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面对薄雪浓她们非常好说话的季采言对上叶知妖总是会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恶劣,她手掌贴着叶知妖的脖颈微微使上些力气,逼得叶知妖整张脸都因喘不上气涨红起来,又在叶知妖觉得自己快断气时忽然松开了手,轻飘飘地丢过去一声:“觉得荒唐你也得受着,我并不是在跟你商量。”
强势,蛮横。
有点不太像季采言。
叶知妖难以置信地看着季采言,还没应声季采言忽然朝着她后脖颈拍了一下,逼得她昏死了过去。
季采言真像是疯了一样,她搂着被她打昏过去的叶知妖低语:“我不让你死,你就没资格死。”
沈烟亭本是为了救叶知妖出来的,没想到事情突然发展成了这样,她想拦都没找到可以插话的空隙。
她看着眼前有点失控的季采言,一时竟是难以确定沾上了魔息的人是谁。
沈烟亭还没说话,季采言忽然清醒了过来。
季采言打横抱起叶知妖,冲着薄雪浓和沈烟亭鞠了个躬:“师姐,师伯,今日之事是叶知妖不好,我代她们向你们赔罪,可……你们能不能不杀她,我以后会管着她的。”
“好。”
沈烟亭应完声,季采言并没有放松,她在看薄雪浓。
沈烟亭捏了捏薄雪浓的手:“浓儿。”
薄雪浓垂着头,低闷的声音飘了出来:“师妹,带师伯去休息吧。”
她心中还是有怨气的,杀心淡去不等同于消失。
可沈烟亭显然不准备计较,更何况沈烟亭说得还很对,她确实是比叶知妖看到的要多。
薄雪浓没了发挥的余地,只能缩着肩膀等待着沈烟亭对她的审判。
沈烟亭的手伸了过来,顺着她的后脖颈摸到了颈窝,指腹轻轻摁了摁她柔软的颈窝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疼吗?”
薄雪浓怪异地抬眸,没太明白沈烟亭在说什么。
沈烟亭指腹贴着她的颈窝,眸光盯着她皙白的脖颈有瞬间的恍惚:“浓儿,我以前掐你脖子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很疼?”
?
薄雪浓好像明白沈烟亭在问什么了。
她一定是被叶知妖刚刚被季采言掐脖子的痛呼惊到了,突然将之前拽薄雪浓脖子的事都想了起来,可这显然是不同的。
季采言掐叶知妖明显有泄愤的想法,下手极重还十分不讲理。
沈烟亭根本就没有那样用力地掐过她,沈烟亭大部分时候都只是轻柔地抚摸,而且一开始也是薄雪浓主动要求被牵着脖子走的。
薄雪浓摇了摇头:“师尊,我不疼。”
沈烟亭指腹顿了顿,突然将手收了回来:“我不介意。”
“师尊?”
这句话薄雪浓又有些没听明白了。
沈烟亭轻叹一声,将话说得更明白了些:“上次我看过你了。”
声音有一瞬的停顿,还掺进去了细微提气的声音:“很公平。”
沈烟亭说公平。
薄雪浓眼珠子都快从眼眶中跑出来了,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冷静过后脑海中不受控地涌出了许多奇怪的念头:既然沈烟亭说公平的话,那她要是再让沈烟亭看看……
贪欲推着前进的思想很快就被薄雪浓甩了开。
她暗暗啐了口自己的无耻卑劣,低垂下脑袋慢慢往跟沈烟亭房中相反的方向挪动。
薄雪浓刚刚走出去两步就被沈烟亭拽住了手臂:“去哪?”
“回房。”
细弱的声音跑了出来,完全不同于薄雪浓平时说话的语气。
一听就知她心中仍有愧疚。
沈烟亭将薄雪浓手臂捏得更紧了:“你今晚还是跟我住。”
薄雪浓困惑地望向沈烟亭,沈烟亭倒是好心地跟她解释了:“我怕你对自己下毒手。”
才不会呢。
师尊不让的事,她肯定不会做的。
薄雪浓在心中辩解两声,还是跟着沈烟亭迈进了房中,极力守护着自己乖顺的形象。
进房以后薄雪浓就缩到了角落里,面朝着墙壁而站,摆正了良好的自省态度。
沈烟亭看得好笑,她坐到床边冲着薄雪浓招招手:“浓儿,过来。”
得到沈烟亭的命令,薄雪浓一个晃身就出现在了沈烟亭腿边,很自然地贴着沈烟亭跪了下去,确保自己待在一个沈烟亭垂眸就能看见的高度,沈烟亭神情无奈地将她扶了起来,硬是拽着薄雪浓坐到了床边:“我没有怪你,也不会怪你。”
心口猛地颤动一下,酥麻感顺着心脏朝着四肢蔓延。
薄雪浓似乎该趁机问上一句是不是她做什么事,沈烟亭都会原谅她,可她不敢。
这番话像是妄想犯罪的讯号。
薄雪浓红着面,轻轻咳了声,故意将注意力转移:“师尊,你刚刚也看到了,采言根本没办法冷静面对叶师伯,她们现在修为同境界,她就将叶师伯欺负成这样了,我再帮她解开了血脉禁制,她岂不是会变得更厉害。”
“嗯。”沈烟亭也知该如何约束季采言,帮叶知妖解脱。
季采言和叶知妖师徒明显已经将前路走歪了,还是歪到了极致的那种。
怪异的氛围和相处模式,这叶知妖不求救,旁人好像都掺和不进去。
“师尊。”
薄雪浓又喊过一声沈烟亭,刻意放软的声调满是对沈烟亭替她指点迷津的渴求。
她在留意沈烟亭对季采言两人的态度,妄图窥视一二来改变自己的想法。
沈烟亭轻抿唇瓣,最后只感慨一声:“采言真是变了。”
“师尊!”沈烟亭不说重点,薄雪浓只好问得更明白一点:“师尊,你说我要不要给采言寄生蛊?”
“浓儿自己做决定。”沈烟亭指腹摸上薄雪浓侧脸肌肤,故作随意地捏了捏她细软的面:“师尊相信浓儿能够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她吗?
沈烟亭这样信任她血脉了?
薄雪浓困惑归困惑,心倒是有被鼓舞到。
她认真想过,带着几分犹豫说:“师尊,那我还是帮采言吧,采言没有伤害我也没有伤害你,还是我的师妹。她如今和师伯闹成这样,我们也掺和不进去,她杀师伯的心思应该已经淡了,不会再惦记师伯的命了,她……她被师伯看光了身子,还又摸又抱的想要师伯负责也无可厚非。师伯现在被魔息缠上了,采言实力更强一点也好阻止师伯作恶。”
“好。”沈烟亭收回了手指,微微捻动:“浓儿想得很周全。”
她好像被夸了。
薄雪浓的犹豫瞬间变作喜悦,胸口忽然被蜜糖塞得满满当当,只觉得这比凤锦塞给她的糖还要甜上许多。
刚刚还被哀怜缠着的眼眸瞬间被明媚的笑吞没:“师尊,你真好!”
沈烟亭看着张着嘴傻乐的薄雪浓恍了神。
果然。
真笑比假笑好看。
薄雪浓想过一会儿才发现沈烟亭盯着她走了神,她止不住对沈烟亭的好奇:“师尊,你在想什么?”
沈烟亭回过神,看着又大胆到几乎要贴着说话的薄雪浓,唇角轻勾:“浓儿,你说师姐看光了采言,还对采言又摸又抱理该对采言负责,那我是不是也该对你负责?”
岚寿村那间小屋子里发生的事。
沈烟亭没忘,薄雪浓自然也不会忘。
“咳咳!”薄雪浓没想到自己能有被口水呛着的一天,她捂住喉咙剧烈地咳嗽两声,等着好容易缓过劲了,贴着沈烟亭再次跪了下去,神情虔诚无比:“师尊,这怎么能一样呢,那是我上赶着被师尊看的,更是我,那是我主动往师尊身上贴的,错都在我,有罪也是我,不用师尊负责的。”
沈烟亭眸光有瞬间的黯淡,很快又恢复了平常。
她再次将薄雪浓扶了起来,自己躺进了床内侧:“睡吧。”
薄雪浓没敢挨着沈烟亭躺下,她压住心口的悸动爬上了床盘膝而坐,她准备将休息时间都化作修炼就像在岚寿村时那样,待在安睡的沈烟亭身边努力修炼。
心绪倒是和在岚寿村时不太一样了,沈烟亭刚刚那一声负责瞬间挑乱了她的心。
要不是理智尚存,她肯定就兴高采烈地应下了。
沈烟亭不过一句玩笑,她要是当了真不止会泄露心思,沈烟亭还会疏远她。
得不偿失。
现在就很好,她们是很亲密的师徒。
薄雪浓偷偷睁开一只眼眸去看背对着她而睡的沈烟亭,慢慢将心中的燥热抚平。
最近沈烟亭太惯着她了,惯得这颗心越来越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