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宫斗系统也能修仙 第157节

  渡星河:“那你道歉道得太早了。”
  说罢,她起身走到屏风后。
  见云永逸要追上来问,她便回头:“虽说修仙出世后不应拘泥凡俗礼教,但我还是不习惯脱衣服的时候有旁人在侧。”
  云永逸始终自诩是正派宗门里的君子人。
  让他去杀人夺宝,他一闭眼就干了。
  让他在一个女修提出要更衣时,还锲而不舍地追上去要看……他做不到,更重要的是,他脑海里响起了哥哥云永恕带笑的声音:【由她去吧,那层皮已经扯不下来了。】
  云永逸顿住脚步,有些坐立难安。
  哥哥到底要这女修做什么?
  罢了。
  他一合眼,杂乱的愧疚感如潮水般退去,修仙之人第一要紧的是坚定,他一定要把哥哥救出来,为此作恶害人亦在所不惜,心意已决,那就不必再假惺惺地装善人,纠结自耗。
  烛光将那一面黑漆描金边纳绣屏风映得苍白,透出那女修高挑纤瘦的身影。
  她果真是将衣衫脱了下来,连佩剑亦一同解下。
  自赋为君子人的云永逸别开脸,连剪影也不细观。
  可对着墙壁望了一会,他竟闻到一阵香。
  不是女子淡雅清芬的体香,是货真价实的肉香。
  ……
  “嘶。”
  屏风后,渡星河把衣衫脱下后,让夜麒把自己外面那层皮烧了。
  伥皮乃阴邪之物,凡火于它无用,可对主辟邪的夜麒来说,却是专业对口了。
  夜麒竖瞳里溢满眼泪,心疼地滑落下来。
  小胖大快朵颐,身上紫意极盛。
  渡星河大马金刀地坐在木椅上,闭目冥想,身侧是伥皮惊慌失措的惨叫:
  “快停下!你要做什么?难道你不疼么?你不怕把自己活活烧死!?”
  当火舌舐过手背时,伥皮的声音从喜悦变成了深深的恐惧,然而此刻的渡星河却堪称愉快:“我是金丹修士,浴火不死,区区一层皮,过会就长出来了,便是长不出来也不要紧。”
  修仙途中,相貌是最不要紧的。
  伥皮百般不愿,可它终究只是一层皮,阻止不了那纯白的火焰缓慢坚定地将它吞噬,阴邪的妖气在夜麒的辟邪白焰中消散,它再也冷静不了,它宁愿每日面对被管家虐杀的恐惧,也不愿真正消逝:“你何必做这丹绝,快停下来!我不纠缠你就是!你让这畜生停下!给我半个时辰,我自己离开你!”
  半个时辰?
  渡星河不信它有这么好心。
  再给它半个时辰,说不定就将自己取而代之了
  豆大的汗珠从她额角落下,她的薄唇却弯了起来。那把苍老的声音开始痛哭,哀求,甚至是咒骂,在她耳里,却是忍耐疼痛的良药。
  “不……不不不!不!!!!”
  在绝望的呼喊中,一切归于寂静。
  渡星河服下肉白骨丹,在原本的剧痛上,又增添了一份奇痒——在新的皮肤长出来之前,她肯定是不能穿上衣服了,顶着这一身红中透白,肌肉见骨的见人,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你在屏风后到底在做什么?”
  面对云永逸的疑问,渡星河笑说:“那层皮穿久了要和我融合,我就把它烧了。道友要小心了,我这算吃一堑长一智。”疼点也好,疼才长记性。
  联想到那阵焦香,云永逸悚然一惊。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上次重伤过后,渡星河对真武化身诀的理解又重了一层,此诀也能催生新陈代谢,让新肉长得更快,也就一个时辰的功夫,她就穿戴整齐地再次出现在云永逸面前了。
  云永逸的面色铁青,偏生这女修还抬起手臂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看,吹弹可破。”
  本应只出现在初生婴儿上的浅玫瑰色皮肤,如今却覆盖了她的全身,那并非世俗意义上的肤如凝脂,却透着一种古怪的美感。
  “……在炬级秘境之中,行事要小心为上。”
  他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建议来。
  渡星河颔首,反过来让他放宽心:“放心吧,我挺难杀的!”
  脑海之中,传来哥哥气急败坏的声音:【你直接带她来吧!或者把她骗到管家那里去,先耗掉她的灵力!】
  云永逸不禁有些疑惑。
  在他看来,渡星河虽是剑修,境界却仅为金丹,对付她不必想那么多的招数。
  可既然哥哥这么要求,他只能照办。
  “星河道友既然进来并非求安稳,那可愿随我诛杀府中的管家?”
  云永逸一顿:“你要是不敢,便留在西厢房,但我在管家身上得到的机缘宝贝,你都不能染指半分。”
  第147章 斩杀管家
  “好啊。”
  渡星河应了声,便起身问他,对付那管家有何章程。
  据那些杂役所说,管家就是外院里最凶猛的妖邪,总不能提着把剑上去就是硬干。
  云永逸却面露迟疑。
  这一迟疑就被渡星河捕捉到了,她纳闷:“你不会真是想直接动手吧?你是剑修我是剑修?”
  剑鞘里响起一声闷笑。
  云永逸忙道不是,顿了顿:“你很果断。”
  他再次拿出罗盘,拨弄两下后,对准方位,面前的一片棱形空间被切割开来,浮现出外院里郁郁葱葱景致。
  一棵结了累累硕果的大树枝条被压垂弯,饱满的橙红果子透出温润的光。
  “能通过你的法宝把手伸进去么?”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渡星河把手探过棱框,如探囊取物握住了枝头上结得最好的柿子,轻轻一拧,便将其从树上摘了下来,取回来咬一口。柿肉绵软粘稠,口感近糯米糍。
  云永逸透过罗盘慢慢地挪动视角。
  那切割出来的画面先是从一口青花三秋鱼缸上掠过,水体浑浊不堪,一片圆形阴影在水面上浮动着,因为不断有鱼儿过去啄食,导致它像悬在水面的浮标一样轻轻颤抖。
  渡星河的动态视力极好。
  即使只是一掠而过,她也看清了,那水面上浮动着的不是大团鱼粮,而是一个半烂的头颅。
  一抹庞大的黑影站在影壁间,头顶上的黑蛇左右滑动,被它紧盯着的杂役都低头做着重复的劳作,不敢有半点懈怠。
  只盯了两秒,黑影上方的黑蛇便感知到了一样。
  下一刻,它便暴涨十寸,骤然逼近两人所切割开的空间面前!
  它快,云永逸的动作也不慢,立刻切断了对罗盘的灵力输送。
  “嗯?”
  黑蛇扑了个空。
  管家抬起巨手,抓住头上湿软地垂下来的蛇,嘟哝:“看到什么了,这么激动。”
  ……
  “何不待它把头递过来,再中断法术,让它蛇头落地?”
  渡星河说出了和“贞子爬出电视后把电源关掉”同一等级的破解之法。
  “隔空取物并非没有代价,像你摘个柿子这种程度,我要付出的代价小得几可忽略不提,但它是一只妖丹大成的精怪,我恐是承受不住,”他淡淡道:“不然,我只须转动罗盘,便可将它解体于千里之外。”
  云永逸的罗盘法宝,能够远距离“传送”的物品和生灵强度都是有限的,当像管家的首蛇穿过间隙时,它强大的妖力便会将间隙撑开,骤然中止的话,修士本人便会遭到相应的反噬。
  闹明白罗盘的底层逻辑后,渡星河说:“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你的罗盘不能作为直接杀伤他人的法器?”
  “对。”
  大抵也是觉得这法宝听着次了些,云永逸找补道:“我并非器修,它只是辅助法器,我修《五行符云箓》,它助我画符,也助我将符箓贴在需要的地方上。”
  在刻板印象中,符修、丹修和器修本人比较柔弱。
  不过在跨阶战斗中,境高一级便是碾压,他并不怕压不住这剑修。
  “那就不用它来切割,你只用配合我就是。”
  渡星河偏过头笑,他只见得她冷玉似的侧颜。
  如何配合?
  云永逸很快就懂了。
  他画好武昌符与锐剑符先给渡星河使用,这还是她第一次有正经的高级符箓相助,只觉一股清灵之气从头顶处贯顶而下。
  符箓修习起来不比炼丹简单,即使对着符文临摹亦难以得到同等效果,于是云永逸画符时没避着她。
  殊不知渡星河将盗眼打开,不错眼地盯着他。
  ——不管效用如何,能偷学的就多少学点回去。
  即使自己用不上,也能回去教地宫洞府到里那帮小星宿。
  ……
  池子的水被抽干,又被人暗中窥视,院子里的管家越发地不愉快。
  它整体是有人样的,能过得了人脸识别,有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手脚俱全,只是高大了些。
  可细看之下,除了它头顶的黑蛇,便能察觉出异样来。
  它的步伐异常沉重且一跛一跛,皆因它的双腿长短不一,右腿明显短一截,左手又比右手来得短,达成了微妙的平衡。凡是外露的皮肤,都能看到针脚粗糙的缝合线,和它相比起来,负责干杂役的伥皮都精致得不像话。
  “是谁进来了么?”
  当它忖思时,异变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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