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季采言没好气地白了眼凤锦:“那是我长姐的位置,你是想我当白眼狼吗?”
凤锦摇了摇头:“不啊,你们族长那样,你长姐不死也很难能成族长,我是让你去抢那位老族长的位置,等你当了族长,你长姐还可以继续当少家主啊。”
“我当族长?我长姐当少家主?”季采言几乎被凤锦气笑了,她声音抬高了一点:“不像话。”
季采言说凤锦不像话,凤盈波神情怪异地一连瞥了她好几眼,目光绕着季采言还看了她身侧的叶知妖好几眼,看到季采言强行扣着叶知妖的手还刻意停了停:“谢天谢地!采言,师叔还以为你不晓得自己不像话呢。”
薄雪浓侧耳听着,眸光转了转恰好看到季采言气红的一张脸,一下笑出了声。
她笑声回荡在几人耳侧,沈烟亭拽了拽她:“浓儿。”
沈烟亭似乎觉得她这样不好,薄雪浓只好憋住了笑意,唇角还是轻轻歪着。
季采言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她声音又大了点:“凤师叔,我……我凶我师尊,我捆着我师尊是为了……为了不让她骚扰沈师叔。”
凤盈波拽了拽季采言,比了个嘘的手势:“采言你轻声些,我们可是去做贼的。”
薄雪浓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不介意凤盈波给她扣个小贼的罪名,就是她们这一行人还有个沈烟亭呢。
她压了压声音:“师叔,我师尊不是贼!”
“言之有理!”凤盈波如梦初醒,她拍了拍手惊呼一声:“沈师姐,不若你在外面等我们,我们去打探清楚出来告知你也是一样的,密道那种地方实在不合适你走,有失身份。”
薄雪浓越听眸中星光越亮:“师叔说得对。”
沈烟亭:“……”
沈烟亭还没吭声,凤锦的脑袋又挤了过来:“不然我们从敌后偷袭,师伯从正面攻入,一举拿下季家。”
季采言听得一头黑线:“那是我家,什么敌后,你到底为什么非要让我当族长?”
“为了生存!”凤锦理所应当地应道:“我要保护沈师伯!保护大师姐啊!人多力量大,你们季家还不弱,有势力干嘛不靠。”
季采言勉强扯了扯嘴角:“你良心怪好的。”
凤锦摇摆着小脑袋:“那要分跟谁比了。”
“嗯?”
凤锦指了指季采言的胸口,提醒季采言那里曾经空了一块,又指了指季采言紧拽着叶知妖,在季采言手腕处留下的红痕:“反正跟二师姐你比,我良心确实很好。”
她说完就藏进了薄雪浓身后,确保季采言绝无抓到她的可能。
薄雪浓靠着沈烟亭,牵着凤锦,挡下了靠近凤锦的季采言:“凤锦的话,你可以考虑考虑,不是为了我和师尊,是为了你自己和你的家族。”
薄雪浓这可不是危言耸听,从系统那兑换的扩展剧情就可以看出季家那位老族长到死都没有放手族长之位,一直以来还在打压季采熙,不然季采熙也不可能将希望全部寄托到血脉更好的女儿身上,还让季云幻带着她半条命去秘境里博机缘。
而且他还很有可能把权力一直死死握在他个人的身上,不然那么大一个传承数十万年的家族,怎么会老族长和少家主一死就溃不成军,从内部就混乱瓦解了呢。
按理说家族里的长老应该也该有威望和实力让内部稳定,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位老族长在世时完全没有给长老分权。
季家母女的悲剧,季家最后的溃散,看起来是季云幻恋爱脑造成的,但如果没有那位老族长在其中发力根本不可能走到消亡那一步。
季采熙在原本故事里是没有斗赢那位老族长的,输在了血脉不够纯粹,实力不够雄厚,那要是换作血脉纯粹,还有神兽血脉支撑的季采言呢。
凤锦看似在刺激季采言,说话也不太正经,实际上还真是在为季采言和季家考虑。
要不是凤锦,薄雪浓还真不会替一个不相干的家族想这么多。
薄雪浓想得太过出神了,没有留意到沈烟亭看她的眼神有一闪而逝的错愕,还有更为明显的欣慰。
不等季采言回话,这城主府就到了。
第65章 体修
神月城城主向来是季家的傀儡, 灵阵布局也都是季家的人来安排的。季采言虽没来过几次城主府,但她从前在家中看过城主府的布局图,也知晓灵阵的触发关键, 还有阵眼漏洞在何处,想要带着她们偷溜进城主府并不算难。
沈烟亭当然没有听凤盈波和薄雪浓的真在外面等着,她跟着薄雪浓她们一同入了城主府,落在最后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外面还是青天白日,入了城主府天色忽然暗了下来, 还卷起来一阵狂风。
凤盈波的脚步一顿:“采言, 我们不会就被发现了吧。”
季采言还没吭声,薄雪浓眸光忽然锁定到了一缕暗红色的亮光, 她伸手指了指红光闪烁的方向:“师尊,你看。”
几人都顺着薄雪浓所指朝那缕红光看去,那近似于血的一缕红高高挂着,竟像是落在天边的一把红镰般。
红光不知连着什么竟是越来越亮, 红镰也越来越大, 随着风轻轻晃动像是随时会坠落下来斩落谁的头颅一般,看起来诡异极了 。
凤锦最是胆小, 她攥紧了凤盈波的袖口,身体还是歪了歪。
她肩膀撞上了一块硬物, 发出一声极低的痛呼。
凤盈波急忙将她拽了回来, 细心替她检查着身上的伤势:“伤着哪了?”
“我……”凤锦完整话还没说起来, 昏暗的环境忽然有了亮光。
那亮光的源头是一盏盏悬挂着的灯笼,薄雪浓她们这才看清她们此时在城主府的后院里,而这院中连一棵树都没有,竟是全部摆放着一个个人形雕像,仔细去看那些铜像的脸, 竟是每个都跟季采言一模一样。
有笑着的季采言,有掉眼泪的季采言,还有跪地求饶的季采言……
每一个雕像手中都提着个灯笼,灯笼的光不明也不暗,刚刚好可以照清雕像本身的脸,确保从院里路过的每个人都能看清每个雕像的细微表情,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凤锦恍惚了一瞬:“二师姐?”
季采言自己都有些恍惚,她没说话只是紧了紧攥着叶知妖的手。
薄雪浓盯着跪地求饶的季采言出了神,那雕像的神情扭曲,四肢以极其不正常的姿势蜷缩在一块,灯笼用绳子挂在她手臂上,朝前的手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垂着,看着……看着就像是被谁掰断了手指。
薄雪浓忽然反应了过来,她知道这雕像的姿势奇怪在哪里了。
那四肢蜷缩交错的程度唯有里头的骨头断了才有可能那样缠绕在一起。
凤盈波没有留意到雕像的古怪,她咕哝着:“采言,全是你的雕像,这徐鸿永看着对你还挺真心的。”
季采言没吭声,薄雪浓先张了口:“凤师叔,你再仔细看看那些雕像。”
不止薄雪浓刚刚盯住的那尊雕像,其余雕像身上都有着不同的折损,笑着的季采言头颅以诡异的姿势朝下垂落,脖颈还微微有些扭曲,看着像是被拧断了脖子,那落泪的季采言身体朝后仰着,双臂像是麻绳一般缠绕在一起,看着像是被谁硬是扯断了胳膊,砸碎了骨头,刻意绑在一起的。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深情的寄托,更像是一场臆想的报复。
制造这些雕像的人绝无可能对季采言情根深种,只有可能对季采言恨之入骨 。
凤盈波噤了声,看看雕像又看看季采言,眸中满是心疼。
哪怕知晓这些雕像都不是季采言,还是看得人心惊。
沈烟亭看得比她们更多一点,迈开步子主动走到了那刚刚被凤锦撞到,落泪的雕像跟前。
她将手放到了雕像肩膀上,金光自她掌心冒出将那尊雕像包裹住,随着金光降落雕像外壳出现了细微的颤动,沈烟亭见此加重了手上的力,更加浓郁的金光缠上了雕像,颤动的外壳开始脱落。
金光越来越盛,雕像外壳脱落的速度越来越快,片片血红撞进了眼底。
沈烟亭站得离雕像远了些,雕像外壳的碎裂却没有停止。
雕像外壳完全脱落的瞬间,薄雪浓她们看到了鲜血瞬间喷涌不止,里面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细弱的呼吸随着雕像被摧毁快速消失,上一秒还活生生的人,下一瞬就已经是具尸体了。
在场的人全都看明白了,有人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打成残废,只剩一口气后封在了雕像里,让他们在雕像里痛苦地挣扎却始终留存着一口气,可一旦有谁想要搭救他们,雕像被毁的瞬间他们就会立刻死去,别说是存活,连一点消息都没时间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