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池冬槐很少见他这样。
  每个人都有无数面,他们认知的时间不长不短,池冬槐觉得自己也略微对他有几分了解。
  其实现在看,也还会有很多很多不知道的。
  他会伸手叫玉米握手,也会奖励它小零食夸它:“goodgirl。”
  薄言平时能陪玉米的时间其实是少的,但他能陪它的时候,一定不会怠慢,一定会好好对它。
  他湿漉漉的头发就这么垂落着,更多出几分居家的散漫味。
  她往那边走过去几步,玉米其实已经感觉到有人过来,但薄言手中的小肉干实在馋人,它还是目不斜视。
  池冬槐刚走过去,就听到薄言在对它说。
  “今天来那个姐姐很喜欢你,以后她来照顾你的话,也会对你很好的,你要听她的话。”
  池冬槐出现打断:“什么意思?”
  薄言将手中的肉干喂到玉米的口中,这才缓缓起身,他完全没眨眼:“听不出来?占你便宜呢。”
  人们通常只有给小狗介绍对象的时候,才会跟它说这样的话。
  事出反常必有妖。
  薄言这认得太快,反而让人觉得怪怪的。
  但池冬槐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事,她的注意力被薄言那还在滴水的头发吸引走。
  “怎么不把头发吹干?”她说,“你也真是够快的,洗澡洗头加在一起才用了这么一会儿——”
  “很快吗?”薄言笑了一声,“会不会你洗太久了。”
  “没有吧,夏天能洗多久…”池冬槐说着说着,声音却又变小了一些。
  她潜意识觉得自己是没洗多久,但的确在洗澡的时候发了会儿呆。
  她不知道具体时间,薄言一提,她倒是有点怀疑了。
  “算了,不重要!”池冬槐说,“你去把头发吹干,虽然是夏天,但这样也会感冒的,而且你不吹头发,寒气会渗进去的…”
  薄言听笑了,问她:“你妈妈
  平时就这么唠叨你的?”
  池冬槐愣了一下,随后点头:“那我妈妈说得也很有道理嘛,你…”
  她这个“你”字,你了半天没接下文。
  薄言微微低头看她,神色中闪过片刻的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差。
  那短暂的一瞬,像是一根刺,忽然扎在了池冬槐的心上。
  这些妈妈唠叨的话,他没有听过…
  早就知道他的故事,早就知道他可怜的过往。
  但好像,那时候她对他的可怜,是同情,是站在旁观者角度的怜悯,现在…
  池冬槐觉得自己的心口闷闷的,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开始蔓延开来。
  她伸手抓住他的胳膊。
  跟薄言握住她的轻松不同,她小小的手掌要都没办法把他的手臂全部裹进去。
  “我就知道你自己懒得吹,那你过来,我帮你吹干。”
  薄言其实完全没反应过来,被她抓着走,踉跄地跟上那两步,他垂眸看着她。
  看着她抓着自己的那双手。
  池冬槐要是知道,他跟玉米说那些话,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他真的需要有个人来照顾它。
  她会生气吗?
  会吧。
  池冬槐走在前面,忽然回头,她得出一个结论——
  “其实你也很需要别人照顾你嘛。”
  薄言的瞳孔忽然一缩。
  像是心脏起搏器的电流,在心口狠狠砸了几下,原本已经宣布停止的心跳。
  就这么…
  又与世界产生了新的连接。
  第51章 亲五十一下
  [亲五十一下]
  -
  夏日炎炎。
  一阵又一阵的热风从手指间穿过。
  池冬槐当然是没有什么给男生吹头发的经验的,她才不管他要做什么造型或者要吹成什么样。
  以吹干为第一要义。
  薄言的头发其实比之前要长了很多,他明显疏于打理,对这些事情压根不上心。
  他后段的头发已经长得可以炸起来一个小啾啾。
  完全可以去理发店修个狼尾的程度。
  池冬槐把他的头发吹干,放下吹风机,又趁机揉了两把他的头发泄愤。
  “明明很好吹干的嘛,随便吹几下就可以的,你还这样放着。”她说。
  薄言的头发跟她的比起来,完全就只是随便吹吹。
  “总有人嫌麻烦的。”薄言说,“你就没有讨厌过吹干头发?”
  池冬槐一边收拾着,绕着线,将吹风机收起来,回忆道:“可能很小很小的时候有讨厌过吧。”
  她已经记不清了。
  只记得自己从小到大都是自己收拾,自己吹头发,自己整理被子,自己收拾行李。
  反正什么事情都是要自己做的。
  池冬槐略微有些费力地抬手,准备将它放回上面的柜子,还没往里面放,薄言伸手将她手里的东西夺走。
  他从身后越过她,很轻松地放了上去。
  “你一直自己吹?”薄言顺势问。
  “当然啊。”这会儿池冬槐还回答得挺骄傲,“我从小就很独立,会自己弄好的。”
  薄言听着,有些意味不明地笑了,重复地低念了一次她口中的“独立”。
  池冬槐直了直腰,觉得他这是在质疑自己。
  还没跟他呛声,薄言伸手勾起她的头发,缠在掌心之中把玩。
  她的头发养得很好,是完全柔顺光滑的乌发。
  本来天生就是发质很好的人,又没有烫染过,而且池冬槐一直都会乖乖的,洗澡前后都认真梳头。
  梳柔顺了再用电吹风轻轻吹。
  她每次吹头发都不急不躁的,说来也是自己的奇怪嗜好,她喜欢吹头发慢悠悠地发呆。
  可能算是繁忙生活里难得,可以喘息的空间吧。
  薄言将她的发丝在自己手上绕来绕去,又低头,嗅了嗅她发丝的味道。
  池冬槐感觉自己一瞬间爆炸了,体温忽然升高。
  她看着薄言的动作,感觉他像狗一样在闻自己的味道,这…好奇怪。
  她面红耳赤地看着他。
  薄言一抬眸就撞见她那红起来的耳根,又笑了一声,松开她的头发,伸手去揉捏她的耳朵。
  烫的。
  “你怎么跟狗一样…”池冬槐说他。
  “小猫小狗,所有动物都会这样闻味道。”薄言似乎不满意池冬槐对自己的狗塑行为,“说明闻味道和标记行为只是所有生物的本能。”
  人也这样。
  他的手依旧包裹着她的耳朵,看着她那红扑扑的脸,手指微动,又去捏她的脸颊肉。
  池冬槐呜呜咽咽地问他:“你到底想干嘛呀——”
  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倒是真的很像生气的…
  刺猬、仓鼠、小猫、河豚。
  哦,还有点像小狐狸。
  薄言又笑出声,似是哄她。
  “从小就这么辛苦啊,乖宝宝。”
  “下回过来,我给你吹。”
  池冬槐想,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照顾她呢。
  于是她一巴掌拍过去。
  “我饿了。”
  事已至此,还是先吃饭吧。
  …
  薄言真的很擅长做饭,他在厨房忙的时候,池冬槐就去跟玉米玩。
  她本来想多喂一些零食,又被薄言制止了。
  “吃太多零食,一会儿它就不吃饭了。”薄言提醒她。
  池冬槐非常不服气,说:“你之前不是说,你这儿没那么多规矩吗?怎么现在管上玉米吃小零食啦。”
  “管的是你。”薄言冷静地回应,“你溺爱玉米过头。”
  池冬槐就这么蹲在地上,跟玉米说薄言小话,一人一狗在那边叽里咕噜半天。
  她溺爱小狗吗?真的很溺爱吗?
  池冬槐其实也有点不确定,她可能也不知道什么程度算是溺爱。
  毕竟,她一直都是很乖很乖的。
  薄言做好饭叫她过去吃的时候,池冬槐还在想这事,甚至有点跟他闹小脾气的味儿。
  她戳了两下面前的牛排。
  “薄言。”
  “嗯。”
  “我真的特别溺爱玉米吗?”
  “不算特别。”
  “那你制止我干嘛?”
  “控制你们俩一起疯起来刹不住车,伺候一个小女孩已经很消耗精力了,你们两个小女孩跟我一起闹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俩能干什么?”池冬槐先问,随后反应过来,“我怎么也成小女孩了?”
  薄言挑眉:“对我来说当然算。”
  池冬槐本来想说,你就比我大一点点吧,就大一个年级的事。
  然而事实上,薄言是要比她大两岁多的,四舍五入都快到三岁了,薄言上学岁数比较晚,而池冬槐又刚好比较早。
  身高、年龄这种客观数字,可真是让人毫无反驳之力!
  池冬槐不反驳,狠狠地切了一块牛排塞进嘴里,薄言看她那要把盘子都切碎了的架势,笑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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