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陈让已经习惯了,这半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味蕾退化了,还是什么,吃的食物里面总是有股独属于药物的苦味。
  这副独属于番茄的酸甜味让陈让的眼睛骤然瞪大了,他的眉毛抬了起来,还咂了咂舌,“这个好好吃哦。”
  燕云渡的眸光暗了下来,晦暗不明的盯着陈让的脸。
  陈让还在回味,他伸出手,“阿渡,我还要吃,唔——”
  陈让剩下的话都被燕云渡堵在了喉头,燕云渡熟练的撬开他的唇舌,汲取独属于陈让口中的温暖,直到把人吻的喘不上气来才肯放过他,末了在咬了咬他的下唇,指腹拂去他唇角的涎水,“嗯,是很好吃。”
  “你……”
  虽然这半年,他们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每次都是在最后一步,陈让实在是过不了心里的阴影,除此之外,亲吻不知道亲了多少次,但陈让还是会忍不住害羞。
  他红着脸,被吻的喘不上气,气喘吁吁的靠在燕云渡的怀中,等能缓过来气儿,才红着眼尾抬起眼。
  他的视力比半年前有了一些好转,可以模糊的看到一些光线,虽然还是看不清,但不完全是黑暗的了。
  “我想……回学校,好不好?”
  自从失明后,陈让其他的感官分外的敏感,他立刻感知到燕云渡的呼吸有一瞬间轻微的停滞,随即燕云渡的指尖拉开了他的裙摆,这是他心情不好的表现。
  这半年,为了方便行走,燕云渡将陈让所有的衣服换成了裙子,各种各样的都有,甚至过火的时候,燕云渡会压着陈让,强迫他主动掀开裙子,祈求他的垂怜。
  陈让乖顺的仰起头,亲了亲他的喉结,软着声音说:“我已经不害怕其他人了,我想念他们……”
  “有我陪在你身边,不好吗?”燕云渡似乎又恢复以往的模样,只是失明的陈让看不到他眼中翻滚着的阴云。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被铁链缠绕的铁门,思考着要不要重新将狗圈子套在陈让的脖子上。
  “好。”陈让不断的亲着燕云渡的喉结,起身,跨坐在燕云渡的双腿上,乖乖地露出后颈,上面布满了牙印,但信息素留在他身上的时间留不长,无时不刻彰显着陈让是个beta的事实,“你咬咬我,咬咬我……这里好痒……”
  这是他惯用的撒娇方式,陈让从这个半年来不断的摩梭,只要每次他这样,燕云渡就会心软。
  燕云渡如他所料那般,撩开了他到肩膀的长发,露出犬齿,狠狠地在那鼓起的腺体上咬了一口,酥麻中带着轻微的痛感,陈让这半年来已经经历了无数次,他闷哼一声,却还是乖顺的仰起头,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暴露给别人。
  “为什么忽然想要出去了?”燕云渡咬了一口腺体后,又在上面慢慢反反复复地舔舐着,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陈让的肌肤上,那块肌肤有些痒。
  “这里只有你和我,你不喜欢我为你建造的家吗?”燕云渡轻声道,指尖摩挲着陈让的下巴,那是一个抚摸宠物的惯用动作,“我什么都为你打点好了,你只需要在我身边,其他的都不用担心。”
  “不,不是……”陈让只觉得燕云渡说的话很奇怪,但是他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了,“我只是……只是……”
  他说不出想要离开燕云渡这种话。
  因为这半年一直是燕云渡在照顾他,于公于私,他说这种话都是不合适的。
  但他也知道自己麻烦了燕云渡很久了,而妈妈从小给他灌输的就是人要自力更生,不能成为依附于别人的菟思花,不靠自己双手挣钱的人是很丢人的。
  而且他现在视力模糊,可以看清一些东西了。
  “好。”
  燕云渡没有再多追问,而是释放了一些安慰的信息素,让陈让的大脑变得晕晕乎乎。
  “我给你自由。”
  ——当然是有代价的。
  “要不要我让郑文基他们来家里给你补补课?”
  春季开学已经一个月了,陈让现在回去复学还来得及,前面的基础可以找人补上。
  “可,可以吗……?”
  陈让抬起那双水汪汪的眸,捂着自己被咬的布满牙印的腺体,带着期待问道。
  他知道燕云渡不喜欢他接触别人。
  先前在一个阴雨天,奚抉来家里找他玩,恰巧那时候燕云渡不在,陈让对接触外人这件事情已经不是那么恐惧了。
  宋管家怕陈让无聊,刚好得知奚家小少爷是他的舍友,当即把人接了过来。
  奚抉来时带着一身雨汽,发梢还滴着水,却笑得像个小太阳。
  他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几颗水果糖,塞进陈让手心:"喏,你以前最爱吃的。"
  陈让看不见,但却能感知到手掌心糖的形状,是他最喜欢吃的那家。
  “你前面和我说蓝色锡纸包裹的,放在嘴里含久了,就会变成鸭子味道。”奚抉想了想,忽然苦起脸来:“我一开始不明白那是什么味道,好冲啊,还带着酸的——”
  陈让可以想象出系抉那个模样,不由得笑了。
  奚抉见状,更是变着法子逗他开心,甚至夸张地模仿起教授讲课的样子,惹得陈让肩膀直颤,苍白的脸颊终于浮起一丝血色。
  “陈让,你笑起来多好看啊,”奚抉托着下巴,眼睛亮晶晶的,“以后要多笑笑才行——”
  话音未落,客厅的温度仿佛骤降。
  “看来我回来得不是时候。”
  一道低沉冷冽的嗓音从门口传来。
  燕云渡站在那里,西装革履,肩头还沾着未化的雨珠。
  他的目光落在陈让微微扬起的嘴角上,又缓缓移到奚抉搭在陈让腕间的手指和掌心那颗蓝色的糖果,眸色一寸寸暗了下去。
  奚抉莫名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收回手。
  陈让的笑容僵在脸上,指尖无意识地揪住了衣角。
  燕云渡缓步走近,他伸手,轻轻抚过陈让方才被触碰的手腕,力道温柔,陈让身体却下意识的一颤。
  “奚小少爷。”燕云渡微笑,眼底却一片冰冷,“让让身体不太好,这么冷的天,他要休息了。”
  逐客令下得礼貌又残忍。
  奚抉离开后,燕云渡将陈让抵在落地窗前,他的裙摆飞扬,指腹重重碾过他唇角,力道不轻不重,却像是要擦掉什么脏东西。
  “这么开心啊宝贝?”他低语,呼吸喷洒在陈让耳畔,“平日里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热情呢?”
  窗外雨声渐大,掩盖了陈让细弱的呜咽。
  ——那天晚上,他的腺体被咬得发肿,燕云渡在他耳边温柔低语:"下次再让别人碰你,可就不止这样了。"
  从那之后,陈让再也没见过奚抉。
  而他的手机里,所有联系人的名字,都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第61章
  “阿让?”
  陈让听到了有人喊自己,神经紧绷,有些局促,动作缓慢地抬头冲着声音那边的方向。
  “你复学啦?”郑文基面带惊喜,但想到半年前他去看望陈让,陈让那副恐惧抗拒他的模样,刚抬起的手僵在半空,堪堪地虚浮在陈让的身体外侧,以免陈让跌倒。
  “……嗯。”
  陈让还是有些不习惯,身体的肌肉下意识的紧绷,但想到这是一直关心他的郑文基,他尽力放松,只是颤抖的声线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
  “燕云渡呢?”
  郑文基偏过头,没有看到燕云渡的影子,按照他那个性子,怎么可能会放心的把陈让单独的一个人放在树下。
  “他去帮我办手续了。”一提到燕云渡,陈让的声音就染上了层层的欢快,这让郑文基的心往下沉了沉,“不过可能要麻烦你帮我补习一下了。”
  陈让想了想,握紧了手中的盲杖,往前敲了敲,“开学一个月了,上个学期的内容我忘得……实在是差不多了,你……嗯……”
  他吞吞吐吐道,毕竟他对郑文基又那么抗拒,现下开口找他帮忙,实在是有些难为情。
  “你为什么不找他?”
  郑文基看着那双无神的双眼,他一开始就警告过陈让,不明白为什么陈让又要去招惹燕云渡,现在又来找自己?
  “我麻烦他太多了。”带着墨镜的陈让抿了抿唇,“我不会很麻烦你的,我现在可以依稀看清一点东西,只是需要带上一个辅助的眼镜,近距离看东西是没有关系的。”
  这个abo世界,不仅仅是观念比他原先的世界先进,还有医疗技术上也比旧世界的先进。
  先前燕云渡带他去复查,医生先是查看了他的腺体情况,尔后又看了他的复查报告,告诉他眼睛正在逐渐恢复,本身就是因为外部的因素加上自身心里的抗拒,才会导致短暂性的失明。
  陈让在诊室里还问了医生一个问题,“为什么……他总是咬我的腺体,还要注入信息素呢?”陈让不解,“我只是个beta,不会被标记,一个Omega为什么要一直咬我的腺体?”
  “Omega……”医生看了看站在诊室外,对着他微微一笑的燕云渡,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陈先生,燕先生是个S级的Omega,您先前是不是有绑住他进行信息素的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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