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柏扶青抬手捂上他的嘴,“别说了。”
  再说下去,柏扶青自己都能脑补出来画面了。
  他疏朗如画的眉眼写满无奈,“阿垣,别闹了。”
  殷垣被他堵了嘴,手臂却可以自由活动,冰凉的指尖摸索到柏扶青的脖颈间,弹琴一般拨弄两下他凸起的喉结。
  眼睛漫不经心地抬起,纤长的眼睫眨动,眼波无声流转,在如此近距离中毫不吝啬地展现自己的摄人的美貌。
  柏扶青下意识滚动一下喉结,感觉口舌发干,不由收回了手。
  殷垣适时说道:“回家吧,我明天还要上班。”
  “回家。”柏扶青重复道。
  ……
  四九城的某高档小区
  男人跪在供台前,恭恭敬敬地点上三炷香。接着拿起供台上的小刀,划破指尖,挤出几滴血滴在香炉里,口中念念有词:“求您保佑我这场戏一定要拿到主演,让我一部戏爆红,事业顺利,资源不断。我要彻底翻身,把他们都踩在脚下。”
  而在他面前,摆放着的却不是任何神像,只有一个全身焦黑色的玉石雕刻而成的小娃娃摆件。
  香在炉中迅速燃烧,白烟顺着空气钻进小娃娃的鼻子。
  只听房间倏然几声稚嫩的婴儿笑声。
  “嘻嘻——”
  男人脸上露出一抹胜券在握的笑意,咧开了唇角,不大的眼睛因为这个笑容更显得凶戾,原本还能称得上清秀的脸直接扭曲起来。
  这时,外面的门铃被摁响。
  男人小心翼翼关上门,离开这间屋子。
  大门外站着浑身包裹严实的徐潺,一见开了门,就马上进去,熟络道:“这么晚让我过来有什么事?过两天就进组了,到时候再说不行吗?”
  男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打扰到徐哥了吗?真不好意思,我也是太紧张了就没想这么多。剧组里面只有徐哥跟我比较熟,我才第一时间想找您帮忙的。”
  徐潺摘下口罩,一张脸瘦到脱相了,只是他骨相优越,长得又高,身材比例好,再脱相也说不上丑。
  “算了,就当我吃完饭出来消化消化。这离我家也不算太远。你叫我来有啥事啊?电话里面也没说清楚。”
  “有点演戏方面的事想请教您一下。”男人说道:“我和您的对手戏最多,所以就想让您帮我看看,别到时候我再演不好,耽误大家的整体进度。”
  “嗯。”徐潺点点头,感觉这理由还算说得过去,自来熟地往沙发上一坐,“我记得你是演我的侍卫,叫十六那个是吧。人设还挺符合你的外貌的,你好好演,这个角色绝对可以出出圈涨一波粉。”
  “是的,我是演十六。”男人转身给他倒了杯水,“徐哥您叫我小秦就行,来,您喝口水。我去拿剧本。”
  徐潺点点头,接过水杯抿了一口。
  只是他最近身体不好,连水也不能多喝,润润唇后就放到了一边,等男人把剧本拿过来。
  男人眼睛闪了闪,走进书房后又端着一盘刚洗好的蓝莓过来。
  一块放到茶几上,“徐哥,您边看边吃,让您跑一趟实在辛苦了。”
  徐潺给面子地吃了两三颗,接着拿着剧本看了起来。
  男人原地站立一会便进入了状态,将背好的台词熟练说出。
  徐潺耐心一句句跟他接戏,正要调动起来情绪来一场比较激烈的戏份时,忽然感觉喉咙腥甜,胃里天旋地转,眼前视线黑了一半,竟然喷出口血水。血沫将剧本浸透,一同落到地板上。
  随着血水一块吐出来的还有一条手掌长的白色绦虫。
  绦虫落在地板上,还没死透。
  顾涌着身体朝徐潺接近,大有种你把我吐出来,我还要进去的姿态。
  徐潺那口血把自己吐懵了,一边狂咳,一边抓起手机想打120。
  “诶呦,徐哥您没事吧?怎么还有血啊!”
  男人上去一把抽过他的手机,依旧关心道:“徐哥,您别忘了您自己的身份。还是先跟您的经纪人联系一下吧。”
  徐潺伸手努力去够,只是稍微一动,胃里就跟刀绞一般,浑身无力地瘫软地面。
  男人冷眼看着徐潺痛得在地上翻滚,刚才讨好的神情荡然无存,把玩着他的手机。
  第50章
  兴许是受了昨天掉马的刺激,殷垣回家后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梦中他一觉醒来,发现柏扶青在厨房里做饭,身上还穿着条黑白格子围裙,左手拿锅铲,右手端盘子,听见殷垣起床的动静,扭头看过来。
  殷垣一眼就看见柏扶青头顶长了根挺翘的叶子,眉眼温润,一脸贤惠地笑道:“阿垣,你终于醒了,我做好了早饭,快来吃吧。”
  他说话的时候,头顶的小叶子还在左右摇摆。
  殷垣听见自己冷漠道:“我还要上班,你自己吃吧。”
  紧接着,梦里的殷垣拿着公文包,一身黑色正装毫不犹豫地走过柏扶青面前伸手去开门。
  就在开门的一瞬间,柏扶青瞬移到背后,原本手上的锅铲跟盘子全都不见了,一只胳膊牢牢横贯他的腰肢。
  柏扶青线条锐利的下颌放在他脖颈间,说话时呼吸拂过殷垣的耳垂,语气轻柔却阴恻恻说道:“阿垣不饿,我还没吃饱呢。”
  梦里的殷垣毫无反抗之力,硬是被柏扶青扛起,回到卧室里一把丢到床上。
  藤蔓自床边蔓延,牢牢锁住还没挣扎起来的殷垣四肢,将他拉成一个大字型。
  柏扶青一边脱他身上那条破围裙一边不怀好意地狞笑:“你知道古代为什么总会有妖怪勾引书生的故事吗?因为妖怪需要修炼,而书生忙于读书,一般都是处男。这种处男的阳/精对妖怪的修行大有裨益,做上一次就能突飞猛进。”
  “阿垣,看见我头顶的叶子了吗,今天不让它开出花来,你就别想下床!”
  梦中殷垣的胳膊被捆绑在一起,柏扶青脱完围裙,就来解殷垣的扣子。
  他离得近,纤长浓密的眼睫近在咫尺,就算脸上挂着不正常的笑,也无损他的俊朗,反而在原本温润的脸上增加几分邪气,殷垣盯着他的脸有些怔愣。
  看见殷垣不说话了,柏扶青似乎更生气,连扣子也不解了,掐着他的下巴质问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梦里殷垣似乎才反应过来到自己的戏份了,配合着大喊:“呸,就算你得到我的人,也不会得到我的心!”
  柏扶青满意了,恶狠狠道:“谁想要你的心,我要你的人和阳/精就够了。”
  然后就在柏扶青俯身来亲他嘴唇的一瞬间,一声凄厉婉转的“姥姥——”打断柏扶青的动作。
  床上两人同时回头去看,只见白无常头上的高帽换成了一块白色头巾,头巾温顺地垂落肩头,嘴里咬着头巾一角,眼神幽怨地扶着门说道:“姥姥,您不是让我去勾这书生的魂吗?怎么反倒自己亲自动手了?”
  柏扶青不满:“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要是还想要你的编制,今天就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殷郎,不是奴家不讲义气,看着编制的面子上,你就从了姥姥吧。”
  白无常仅仅犹豫了一秒,就在殷垣和编制之间做出来选择,毫不犹豫地消失在房间里。
  柏扶青挑眉狞笑:“你看吧,连他都不会帮你。今天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中间再发生了什么殷垣都记不得了,反正就是被翻来覆去,颠三倒四,最后柏扶青满意地将头顶的小花摘下来,放入殷垣无力的手心中。
  再三叮咛,“这是第一朵,以后你要配合我开出更多的花。”
  殷垣瞬间被这句话吓醒过来,一睁眼先看了看自己的手,确认没有什么从柏扶青头顶拔下来的花才放下心。
  这梦都不能用简单的乱七八糟来形容了,那简直是骇人听闻,还丧心病狂。
  殷垣无力地站在洗漱台前对着镜中因为没休息好导致眼圈微红的自己,努力忘掉梦里所有的一切,正视现实。
  不能因为柏扶青是个树精就把他跟聊斋的树妖姥姥划等号。
  好歹是这么有名的神树,最起码是个正经树吧。
  殷垣催眠自己一会,总算稍微冷静了下来。对着镜子将自己整理一番,重新回到那个一看就非常专业的精英律师形象。
  刚换好衣服,门铃就响了。殷垣去开门,好不容易被刻意遗忘的记忆随着门外的人再次浮现出来。
  “姥……你怎么来了。”殷垣紧急收回脱口而出的话,旁若无事道。
  “想着你应该快上班了,就来打个招呼。”柏扶青拿着一束花,正要递过去,忽地敏锐察觉殷垣的眼神似乎不对劲。抿着唇,似乎想扔了这花一样。
  “你不喜欢?”柏扶青纳闷。
  殷垣看见这跟梦中相似的花都快应激了,立刻果断道:“不喜欢,扔了吧,别送了。”
  “真不要啊,我辛苦养的呢。”
  殷垣心里呵呵一声,按梦里的剧情,谁辛苦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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