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越清舒却很有信心。
  “放心,他做饭很好吃的,基本什么菜系都会做一些。”越清舒说,“对了,他做的点心味道也很好。”
  “岑景还会做点心?”莘兰疑惑道。
  “嗯,很好吃,有一阵子我很馋点心,那会儿在沪城没吃到什么特别好吃的,都是他做给我吃的。”
  莘兰震惊,竟然不是预制菜?
  广式茶点做起来非常麻烦且消耗时间,岑景也是真舍得在她身上花费这些时间和精力。
  但越清舒都这么说了,莘兰也觉得这顿饭可以再期待期待。
  电视上依旧轮播着新年的热闹。
  沪城的新年总是很安静,很多外来务工的人都会在这个时候回家过年。
  今年邓佩尔也带郁闵回家过年了。
  出发前越清舒她们还调侃,郁闵这样从小养尊处优的,真的能习惯去她们那个山里踩着泥泞的路吃水煮青菜?
  邓佩尔表示,“岑景都可以连夜从新疆杀到我家,他还挑什么?”
  越清舒沉默。
  没想到有一天岑景这样的人竟然还能成为朋友口中的榜样?
  嗯。
  但不得不说,那件事他做得挺好的。
  岑景也说,云南的青菜挺好吃的。
  邓佩尔笑:“好吃的不是云南的青菜,是我妈妈自己做的调料!”
  蜜汁蘸酱搭配贵州特色的木姜子,口味十分丰富。
  身边的人都去走亲访友,该回去见家长的都回去见家长,此时,越清舒捧着一份水果慢悠悠地吃。
  莘兰也忽然问她:“你有没有觉得现在年味儿没有以前浓了?”
  “刚才你老公也这么说。”越清舒应声,“他也说年味儿不浓了,是不是自己老了,年纪大了…”
  “那我肯定也是年纪大了。”莘兰顺势调侃自己,“总还是觉得现在的年,过起来没以前有意思。”
  但其实这些年国家发展,经济条件更加好了。
  政府也会安排越来越多的活动,甚至店铺商家都积极参与,各种庆祝方式层出不穷。
  但总觉得好像差点意思。
  她叹了口气,本没打算继续往下说,却突然被越清舒塞到手里一颗车厘子。
  “就像这颗车厘子。”越清舒说。
  “像这个?”
  “是的。”越清舒点头,“十年前,车厘子还是非常稀有的水果,那时候卖得多贵呀,在超市买一颗就是二三十块钱。”
  那么小小的一颗,简直是水果刺客。
  她说到这里,开始慢慢回忆。
  “以前我总想吃,但又觉得贵,有一次你拿了奖金给我买了一小份,两百块只有一点点。”
  “我记得你和爸爸还因为这个事情产生过分歧。”
  “你买回来就跟他说贵,他也总觉得这个钱花得不值当,有点亏,但最后又说,闺女爱吃就忍痛买吧。”
  那时候的越清舒不懂人性的复杂。
  她只听懂了父亲的纵容和宽恕,却没发现出钱的其实是那个在抱怨价格很贵的母亲。
  “但现在、以后,我们都不会为那么几颗车厘子纠结了。”
  莘兰忽然有些红了眼。
  她意识到女儿接纳、认可了自己这段婚姻,越清舒在祝福、支持她。
  一大盆车厘子推到莘兰面前,越清舒对她笑着示意可以一起吃个够。
  童年的时候总是最期待新年,因为新年可以穿新衣、见朋友亲戚,可以吃很多平日里吃不到的美食。
  也可以跟小伙伴一起放烟花、放鞭炮,还能收压岁钱。
  年纪大了,幸福的阈值渐渐变高,曾经期待的那些东西,后来发现日常生活也能够得着。
  越清舒也咬着一颗,又说。
  “其实不是幸福的阈值变高了,只是因为以前幸福是很稀有的,所以才格外地在乎。”
  “只是因为我们现在每天都活在幸福之中,所以才觉得没有什么特别的啦。”
  越清舒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会有一天,她不再那么纠结,而是敞亮地面对着这份幸福,开朗地告诉母亲。
  她很幸福,她们都很幸福。
  …
  虽嘴上说着新年气氛没有以前浓郁,幸福也没有那么稀有。
  但这一晚对他们来说还是弥足珍贵、值得纪念的。
  简单吃了一顿年夜饭,四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开始等待春节联欢晚会。
  别的不说,但这个春晚他们是真的一个人都没有看进去。
  这么等着也不是个事,最后索性把麻将桌抬出来,打个家庭麻将局。
  越清舒一边收入筹码,一边听着岑景说。
  “别再把你那没用的单张丢着了,知道吗?”岑景对她打牌技术烂这件事记忆深刻。
  新手buff本来就很强,她运气好,但一点都不会打。
  “你放心。”越清舒微微一笑,“我这次甩牌一定会像甩你一样果断、毫不犹豫。”
  “……”岑景沉默又轻笑,“那还是犹豫一下。”
  越清舒:“犹豫什么?”
  “下次我犯错,你对我不高兴不乐意的时候,多犹豫犹豫,别跑那么快。”
  “最多两天,不能再多了。”
  岑景应着:“行,也够了。”
  虽然已经过去,但他其实也会想起,如果当初早回来两天,甚至是一天…
  在她离开之前,他就跟她求婚。
  把那些事情全都讲给她听,把他的爱毫不保留地给她。
  当时的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
  岑景也只是想想,不会多纠结,毕竟那些事情早已是过去式,他更喜欢握住当下。
  ——当下越清舒点他的杠上炮。
  越清舒:“???”
  越清舒:“你干嘛胡我的牌?”
  岑景:“不能胡吗?只有这一张。”
  越清舒其实已经选了一张自认为很安全的牌来出,那是一张二筒,并且岑景手里已经有二筒的碰。
  刚才她手上那张二筒,在场上只有唯一一张了。
  怎么会有人胡这么刁钻的牌?!
  而且在他们的打法里,这张二筒刚好点到他的碰,还得再加一倍的筹码价。
  “你就硬等这一张?我要是不打给你,你都没打算换牌?”越清舒愤愤然。
  “不换。”岑景说,“我就认定胡这张了。”
  “我发现你有时候也是个犟种。”
  “打麻将、投资生意和人生目标的选择,都需要一种信念感。”岑景开始说他的道理,“看起来很难做成功的事情,反而可能是最成功的。”
  比如他现在这张牌,就效益最大化了。
  “……你这是什么信念感?”
  “当初决定把你追回来也是这个信念感。”
  越清舒轻哼一声,不想理他了。
  她继续往下摸牌,而那个已经胡掉的罪魁祸首转头正在看她的牌。
  越清舒其实是听话的。
  这个二筒对她来说是一个没用的单张,她确实要打。
  “安全一点的打法就是跟着前面出过的牌打。”岑景提醒她,“这张可以下一轮再出。”
  这样她可以少输一倍。
  毕竟杠上炮也是翻倍的。
  越清舒举一反三:“你说得对,所以我当初应该让你多追几年,等到什么时候我想结婚了再考虑你。”
  岑景还没应声。
  莘兰第一个笑出声,说:“怎么被呛成这样?我家闺女嘴就是伶牙俐齿。”
  “嗯,只是等到那个时候,希望他没有到四十岁,不然头婚像二婚。”周为说。
  岑景挑眉:“跟你一样?”
  周为也是非常晚婚,他是事业非常成功、稳定的时候才认识的莘兰,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结婚娶妻了。
  却在步入中间的时候忽然遇到了真爱。
  那时候大家都知道莘兰是二婚,毕竟还带着个十几岁的女儿,也有人看着周为的年龄就觉得,他肯定也是二婚。
  没想到,周为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也是头婚。
  越清舒又看了岑景一眼。
  “得了便宜还卖乖。”她说,“最讨厌你这样的了,既要胡我的牌,又要叫我怎么减少损失。”
  这不是给她一巴掌又教她怎么才能不挨打吗?
  都不算给了糖。
  “看来你哄老婆…”周为说错称呼,紧急刹车,“哄对象的能力,还有待提升。”
  岑景点了头,虚心听着指教。
  其实倒也没什么指教。
  只是越清舒后半段觉得这个牌局忽然变得顺畅起来了,她要什么牌岑景就能打到什么牌。
  接连好几局把她喂得肥肥的。
  越清舒终于表示认可:“嗯,还算你识相。”
  “再不哄,可能今晚就被扣在这儿了。”岑景说,“新的一年,我还不想刚开始就没人可娶了。”
  户口本都还压在莘兰手上没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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