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没 第149节

  他平日里严肃惯了,这时倒是起了调侃的心思。
  赵语堂提了腔调悠悠道:“诶,轮到你了吧。”
  赵曦亭倒是没什么感觉,垂眸含笑,指腹逗了逗睡得很香的肉团子。
  “是么。”
  “你会和我作对啊。”
  赵曦亭和孟秋花了几天时间,列了几个名字出来。
  孟秋自觉读了不少书,在孩子取名上也颇有挣扎,灵感耗干似的。
  这是伴随他们一生的事儿。
  得谨慎再谨慎。
  赵曦亭和她不一样,一边翻古籍,一边恣意胡为:“贱名好养活。”
  孟秋不能让他乱来。
  最后他们决定给女孩子取名赵润祺,希望她朗润吉祥,顺遂无虞。
  男孩子取名赵行桓。
  桓字儿是孟秋提的,因为大师说儿子老子不对付。
  她特意用赵行桓的桓和赵曦亭的亭搭了搭。
  桓,亭邮表也。
  希望他既可以是撑起父亲的顶梁,也能是风雨来袭时躲父亲羽翼底下避难的柱子。
  —
  两只绵哒哒的团子光放在一起就让人心头发软。
  还没出门红包就收了一摞。
  葛静庄头一次见双胞胎,虎头虎脑道:“真可爱啊,秋秋你开个直播吧,我天天给你打赏。”
  孟秋笑她:“这么喜欢小朋友,好领证了。”
  葛静庄也没想到她和袁岱倧居然纠缠了这么多年,分分合合,最后还是他。
  “看吧,应该快了。”
  小朋友的爷爷奶奶出手大气,他们出生后没几天,买了两份价值八位数的成长基金,请专人帮忙理财,等他们成年了,这笔钱和钱生出来的钱会到他们手里。
  小团子可爱归可爱也有闹腾的时候。
  孟秋身上有奶香,他们喝饱了不肯离人,公主少爷任性的架势初见端倪,遭罪的是赵曦亭。
  他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怎么和孟秋单独待过。
  俩团子都跟长了追踪器似的,放到婴儿床没—一会儿就开始哭,护理人员来哄也哄不好。
  除非他们睡得很沉了,赵曦亭才能把他们从孟秋身边拎出来。
  别人抱都没事,哪个抱都眉开眼笑的。
  就赵曦亭抱的时候,多少有些不乐意,妹妹略微好些,哥哥表现更明显。
  孟秋点点赵曦亭肩膀,咕哝道:“肯定是你太凶了。”
  人的气场有时候是一种无形的压强。
  赵曦亭正巧是很压人的那类。
  赵曦亭阴恻恻看着两只小不点,冷笑了声。
  “再不乐意我都是他们的亲爹。”
  过段时间,赵润祺和赵行桓稍大点,他们红彤彤皱皱巴巴的皮撑开了,圆润白胖起来。
  能睁眼后,他们两丸圆溜溜黑亮的大眼睛眨啊眨,睫毛很长。
  可能是双生子的缘故,非常默契,平时动作出奇一致,摆在同一个摇篮里,玩具拿到左边就一起看向左边,拿到右边齐刷刷追过去。
  十分好玩。
  他们对逗乐的需求不高,但每次孟秋逗他们,他们都很给面儿的张嘴咯咯咯笑,软胖白嫩藕节似的手到处瞎挥。
  每到这个时候,孟秋都会一手一个揣在怀里,脑袋埋在他们小身子上怎么也亲不够,嗓音变成孩子一样细细糯糯的。
  “你们是谁的宝宝呀?”
  “你们是妈妈的宝宝。”
  赵曦亭有时候过来凑热闹,搂着她的腰,“那孟秋是谁的宝宝啊?嗯?”
  孟秋红着耳朵不肯答。
  他就腻着她的脸颊,低低地缠她,“谁的啊。”
  只不过赵润祺和赵行桓看到赵曦亭就不大笑,他们乖乖的让赵曦亭抱,眼睛却总朝孟秋那边瞄,小爪子抓吧抓吧,要妈妈过去。
  赵曦亭都不搭理。
  有天天气挺晴朗。
  孟秋披着柔白色的坎肩坐在落地玻璃窗旁,外面是绿植园,赵曦亭让人种了不少茉莉,这个时节还没开。
  但也有其他花。
  米粒似的阳光从绿色的露水没入孟秋眸底,清浅柔和的浮动。
  她带了个毛绒的帽子,青丝分两边垂肩上,面容如雪印红烛,融融泛粉。
  她腿上盖着浅棕色的毯子,上面放着一本书,手指压着书页字,正悠哉地看着外面粉金色的蝴蝶兰,阳光耀眼,惬意地眯起来。
  孟秋现在的美和以前又不一样了,以前还是小姑娘轻灵高和,现在有一份至柔的韵味,眉眼温温地合在一起,如同菩萨下一个和煦的愿。
  一个小球咕噜噜滚到她脚边,打断她漫无目的地思绪。
  她笑着往地上一瞥,手抬起来,没回头就知道是谁过来了,来人默契地靠上她的指尖。
  孟秋转过去,手指搭在他有力的臂上,拉了拉小朋友的衣服。
  赵曦亭挪来椅子和她并排,陪她。
  他抱两个孩子毫不费力。
  赵曦亭似乎和这俩冤家杠上了。
  他们越不和他亲近,他越是强迫他们和他待一起。
  赵曦亭强硬地拽着他们小衣服,让他们钉在他腿上,他们一有去找妈妈的想法,修长的手指从他们腋下穿过,不急不缓地捞回来。
  “妈妈累的,找妈妈做什么,嗯?”
  孟秋摸摸他们软乎乎的脸,“今天怎么精力这么好。”
  赵曦亭低头看她的指,“阿姨刚带着睡过,半个小时就醒了。”
  “看来白天玩够了,晚上能多睡一会儿。”
  “嗯。”
  孟秋最欣慰的是赵润祺和赵行桓都不怎么爱哭,长大应该是顶坚强的性子。
  何宛菡先前过来看外孙外孙女也夸了,“你小时候也不爱哭,非常好带,我看曦亭骨头也挺硬,大概遗传了你们俩。”
  两个小朋友相对来说,赵润祺比赵行桓乖巧。
  她雪白的包子脸圆圆鼓鼓,倒是不怕生,谁抱她,让她亲亲脸,她都乖巧地印上去,吧唧一口。
  而且赵润祺喜欢听钢琴曲,只要一听钢琴曲,多大的委屈都能抛开。
  赵曦亭瞧了她在曲子里,一秒止哭的本事,觉得稀奇,笑说:“买架钢琴吧。”
  没几天,一间琴房收拾了出来。
  平时有事没事,赵曦亭抱着她在钢琴面前,让她砸琴键玩。
  赵行桓就不一样了。
  用孟元纬的话讲就是小鬼头。
  他对什么都很好奇,地上的叶子,桌上的水杯,晃动的光,还有爸爸的车钥匙。
  他的手还没车钥匙大,抱起来,粉粉圆圆的手指摁上面的按钮,摁完了又去抠上面的双r标识。
  当时孟元纬在带他,所以看得一清二楚。
  赵曦亭准备出门一趟,来拿车钥匙。
  赵行桓瞥了他一眼,翻身趴进外公怀里,钥匙就被他压在小衣服里了。
  孟元纬也是想看看这孩子要闹什么,就没出声。
  赵曦亭扫了一圈没看见,折身上楼,还叫了一声“孟秋”。
  赵行桓听到赵曦亭上去了,又翻身从外公身上坐起来,继续低头玩钥匙。
  等外婆抱着吃小甜粥的妹妹过来,他看了一眼,对吃东西不大感兴趣,又低下头继续玩钥匙。
  这次孟秋和赵曦亭一起从楼梯上下来,一前一后。
  孟秋觉得奇怪:“我记得在茶几上呀,早上还看见了。”
  两人要往这边来。
  赵行桓似乎发现要瞒不住了,小手一张,把车钥匙放到妹妹手里。
  赵润祺唇上还黏着粥,她乖乖地握住,懵懂地看着哥哥,不知道他给她这个做什么。
  赵曦亭和孟秋走过来一眼看到了。
  赵曦亭弯了点腰,骨节分明的手一摊,掌心朝上,“递给爸爸好么?”
  赵润祺脑袋上的冲天辫可可爱爱地晃荡两下,手指软软地搭上赵曦亭的手,松开。
  赵曦亭接了车钥匙没马上走,视线反而慢悠悠挪到赵行桓身上,赵行桓立马坐不住了,蹬了两下腿,朝向孟秋那边,张开手臂要抱抱。
  赵曦亭转了一下车钥匙,一眨不眨地盯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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