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病弱”谋士,战绩可查 第77节

  徐庶饮了一大口,显然渴得狠了,
  “那之后,你可有见到志才兄?”
  “我与阿兄早已相见……”
  徐庶被猛地呛了一下,勉强咽下口中的水。
  “什么,你们竟是兄弟!?”
  顾至不好解释其中的缘由,只简单地道了句:
  “异姓兄弟。”
  徐庶停下呛咳,虽然心中有几分好奇,但现下并不是探究的时候:
  “不知志才住在何处?”
  “徐兄来晚了一步。今日一早,阿兄跟着曹孟德的大军前往昌邑,距今已过了五六个时辰。”
  徐庶大惊:“我竟又一次与志才错过了?”
  足足五六个时辰的行军,他就算连夜赶路,也难以赶上。
  徐庶忽而想起上一回见面时的景象,关切询问:
  “志才的身子已大好了?”
  “经过神医的救治,已好转了许多。”
  “那就好。”
  徐庶放下水杯,重新将佩剑握在手中,
  “知晓你二人无事,我便放了心。有缘再会。”
  “徐兄不在屋内歇息一晚?”
  “我有落脚之所,就不打扰顾小兄弟了。”
  顾至见他态度坚决,没再挽留,将他送到门口:“徐兄可有什么话,要我转达给阿兄?”
  “那便请志才多保重身子,切莫忧思。”
  徐庶朝顾至行了一个游侠间的礼节,在离开前报了一个地址。
  “这几日,我都住在此处,若顾小兄弟有事相询,或有什么要嘱托的,派人来这找我便是。”
  顾至听着徐庶报出的地址,竟觉得格外耳熟。
  记忆在脑中搜罗了一圈,停留在一张严肃的脸上。
  “陈公台?”
  徐庶报的这个地址,不就是陈宫的家吗?
  徐庶讶然:“顾小兄弟认识公台?”
  不等他回答,徐庶已恍然大悟,
  “听闻公台成了曹孟德帐下的谋臣,既是如此,那你们一定是见过了。”
  “徐兄既然认识公台,为何不托他传信?”
  让陈宫牵线联系,总好过大半夜的攀檐跃墙,辛苦这一趟。
  “在公台家中借住,已是打扰,若再麻烦于他,我这心中过不去。”
  徐庶起身摆手,
  “顾小兄弟送到此处便可,外头夜风寒凉,快些进去吧。”
  顾至望着徐庶远去的背影,忽而想到曹操临走前的嘱托。
  在原来的世界线中,曹操从未怀疑过陈宫的忠诚,几乎对陈宫毫不设防。
  但在这个世界,曹操因为细作一事,对细作曾经服侍过的陈宫产生了怀疑。
  他将陈宫留下,不但彰显了既往不咎的信任,同时也是一种试探。
  颇为讽刺的是。
  在原来的世界线中,陈宫背叛了曹操,险些让曹操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但在这个世界,曹操对东郡豪族的压制手段并没有那么霸道,也还没有杀掉名士边让,未曾屠戮边氏一族。更重要的是,本该被陈宫迎入兖州,奉为新主的吕布,此刻还在董卓帐下做着治安队队长,丝毫没有分身的可能。
  在这种情况下,陈宫还会背叛吗?
  出于某种不知名的考量,顾至将选择的天平倾向了“是”。
  对于这个疑问,第二日,荀彧也给出了接近肯定的答案。
  “主公拿下东郡的时日尚早,根基尚浅,如今又获了兖州,暗处有不少人盯着。
  “无论是兖州境内,还是兖州境外,意图拔除主公之势,以此谋取利益的人不在少数。
  “公台与主公并非一路人,若是有人将王肱离去的始末告诉了公台……”
  剩下的内容,荀彧没有明说出口,但顾至已然意会。
  要是让陈宫知道——当初王肱丢下东郡跑路,害得陈宫不得不把曹操请入东郡,以对抗黑山贼这件事——整件事的始末,都是曹操和他们设计的。
  那么陈宫一定会气得呕血,怒斥“不把东郡的安危当一回事”“惺惺作态装好人”的奸雄行径,毫不犹豫地叛离。
  “当日之事,除了主公与我等,便只有袁本初与王肱知情。”
  顾至道,
  “即便袁本初与王肱不曾泄密,一旦有人猜到了真相,将他捅到陈宫面前……”
  做过的事总会留下痕迹。
  暗处那人只需要捅破,让陈宫知道,甚至不需要多少证据,就能将他策反。
  “顾郎所虑,正是我之所忧。”
  荀彧将手中的舆图递给顾至,
  “只是,东郡最大的隐患,并非陈公台。”
  顾至心领神会。
  不想让曹操当上兖州牧的人有多少,东郡就有多危险。
  曹操拿下东郡不过几个月,他手头的兵力还未得到补充,在这时候一分为二,其中隐藏的危机与风险,远比原著更甚。
  曹操的身边有典韦,典韦来自陈留郡,身为陈留郡太守的张邈必然知道典韦的威能。
  比起中途劫杀曹操,阻止他进入昌邑,更有概率成功、更划算、更值得去做的,就是攻打东郡,让进入昌邑的曹操孤立无援。
  “再过五日,便是岁除之日。”
  触及顾至那隐隐发凉的手,荀彧取出提前准备好的手炉,放在他的手边,
  “若有变故,多半就在那一天前后。”
  第52章 谋算陈宫
  腊月廿七, 天降小雪。
  陈宫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当顾至被侍从领进门的时候,陈宫正靠在床头,透着几分憔悴。
  顾至在榻边坐下, 打量着陈宫的脸色。
  “公台这病来势汹汹,可有请过医匠?”
  陈宫道:“早上已经请过,刚吃了药。”
  “公台可要好好保重身子。”
  顾至语带关切,后半句却忽然转了话锋,
  “只是这好端端的, 怎么就突然病了?”
  这近似随意的一句话,却听得陈宫心头一突。
  他说得十分突兀,听起来似乎话中有话。
  陈宫压下芜杂的猜测, 如往常那般板着脸, 不客气地冷笑:
  “顾郎究竟想问什么?不妨直言。”
  “公台莫要动怒, 不利于养病。”
  陈宫被气笑:“这倒是我的不是了。”
  明面上虽然生气, 但对于顾至的突然到访,陈宫心中略有些不安。
  探访生病的同僚?
  他和顾至还没有熟悉到这种程度。
  哪怕今日来的是荀文若,也不会让他这般坐立难定。
  顾至没有再刺激陈宫, 从怀中取出一只包囊。
  “顾郎这是何意,莫非想用这块布囊封住我的嘴?”
  “公台想到哪去了?这不过是慰问礼。”
  顾至托着布囊, 神色平静, 好似在纵容陈宫的无理取闹,
  “愿此物,能助公台早日康复。”
  陈宫并不想接,可顾至已当着他的面打开。
  “公台来看看这是什么。”
  一节竹筒安静地躺在布囊之中, 葱翠欲滴。
  陈宫的面色短暂一变,又很快恢复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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