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隔着衣裳,让栖恨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去摸她掐起来的肉。
  栖恨秉持着能占莲采儿的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顺理成章地在她腰间摸了个遍。
  最后还是觉得她太瘦了。
  莲采儿道:“你‘死’的时候,我才多少岁?两百多年了,长开了。”
  莫桑谷大战,莲采儿化身成形的年龄才十九岁,栖恨比她年长几年,二十五岁。
  二人分别多年,其实模样与初分离时相差无几,不过是照模子长高长大了些。
  栖恨趁莲采儿说话不留意,别过她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说到莫桑谷,栖恨第一时间先想到的,总是莲采儿答应与天族联姻,成天对他避而不见。一想到这个,他就想把人捉在怀里,宣示自己的地位。
  莲采儿不知不觉间被栖恨打横抱在腿上,湿滑的舌头钻进口腔,与她唇舌交缠,她口齿不清,呜咽道:“放……唔……开。”
  栖恨按在她后颈的手稍稍用力,让两人贴得更近,温情缠绵的吻持续一炷香,湿红的唇瓣间拉出一道银丝。
  莲采儿真是怕了他,咽下嘴里交换的津液,喘息道:“放我下来。”
  栖恨总算得了甜头,他识趣地放莲采儿从自己身上下来。
  莲采儿唯恐避之不及,溜坐去栖恨对面。
  天际黑云越压越低,暴雨来袭的前兆。
  说来就来的倾盆大雨,啪嗒啪嗒打在疾驰的四辆马车。马夫不约而同纷纷勒缰绳,烈马嘶鸣,大雨倾注。
  护送队伍最末尾的士兵个个银甲护身,大雨猛烈地砸在银甲,啪嗒啪嗒作响,随着队伍中一人指令斩下,士兵们纷纷包围最后一辆马车,刀剑出鞘,倒映寒光一片,铮铮冷剑整齐划一地刺穿那辆马车。
  “欢儿,王兄送你再上归西路!”段堇狠厉的双眼中流露一丝快意,他掀开朱红帷幔,铁剑横穿的马车中空空如也。
  “人呢!!”
  段堇重重一拳砸在马车,额头青筋暴起,被戏耍的怒意在心中腾升,他捉起一个士兵的衣领,唾沫横飞,大喝道:“没用的废物!我要你们看住人!”
  他把那吓破胆的士兵扔到大敞开的马车前,厉声质问道:“段卿欢人呢!?”
  “堇王子息怒!”那干士兵跪地一片。自欢都王府安插一路的士兵亲眼看见郡主上的马车,途中还能看见她掀开车窗帷幔探头向外看,忽然就没了人影,恍若有神助。
  “殿下!”欢都王重金请来的十几个道士包围栖恨的马车,忽然被震飞数丈,落到段堇脚边,“他是高人啊!我等不敌!”
  一辆没有车夫驱驶的马车,撞开团团包围的普通士兵,畅然无阻地突围而出。
  段堇咬碎后槽牙,站在大雨滂沱中,望着疾驰的马车背影,“栖恨……”
  栖恨背后被人骂,在马车里打喷嚏的却是莲采儿。
  欢都王与栖蝶双旧情人共处一狭小的马车,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栖恨早知西极落雨天会冷,提前叫人备了衣裳在马车里。他找来规整叠放在自己那辆马车里的大氅,仔细给莲采儿系上,“妹妹身子是得好好补一补,太虚弱。”
  “郡主”两字都干脆省了去,莲采儿心想还不如别装了,费力气。
  她道:“多谢栖王子关照。”
  栖恨就是爱费力气逗她,轻笑道:“妹妹生疏了,你我是夫妻。”
  他们还没成亲呢!过分挑逗的话让马车里,两个相见难堪的老一辈有些听不得。
  尤其是欢都王!
  欢都王咳嗽一声,打断道:“栖殿下神机妙算,既算准此行途中有埋伏,还能易如反掌转移马车里的人,本王佩服。”
  他夸赞人不是懂事,就是佩服,言语从不由衷。
  “王爷谬赞。”栖恨微笑道:“非用得着算,西极王宫宴席上,略知全貌,只是没想到您竟不知。”
  栖蝶双出现在欢都王府,欢都王便猜出王宫那位好弟弟会动手,只是他的确未能料到,前来追杀的人,会是他的好侄儿段堇。
  段堇直奔郡主马车,咆哮的怒意隔个三里地都能听出,他有多想杀郡主段卿欢。
  西极王宫暗流涌动几年,他的侄儿隐藏得极好,把他这个老谋深算的老家伙一并骗到了。
  “本王失策。”欢都王道。
  栖蝶双许是动用恶咒术身子吃不消,欢都王说话时横眉冷瞥一眼,一直闭目养神。
  马车只够坐四人,多余的空间一点腾不出来。栖恨转移时让欢都王与栖蝶双坐在一边,他和莲采儿坐在一边。
  对面两人浑身哪哪儿都不舒坦,中间隔着一道十万八千里银河。欢都王与栖蝶双分别几次都想同栖恨,莲采儿换座。
  前者栖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后者对杀子仇敌说不出口。
  于是两人一路感觉身上有蚂蚁在爬,坐得极其难受。
  骤雨初歇,夜色低垂,一孤轮月牙悬挂在深蓝的夜空,依稀能见得北面山顶上,风吹树枝摇晃,栖鸟惊起,飞向夜空。
  一辆没有马夫驱驶的马车,外面挂着两个大红灯笼引路,驶出深山,缓缓停靠在一家客栈前。
  莲采儿看一眼妖气四溢的客栈,从怀里掏出一袋子碎银,走进去丢给凡人客栈掌柜,道:“四间房。”
  这深山老林,半夜什么妖魔鬼怪都有,唯独见着活人却很稀奇。
  掌柜皱巴巴的手在算盘珠子间来回拨动,半年不做买卖,今儿开张吃半年。他狮子大开口道:“四位贵客舟车劳顿,热水,饭菜,收你们这个数。”
  他拇指弯曲,伸出四根形同枯槁的手指。
  妖怪也做上她的买卖了,莲采儿嗤笑道:“四百两?”
  掌柜状似常年被烟熏火燎的油皮黑脸堆起几层褶皱,乐呵道:“本店不敢开天价。”
  莲采儿眼中玩笑神色不变,就听掌柜道:“一人四十两,你们四人,我折个价,收一百五十两。”
  一百五十两才可置办良田数百亩,他要得确实少。
  掌柜都不用掂量,这袋银子显然不够,荒山野岭独他一家客栈,他不担心人能跑,于是推回钱袋子。
  这姑娘浑身找不出一件值钱的金银细软,徒有长得水灵。掌柜生平只贪财,不近美色*,他迂回的目光,落到刚进门的欢都王腰上那条软金镶玉金腰带,两眼冒光,口水直流。
  “带路。”莲采儿不知从哪里掏出几锭金光灿灿的金元宝,扔在掌柜面前。她出手阔绰,扔钱眼睛都不带眨。
  呦!金元宝!
  “姑娘阔绰!”掌柜拿起金元宝又啃又咬,得了泼天的便宜,喜悦地眉飞色舞,他向后院吆喝道:“兔崽子,接待贵客!”
  长发高束的少年,放下手里的活儿,打湿的手在前襟擦了几把就跑出来,“来啦,来啦!”
  半月不见一个客人,一下子见有四个活人,他眯起一双狐狸眼睛,乐呵呵道:“四位客人,随我上来。”
  那束发少年带四人到四间两两相对的房门前,临走时狐狸眼里发着不易察觉的绿光,他转身舔着两颗尖牙,提醒道:“山里风大,小心开窗。”
  第13章 命途多舛其一
  这一晚客栈没有听见待宰杀的活人,发出凄厉的惨叫,掌柜在熟睡中翻了个身,继续做着发大财的美梦。
  黑夜将歇,黎明亟待破晓,客栈外围的深山中,一只老鬼从一身量高挑的女子手下,夺命而逃。
  夜风阵阵席卷,在山中呼呼作响,沉静地肃杀的气息慢慢包裹山林,一尊杀戮神慢悠悠地揩干净青葱玉指间滴答的鲜血。
  月轮沉入云层的刹那,乌桕树上的夜枭突然振翅,几只零星的飞影撞破空中飘浮的雾气,留下几根受惊脱落的羽毛被猎猎夜风包揽卷走。
  逃进深山的老鬼,从倒伏的朽木后探出半张脸张望,见那法力高强的女子没有要追来的意思,深深缓了一口大气。
  栖恨静静坐在树枝上,只见五言鬼后背露出一身怪异的嶙峋脊骨,尖利的骨刺穿破一身勉强蔽体的褴褛粗布麻衣。
  它溃烂的皮肉包裹着一颗左凹右凸的头颅,同时,脖颈还以一个扭曲的角度向背后倾斜。
  五言鬼丝毫没有察觉树上有人,它将手中半路捉到的老鼠叼到嘴里,趁天色还没亮,拖一双反折的腿骨,像四脚禽兽一般两脚爬地,匆匆往北逃去。
  客栈进门一直到二楼的某一房间前,一路尽是带着几分腥臊气的鲜红血液。莲采儿踢门而进,呼噜震天的掌柜被这声音一下震醒。
  他以为是那狐狸小崽子,故而骂道:“吃饱撑着你了,半夜整个死动静!”
  忽然扑鼻的腥臊气钻进鼻腔,掌柜大感不对劲,他跳起来试探喊一声:“狐狸崽子?我知道是你,装神弄鬼。”
  落针可闻的房中久久听不见回答,实实在在的威压气息隐匿在某个角落,掌柜大气不敢喘,木登登地隐约见一魅影出现在外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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