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重生后要拯救我 第34节
闻
雪觉得这种话在此时此刻显得尤为可恶,她自动屏蔽掉风凉话,埋头一声不吭地又揉又搓,像是跟谁置气般,手速飞快,几乎搓出残影。
对她很多时候的倔强,贺岩都无可奈何。
骂不能骂,说也不能说。
片刻后,她总算停下来,仔细瞧着衣服下摆,肩膀一松,借着昏黄的灯光,隐约还是能看出点痕迹来,但比起刚开始还是强了不少。
正在脑子里搜刮还有没有别的去污渍办法时,像一堵墙,又像一座巍峨山峰堵在她面前的贺岩忍了许久,还是开口,“把衣服脱了。”
“什么?”
“现在外面多冷你不知道?”他抬起手脱了自己身上的大衣,剑眉紧锁,“脱了,穿我的衣服,别着凉了。”
她一怔,像是听不懂他的话,后退半步,“可是——”
“不脏。”他缓了缓语气,“是干净的。”
“你的衣服给我穿,那你穿什么?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她摇摇头。
“别废话了。”他似是不耐烦地把大衣往她怀里塞,语气低沉,“我比你扛冻。”
汪远急匆匆地跑来上洗手间,见门口站着个人,他喝得不少,有些晕乎,看什么都有虚影,睁大眼定睛一瞧,认出是贺岩的背影,咧嘴笑了,含糊吆喝:“岩哥,在这干嘛呢?”
贺岩闻声回头。
在汪远脚步虚浮走过来时,他伸手拦了下,侧身站着,用挺拔宽阔的身躯挡住了汪远的视线,“没干什么,出来抽根烟。”
“哦哦,我来放——”
水。
话还没说完,贺岩严厉打断:“废什么话,赶紧进去!”
汪远都被他吼懵了,“哥?”
为什么这么凶?他做错了什么啊?!
还好夜已深,光线本就暗,闻雪披着贺岩的黑色大衣,隐匿在半明半暗间,又有高大身躯掩护她,清醒的人都不一定能第一时间发现她,何况半醉不醉的汪远。
他完全没有发现贺岩上身只穿了件毛衣,也没有发现闻雪的存在。
倒是闻雪听出好像是汪远的声音,想看个究竟时,贺岩偏了下头,目光锐利地盯着她,还用眼神警告她不要出声。
她一脸不解,却还是抿紧了嘴,把话给咽了回去。
贺岩神色稍缓,她不了解有的男人醉了以后会做些什么荒唐事,人有三急,酒劲上来毫无素质可言,他都不敢保证下一秒汪远会不会直接在洗手间门口解皮带。
虽然他一定会在汪远解皮带时一脚踹过去,但难保她不会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再不进去,这单你买。”
汪远吓了个哆嗦,嗖地一下窜进洗手间。
第34章
当闻雪披着贺岩的衣服回来时,他们这一桌没喝酒的人都愣了下。
“我的衣服湿了一大片。”她笑着解释,面上难掩心疼之色。
怎么可能不心疼,这件也是新衣服,都没穿几次,漂漂亮亮的,版型也好,要不是想着今天是第一天上课,想给方家母女都留下很好的印象,她也不会穿。
娜娜闻言就要拉开棉袄拉链,“你穿我的呗?”
“不不不!”闻雪赶忙伸手按住她,微微俯身,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提醒她,“你这两天要多注意,千万不能着凉,会很难受。”
之前她就听娜娜无意间抱怨过。
发育的时候,家里人不重视她,没人会因为她生理期来了而心疼她、不让她洗碗洗衣服,该做的事怎么着也得做,即便是寒冬腊月也不例外。
她疼得在床上起不来,长辈却训斥她是躲懒。
因为没有人重视,一直到她自己赚了钱后,才学着看医生买药止疼。
“啊,你还记得呀!”
娜娜在吃惊之后感动坏了。
毕竟闻雪是第二个记她生理期的人。
贺岩不知道她们叽叽咕咕在聊什么,一群人还在喝酒吃串,显然不是一时半会能散,他抬手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想把钱包给没喝酒的万年帮他买单,出于习惯,直接插兜却扑了个空。
他喊:“闻雪。”
她回过头来,跟娜娜聊得正开心,眼中笑意盈盈,“嗯?”
他指指披在她身上明显宽大很多的衣服,“把钱包给我。”
闻雪顿时心念一动,她双手抱着她自己的大衣,要神不知鬼不觉拿自己的钱包给他去买单时,耳边又传来他的声音:“我的钱包,你可别拿错了。”
“……”
她抿了抿唇,一脸失望地把手探进他的大衣口袋,搜出钱包给他。
贺岩接过,随手又交给在剥花生的万年,交待道:“快十一点了,我们先回去,你等会买单。”
万年刚想说还早呢,一抬眼看到被黑色大衣裹得严严实实的闻雪,立刻点头应下。
“走吧。”
“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烧烤店,刚才在室内还不觉得冷,此刻寒风迎面刮来,闻雪不禁打了个寒颤,再看向身侧只穿了件毛衣的贺岩,心里泛起担忧不安,犹犹豫豫地开口:“要不……”
她才刚说两个字,他便打断:“不。”
“我还没说完……”她小声说。
贺岩轻瞥她一眼,她嘴巴一张,他就知道她要说些什么他不乐意听的话。
什么时候贺岩会妥协,什么时候他绝不会妥协,闻雪在跟他接触过一段时间,大概也能摸得清,譬如此刻,她想把衣服还给他,绝无可能。
在他们的相处中,她的身体健康是他的底线。
“那……”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将怀里抱着的衣服给他,“你抱着我的衣服,会稍微暖和一点。”
贺岩微怔。
他迟疑几秒,事实上他根本不冷,二十五岁的年龄身体素质没得说,即便一时不慎感冒中招,他都是喝几杯热水睡一觉,第二天醒来就好得差不多了,但被她盯着,尤其是她眼里还流露出一丝恳求,他别扭地轻咳一声,还是接了过来,搭在臂弯上。
闻雪偷瞄他一眼,眉眼弯弯,就连发丝都轻盈得飘动。
走过这条夜宵街,就好像迈入了另一个世界。
从热闹到寂静。
从很多人到两个人。
…
一大清早,闻雪将门窗都敞开透气,她留了两身换洗衣服在这里,昨晚回来后她还想了别的办法来挽救,喜忧参半,只要不太仔细,大致上瞧不出油渍,但她心里很不自在,总觉得衣服还是脏的。
装上那件大衣便直奔附近的洗衣店,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她再三交待,洗衣店老板大概觉得她这个人事很多,面色有些不耐,“姑娘,来我这的都是老主顾,你要是信不过就去别家!”
闻雪不爱跟人争辩。
她也从不跟陌生人发生冲突,吵不过,打不过,就只能沉默。
贺岩天没亮就出门办事,想赶在中午之前回来,开着车还没回筒子楼,目光穿过车窗,扫见街边有道熟悉的身影,他放慢了车速,降下车窗,果然是她耷拉着脑袋慢吞吞走着,蜗牛速度都比她快。
车辆滑过去,他按了下喇叭。
闻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得仓皇抬头,左右看看,发现是贺岩的车,她这才松一口气,怏怏不乐地打开车上坐上副驾。
他问:“有事?”
“没有。”她扣好安全带。
“那你在这边晃悠什么?”
“我把衣服送去干洗店。”
贺岩只觉不可思议,就那么一件衣服,她居然从昨晚惦记到了现在。
她确实太年轻了,年轻到芝麻绿豆的小事,都能让她急得团团转。他想了想,安慰道:“要不——”
“不。”
她学他昨天的口吻,硬梆梆地打断他。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她也不乐意听。
车内静默几秒,也不知道是谁先的,两人都笑了
起来。闻雪侧过头看向车窗,沉闷苦恼的心情再次转晴。
你不讲道理打断我一次,我也要还一次。
她愉悦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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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贺岩将不太重要的事都推了,中午带闻雪去梅姐那儿喝了锅鸡汤后,便开车载她去华珺府给人补习。
华珺府物业管理还算严格,不允许外部车进去,贺岩只好在门口把她放下来,他不是啰嗦的兄长,别的事他也不叮嘱,只一条他得说:“要是做得不开心就算了。”
他知道她教的是一个初二的孩子。
这么大的孩子有多招人烦他还不清楚么?
贺恒也就罢了,至少在学习成绩这块没让他操心过,他可是亲眼见到被人盖章过脾气好的吴越江辅导妹妹功课,气得差点把牙都给咬碎的狰狞模样。
闻雪哑然失笑,“那以后参加工作怎么办。”
难道也因为做得不开心就辞职吗?
贺岩浑不在意地说:“也这么办。”
闻雪古怪地看他,不认同地摇摇头,甩上车门,挥挥手转身往小区里走。和贺岩相处这么久,她算是发现了,他是一个很会“惯”人的人,在很多时候都没有底线地纵容别人,由此可以看出来贺恒的意志有多坚定,竟然没被养歪。
到了方家,她要套鞋套时,家里的保姆一拍额头,“瞧我这记性,方总交待我买了拖鞋,我给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