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刚才的尹舒薇面对郁怀明等人时有多刻薄,现在的言行举止就有多温暖,郁嘉言再次感动落泪。
“对了,屋子里的东西不见了呢。”郁嘉言突然想起这件事来,刚刚被父母转移了话题,整个人情绪崩溃差点把正事忘了。
尹舒薇和郁行止是没有尹知恒他们的电话的,郁嘉言从自己的手机通讯录里把人给找了出来,在开单子和缴费的间隙拨了电话。
“我觉得你将要对牛弹琴。”尹舒薇站在旁边说。
结果就如尹舒薇预料的那般,一开始尹知恒和尹知南并不接电话,连续拨了好几个尹知恒才发了条语音消息过来问什么事。
郁嘉言问桌子上的摆件去哪了,那东西可能有辐射。
尹知恒继续发语音,他矢口否认自己看见了什么摆件,还说都是亲戚,就拿了一点家具不要这么小气,之后就再也不回复了。
尹舒薇就知道他们什么德行:“都一起报警吧,他们愿意揣着,就自己受着。”
郁嘉言言尽于此,也无能为力。
“这段时间别回去住了,你自己有别的房子吧,换地方。”郁行止给出了很实用的建议,他自己原先那套大平层就暂时没办法住了。
最近过去的蹲守的娱记之类的更多了,郁行止不住在那了也报警过好多次。
尹舒薇看了眼郁嘉言的报告:“他要先住院。”
“没事的。”郁行止有点干巴巴地安慰。
郁嘉言在诊室里已经差不多自己消化好了:“我已经通知我的助理们了,天气热,哥、嫂子,你们回去休息吧,今天麻烦你们了。”
“行。”
尹舒薇和郁行止都没有异议,等郁嘉言的助理们来了便打了个招呼离开。
助理们把工作也给带来了,郁嘉言坐在病床上戴着眼镜翻看。
不工作是不可能的,不然项目怎么落地,钱从哪里来?底下的团队跟着郁嘉言干,郁嘉言不能因个人原因一直拖着进度。
只是……
“这几个人,叫人事的约谈一下,全都裁掉。”郁嘉言这次没有犹豫,将这几个看来看去的名字交给了坐在旁边的秘书。
秘书看到那一个个名字后惊讶了一瞬,迟疑开口:“这些和老郁总的关系还不错,可能是年龄上来了吧,听部门同事说,最近在项目上略有些力不从心。”
不是秘书不听郁嘉言的,是打工的要好好确认一下老板的真实意图,到底是真的开除,还是敲打敲打。
名单上的这些人,不是姓郁就是姓宋,要么和两家是亲戚关系,以前还只是少数几个,后来越来越多,什么老郁总丈母娘表舅家二姑娘的老公的弟弟的老婆都给安排了进来。
郁嘉言何尝不懂秘书的言外之意,就是说这些人倚老卖老,或者仗着自己有关系,在组里耀武扬威,吃空饷不干活呗。
“裁,有什么事处理不了就直接和我说,公司的规章制度是怎样的,就怎样办事。”郁嘉言是真要裁人,他受够了。
秘书:“好的,郁董。”
郁嘉言:“另外,这段时间不要理会任何来自我爸妈和其他亲戚的电话。”
…………
回去的路上,郁行止坐在副驾驶,眉头依旧微微蹙起,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尹舒薇没有让郁行止来开车。
再活泼开朗的人,遇到一团乱麻的原生家庭也会心情郁闷。
这次是在郁家,尹舒薇没怎么和尹越齐他们吵起来,谁知道哪天就要去一趟呢?
断绝关系什么的法律又不承认,那群人出事了尹舒薇还要配合调查。
“这是什么?”快到小区的时候,郁行止试图拿湿纸巾出来,却在口袋里摸到了一张长方形的又薄又硬的东西。
尹舒薇看了眼后视镜,又瞥了眼郁行止:“信封?”
一个很小很小的信封。
郁行止拆开之后,看到里面有一张黑金色的卡和一张小纸条,他瞧着上面的内容许久怔愣了很久才说:“是郁嘉言提前送我的生日礼物。”
车停好后,尹舒薇和郁行止一起看,瞧见纸条上写着:【哥,生日快乐,密码是我们刚见面的那一天(附上了一串数字)】
生怕郁行止不记得似的。
第433章 为什么不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口袋的,可能是和郁嘉言走路的时候,当时郁嘉言脚步虚浮,郁行止搭了把手。
“他一直揣在身上吗?”尹舒薇惊讶。
郁行止心中五味杂陈。
在郁行止看来,那天无疑是人生中极其荒诞的一天,只要回忆起和家里相关的事情,就不可能忘记。
对于郁嘉言来说,那天是荒唐离谱,又让他倍感愧疚的一天。
郁嘉言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不是独生子,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有个素未谋面的亲哥哥,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父母绝情又自私。
对自己的亲生孩子十多年不闻不问,也不曾谈及,更没有联系方式,这是正常人做得出来的事情?
学着《思想道德与法治》的郁嘉言很迷茫,人生的现实课题和书本上的理论太割裂了。
郁嘉言不知道该怎么和郁行止相处,可能他的每个动作对于郁行止来说都像是炫耀,他的存在对郁行止来说就是一种伤害。
那就保持平淡吧,他把自己出生以来收到的礼物和钱都折算了一下,从宋秋实和郁怀明手里要到不少,都存进了这张卡里,自己又补了一些。
谈感情太虚无了,还是来点钱比较实际,怎样都用得上,就当是锦上添花吧。
“你们家属于典型的歹竹出好笋了。”尹舒薇解开安全带说。
郁行止捏着手里的卡,默了默说:“他们两个文化水平都不是很高,就想着要给郁嘉言最好的教育,读很高的学历,所以在郁嘉言小时候就花重金请育儿师和家庭教师一对一辅导的。”
当时圈子里那群身世最好的人给孩子怎样的教育条件,郁怀明他们就照猫画虎,也要给郁嘉言上哪些课。
所以在郁嘉言的成长过程里,反而和郁怀明、宋秋实的相处并不多,大部分时间是在学校和老师们在一起,阴差阳错的,就没被荼毒。
郁行止没有刻意打听过这些事,可当他来海城之后,身边人总是有意无意提起很多关于郁嘉言的事情,他了解了很多。
尹舒薇握住郁行止的手:“可能就是要安排我们俩在小时候见上面。”
“嗯,都过去了。”郁行止说得风轻云淡。
那时年少,怎能不恨呢?
他又不是圣人。
“郁行止。”
“嗯?”
尹舒薇凑近在他脸侧啄了一下:“我们养一只小鸟怎样?你要什么品种的,珍珠吵,还是玄凤走地鸡,亦或者碎嘴的和尚,傲娇的八哥?”
郁行止诧异。
郁行止小心翼翼:“可以吗?”
“为什么不呢?”尹舒薇反问,“这是你的家,我们的家。”
鼻尖挨着鼻尖,能闻到若隐若现的栀子花味。
最近买的洗衣液就是栀子花香的,还分前中后调,最后会有一点点木质的醇厚的余韵。
夕阳把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时间都似乎被拖拽得绵长,波光粼粼的河面被橘色的霞光渲染上了一层金箔色,涟漪由远及近,由浅及深。
迟来的暮色和将消的夕阳共同见证了一个吻。
…………
几天前。
林蓉蓉知道陆谨铭这边骚操作多,一时半会处理不了,便和尹舒薇她们说不必等她,大家能回去了就先回去。
几个人互相问了一下基本情况,确认都交换了联系方式后,决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手机联系。
都是成年人了,也不需要事事都问别人该怎么做。
陆谨铭的律师还算是认真负责,由于陆谨铭计划的目标是林蓉蓉,还来劝说过林蓉蓉好几次,让林蓉蓉先谅解,把事情的影响降低至最小。
律师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以前要是夫妻之间出现类似的事情,哪怕是使用了暴力,警察这边也不会怎么管的,现在却管得这么严,和他们说是夫妻矛盾完全没用。
“是怎样就怎样办,难道因为我和陆谨铭有婚姻关系,就要漠视我受到的伤害吗?”林蓉蓉很冷静地回绝了。
律师无功而返。
陆谨铭要面临行政处罚、罚款以及赔偿。
打死陆谨铭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蹲局子,说出去谁信啊?
哪怕最后因为陆谨铭的脚踝还没完全恢复,甚至骨裂更严重了,这个局子没有蹲成,而是缴纳了更多的罚款,陆谨铭还是不敢置信。
陆谨铭意识到了,就现在这个情况,他要是还敢像以前那样对付林蓉蓉,估计会被公诉,然后判刑。
被推出来的时候,陆谨铭打开手机就发现很多个群聊的聊天记录都变成了“999+”,特别是平时玩得好的几个人的那个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