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为正妻,还为我置办嫁妆,替我孝敬爹爹……”
  处在激动中的穆青澄,浑然未觉,直到陆询摔坐在椅子上,大手扶着腰,满脸痛楚的哀吟:“青儿,疼……”
  穆青澄豁然止了音。
  陆询作出一副可怜伤心状,控诉道:“青儿,就算你移情别恋,不把我当回事儿了,也不能狠心弄死我吧?”
  “你……伤着了?”穆青澄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顿时歉疚且心疼,“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啊,我给你上点儿药。”
  “好。”
  陆询一口应下。
  弟弟陆昭分析的果然正确,宋纾余就是靠着扮柔弱、扮委屈的白莲花手段软化了穆青澄的心,既然这招儿好使,他何不也拿来用用?
  穆青澄从柜子里翻找药箱,陆询偷偷地将撞疼的后腰又大力掐了几下,然后才为自己辩解道:“青儿,我只给义父写过一封信,告诉义父我还活着,关于你和宋纾余,我一个字都没有透露过,更不可能背地里说宋兄的坏话,我不会做不堪之事的!”
  “好,你继续说。”穆青澄把药箱放在桌上,情绪尽量保持平静,“待你说完了,我再上药。”
  陆询心里又酸又气,“若换成宋兄,你会不着急上药吗?”
  穆青澄道:“着不着急,取决于伤情的严重程度,与人无关。”
  末了,她到底没忍住,报以他看破且说破的无奈笑意,“你不要学宋纾余那一套,做你自己就好。”
  陆询俊脸一热,“我哪有学他?我……算了,我们说正事儿吧。青儿,就算我愿意成全你,义父也不会同意的。这几日,我查阅了大理寺历任主官的资料,从而确定了一件事。青儿,义父的原名是穆严,乃十二年前的大理寺卿,对吗?”
  穆青澄面上浮起惊诧,“你……你都知道了?”
  陆询沉声道:“义母的死因,你心里是明白的,谋害义母的凶手,你也清楚是何人!所以你觉得,义父能允许你和宋家人结亲吗?”
  闻言,穆青澄激动不已,“凶手确实姓宋,但宋家也视凶手为敌,宋纾余和我是同一战线的!何况,上一辈的仇怨,与宋纾余无关,他也是受害者!”
  “你说的,我可以理解,但义父的脾气……”
  “我会解释的,我相信爹爹深明大义,不会牵连宋纾余的!”
  穆青澄的义无反顾,令陆询忧思更甚,“或许,穆宋两家,不止这一桩仇恨呢?”
  “什么?”穆青澄一怔。
  陆询却飞快摇头,“我尚未确定,目前还没办法跟你说。反正,义父快回京了,届时,一切都能弄清楚了。”
  如此一说,穆青澄心中反而涌上了不安,还能有什么仇,大得过杀母之仇呢?
  两人沉静了许久。
  “青儿。”陆询见她神思恍惚,为了宋纾余完全忽视了他,不免心里酸涩难忍,他敲了敲药箱,轻声提醒道:“你不给我上药了吗?”
  穆青澄缓缓回神儿,表情木然地点了点头,“好。”
  陆询伤在腰部,要上药,就得脱衣服,他褪下罩衫,俊脸泛起不自然的红,“青儿,我……我是不是得……”
  见他扭捏尴尬,穆青澄语气不耐道:“把衣衫脱了。”
  陆询连忙宽衣解带,生怕迟上须臾,穆青澄便会反悔了!
  待他褪得只剩下中衣,穆青澄面不改色的掀起他的底衫,检查伤势,但随即便拧起了眉尖,“你这个伤,再过半个时辰自己就愈合了。”
  陆询表情窘迫,“呃,应该撞青了吧?我感觉挺疼的。”
  “是撞青了,但颜色浅的,还没死亡半日的尸体颜色深。”
  穆青澄虽然毒舌,但还是拿出药油,滴了些许在掌心,待搓热了,覆上陆询的肌肤,为他揉腰。
  外院里,宋纾余匆促而来的身影,缓缓停滞。
  屋门未关严实,他望进缝隙里,陆询衣衫半褪,穆青澄半蹲在地上,一只手在陆询的中衣里揉按……
  第304章 :破碎的大人
  南监。
  穆青澄忙完归来,时辰刚刚好。
  待坑内的地皮冷却了,拿出草席,从地窖内扛出尸骨,向着明亮的方向,拿红油伞遮罩尸骨检验。
  “骨头颜色正常,除了心骨的致死刀伤外,其它部位,既无生前被打的断伤,亦无死后损伤。”
  这个结果,是在穆青澄意料之外的。
  死者被人一刀毙命,竟没有丝毫反抗或挣扎?
  对此,田仵作建议道:“穆师爷,要不要用灌油之法再复检一次?”
  “行。”穆青澄颔首。
  他们将有可能会有损伤的骨头用油灌注,大骨头有缝,小骨头有孔,待油灌满溢出,立刻用布巾揩干,再面对亮光照看,但见油流到肘骨处停住不动,呈现出了阴影,其它骨头明亮没有损伤。
  穆青澄叹道:“肘骨倒是有损伤,但是跟心骨的断伤相较,明显早于被杀的时间,并非同一时期的损伤。”
  “穆师爷,还要再试吗?”姜仵作询问道,他们之所以如此谨慎,是因为山洞封印,及白骨的数量之多,无不透露着蹊跷。
  穆青澄略一思忖,果断道:“继续试!”
  接下来,三人采用涂墨法进行第二次复检。将浓墨涂在骨头上,等到墨汁干了,再洗掉骨表墨汁,结果如上,只有肘骨渗透进了墨汁。
  第三次复检,用新棉絮在骨头上揩擦,肘骨处牵扯起了棉絮,骨头的芒刺向里,是被殴打骨折的。
  穆青澄作了定论,“结果既出,一号骸骨就验到这儿,开始二号骸骨的检验。”
  以同样的方法和步骤,又忙活了两个时辰,检验结果显示,二号骸骨的腰椎骨和尾蛆骨有陈旧损伤,但同样早于致死的心骨损伤。
  穆青澄吩咐吏役将尸骨收回,妥善安置,然后各自下值休息,明日再继续检验。
  ……
  暮色渐临。
  穆青澄回到庑房,丫环已经备好了浴桶和热水。
  她沐浴净身,换好衣服,正要前往灶房吃晚饭,宋离突然闯了进来!
  “主母!”
  自从回了京兆府,穆青澄便不许宋离如此称呼了,此刻见他满脸焦灼,她顾不上纠正,直接问道:“大人怎么了?”
  除非是宋纾余出事,否则宋离不可能又勤快又着急。
  宋离道:“主子一个人在房里喝闷酒,已经喝了两坛了!”
  “喝酒?”穆青澄讶然,不解道:“大人怎会在衙门喝酒呢?出了何事?”
  宋离好半天没有说话。
  穆青澄没了耐心,直接越过宋离,疾步而去。
  宋离沉沉一叹,皇家寺庙不灵验,明日再换其它寺庙试试!
  同上次宋纾余自虐时一样,主卧房门紧闭,刘妈妈守在门口,急得来回打转。
  见到穆青澄,刘妈妈恍若见到了救星,跪在地上拼命磕头,“穆师爷,您快看看二公子,午膳、晚膳一口没吃,空腹喝酒,实在伤身啊!”
  穆青澄听得心脏阵阵揪紧,“备水,传膳。”
  刘妈妈大喜,“是!”
  穆青澄迈上台阶,伸手推门,但是里面上了门闩推不开,她敲了两下,扬声道:“大人,我数三下,若是大人不开门,我就破门了!”
  屋内,无人应答。
  “一、二……”
  数字“三”尚未出口,门突然开了!
  下一刻,一股大力,将穆青澄拽了进去!
  她未及反应,便落入了一个酒气弥漫的怀抱!
  男人结实有力的双臂,紧紧箍着她的腰背,她的脑袋被按在他的胸前,脸庞都快被压扁了。
  “大,大人……”
  穆青澄呼吸艰难,她费力的从他身前抽出手,轻拍他的后脑勺,“你先放开我,我肚子好饿,我想吃饭。”
  宋纾余一听她饿了,马上听话的松了手,牵着她踉跄地走向内室,把她按在椅子上,轻声说:“我马上叫人送膳过来。”
  他目色迷离,白皙的俊脸,泛着酒醉的潮红。
  穆青澄心疼地捧起宋纾余的脸庞,温柔轻哄:“我已经叫刘妈妈备膳了,大人陪我吃饭,好不好?”
  “我吃不下。”
  宋纾余像只被人抛弃的小狗,整个人透着一股破碎感。
  穆青澄歪着头想了想,“如若大人听话,我就帮大人洗脸、洗手,还会喂大人吃饭,甚至……”她纤指点了点他的唇,笑意在眼角漫开,“还可以亲亲大人。”
  宋纾余眸子倏然一亮,“真的吗?”
  “嗯,真的。”穆青澄点头。
  宋纾余立即应允,“好,我听话。”
  穆青澄笑,“大人真乖。”
  刘妈妈送来水盆和布巾,看到宋纾余不再喝酒,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甭提多高兴了,“还是穆姑娘有办法。”
  穆青澄拿起布巾,“我来给大人洗漱,你把桌子收拾干净,赶紧上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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