点点头。
艾琳以为她在害怕，也知道她背负着奥哈拉覆灭的惨剧，是学者们唯一希望。她摸摸她的脑袋，“安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保护小孩子是大人应该做的事情嘛。”
小罗宾抬头，望着她反问，“你能活下来吗。”
“喂！不许质疑我的实力！”她装作恼怒，“区区几艘军舰而已，我可是赏金一亿的大海贼！”
听着说话声，罗宾渐渐感到安定，她抱着膝盖，看着前方的海面。
……蓝白色的军舰舰队与炮火，是她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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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个意外打乱了她们平稳着陆的计划。
“大喷火——”
站在船头的赤犬，右臂完全变成岩浆状态，抬起拳头挥出一道直直的岩浆。
相隔海面，艾琳在水中，能看见一条暗红色火柱朝远处的木帆小船攻击过去，并不刺目，但却让水面讯速滚烫甚至沸腾。
她甩尾，用尽全速朝回游，“罗宾——”摆动全身，调起水浪，赶在岩浆攻击前，卷起一层海浪，覆盖在小船前。她冲破海面，一手抓起罗宾，另一只手扯上巴尼小姐，带着她们跃进水湾。她没有回头看，鱼尾疯狂摆动，飞速和身后拉开距离。
小船面对攻击，无处可逃，避无可避。
不过短短几秒，小罗宾甚至没反应过来。碧蓝的海浪就将小船包裹，像是铸造成的保护罩；再下一秒，艾琳从水面从跳出来，拉上她，跃入海中。
岩浆火柱冲破海浪，砸在小船上，几块破碎的木板横飞炸开，但整艘船轰然裂开，在攻击下四分五裂，沉入海中。
海水被蒸发，滚烫的水汽浪涌向四周。
艾琳在心里骂骂咧咧：远距离法伤了不起啊！赤犬你等着！
她在海面上露头，让罗宾能呼吸到新鲜空气，说，“呼吸。然后屏气。我要带你跑路了。”
就这样潜潜伏伏，快速躲过后方围堵的海军军舰，她们绕到群岛的边缘。
罗宾躺在沙滩上大喘气。
艾琳轻声呼唤附近的虎鲸们，向它们寻求帮助。相处几天，她们之间已经算很熟悉。虎鲸们提供过很多次敌方动向，大概理解出——在幼崽船上的可怜小人类，在被成年船追杀。
她摸摸来互动的虎鲸们，却游向最远处、最外围的祖母鲸，向它诚挚祈求，
“非常抱歉，打扰到你，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可以送我的同伴去到有人类的岛屿吗？”
庞大的鲸鱼发出翁鸣，听语气像是有些矜持的兴奋。它回答她，大意是‘会帮助可怜的小家伙们。但你们很脆弱，需要船才能在海上活着。’
“情况太紧急了，危险会很快追上来，拜托你们送她离开吧。我会弄一片连起来的木头，让她能浮在水上，但更多的还是要拜托你们。”
艾琳推倒一颗大树和几颗小树，用艾斯砍下树冠和树根（她砍了几刀，但没像米霍克切菜那样砍断，干脆开武装色霸气硬砍）。再用武装色霸气强化小树树干，插进大树的树干中间，推下海，也勉强浮起来。
“罗宾，快来。你上去吧。”
小罗宾被抱上木筏。她坐在大树干上，海水在脚踝上起起落落，看她往后退，“艾琳？巴尼小姐？你们不来吗？”
“那可是我的大演员呢，终场戏不能缺席的。”
她说了句玩笑话，摸摸黑色小脑袋，露出歉意，“抱歉，这段时间把你卷进危险里了。”
“不，和你在一起，很安全。谢谢你，一直照顾我。”
小罗宾猜到是分别的时刻。她吸吸鼻子，伸手牵住她的衣服，问，“艾琳，我还能再见到……”
“嘭——”
一发炮弹落在他们附近的海面，海水动荡，木筏摇摇晃晃。虎鲸们受惊，纷纷潜入水下。祖母鲸缓缓靠近树干木筏，在水下用脑袋轻轻顶着推动。
艾琳帮忙把树干推往远处的海面，笑着大声说，“一路顺风啊罗宾！”
“嗯，”黑头发的小女孩抿紧嘴唇，用力点点头。
她看着虎鲸护送她离开。
‘对不起。我知道不该把你卷进来新的危险，但知道故事的人，总是忍不住靠近故事的主角……’
艾琳咬牙，她朝前游，追上几米，最后朝她大喊，“罗宾，你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他们在未来等你！”
他们？
罗宾愣愣地看着她。
被冰霜覆盖前，萨乌罗曾对她说的那些话，好像再次在耳边回响。
……
“嘭——”
一片巨大的水刃朝军舰直直甩来，蓝白色船只在攻击下，平衡失控，渐渐倾倒。
甲板上的海军们慌乱地跑动，大喊，“船要沉了啊！”
“海妖！海妖！”
“又是那家伙！”
“救命！船要沉了！”
不远处，金发的人鱼少女漂浮在水面上，她望着树干木筏的方向，微微侧头，面色平静地解释，“对不起，你们不能去追她。”
她似乎注意到有新的军舰靠近，抬头，朝那个方向看一眼。立刻又翻身沉入海底，消失不见。
“咔嚓——”
抱着木板漂浮的某个海军士兵，把电话虫拿回自己眼前，“拍、拍到照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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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回到岸边，抱起披着斗篷、躺在地上的尸体——巴尼小姐，带上艾斯刀，往岛屿深处跳去。
森林空气湿润，泥土潮湿。植物生长得过于茂密。
没挪多久，她往四周看看，停下移动。左侧传来动物扑来的轻微轨迹，她往后跳闪开，一只深褐色、带着黑色斑点花纹的巨大豹子，体型堪比摩托。
艾琳眼前一亮，跳上去，单手摁住它后颈。
“隆唔唔唔——”豹子的喉咙里发出轰鸣声，被按在地面上，只能爪子伸过来、想来个回首掏。
她甩甩尾巴，全面压制住它的爪子，用武装色霸气在它脑袋上轻轻呼一下。
巨大的花纹脑袋立刻眼冒金星、栽倒在地。
“喂喂——不许装死，给我起来。这是在森林里，你快起来，给我当坐骑啊！”
……
经过爪子、拳头和霸气的一番交流，巨大豹‘愿赌服输’，驮着艾琳和巴尼小姐，开始在森林里前进。
现在所在的岛，是群岛面积最大的岛屿之一。海边沙滩，边缘还有些长在海水中的树，往里是茂密森林。
巨大豹没有狂奔，保持均匀速度，往森林深处移动。
艾琳坐在它背上，抱着巴尼小姐，在等海军们追上来。
到黄昏时，巨大豹停在河边，不肯再前进。
“嗯，你的意思是，这条小河，你跳不过去吗？”艾琳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它。
“隆——”它发出吼声，朝着河岸对面龇牙，露出几分敌意。
她立刻挺直腰板，手指直指对岸，【剑锋所指，敌莫敢当！】
豹子听出她的自信气焰，立刻跃起，轻盈地跳到对岸。
对面住着的是一只巨大棕熊，巨大豹嚣张得很，大摇大摆地往它老巢直冲。棕熊看见它闯进来，还愣了几秒，然后暴怒，站起来进攻。
艾琳从豹子背上跳起，熟练地坠击下去，熊摇摇晃晃。她再补一尾巴抽打，棕熊彻底倒地。巨大豹大吼庆贺。
她跳回它背上，“继续前进！”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们闯进的都是猛兽的领地，一人一尸一豹，就这么把整片森林里的猛兽搅成一滩浑水。甚至找棵树安稳地睡了半夜，直到天亮，都没有人影跟上来。
艾琳无奈叹气：海军这追击效率，实在让人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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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三天，她在给巴尼小姐清除腐烂部位时，见闻色终于察觉到海军的逼近。
让巴尼小姐靠在自己身上，艾琳拍拍巨大豹，“跑吧。”
很快，身后就传来大喝和几声零星的枪声。
“他们在哪里！”
“发现了！”
“站住！站住！”
巨大豹原本有些好奇，回头看了几眼，吓得毛全都竖起来，往前狂奔。
地势抬高，前方是山的顶峰，高大树木渐渐减少。
前进速度很快，艾琳甚至能肉眼看出来，山顶树木消失时，从林间阴影覆盖、变到白光亮起的过程。
巨大豹扭身转向，停在山崖前。
往下看，是几乎笔直的悬崖，至少上百米高，光秃秃的石壁毫无攀登处。站在山顶，甚至看不清下面的情况，只有沙滩和远处大海的颜色。
“……跳下去就死定了，简直是把自己送到绝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