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陈樾在后排落座,司机半侧过身,问他:“帅哥去哪里?”
  陈樾有点犯困,打个哈欠:“a1区异侦队。”
  从他家到队里的车程不算远,陈樾把整个后背全部靠在软垫上,准备阖眼缓缓神。
  良久,手机发出振动,陈樾迷迷糊糊睁眼,划开屏幕。
  [吴德半个月前就死了,这事还闹得挺大,上了本地热搜,说是有热心市民看不惯他虐杀猫狗的行为替天行道,给他“处刑”虐死了。]
  [虐死了?]陈樾坐直身体,原有的困意彻底溃散。
  [刑侦那边还没结案,我看了卷宗,嫌疑人没留下一点痕迹。]言榆追加一句。
  [好,我知道了。]
  陈樾收我手机,视线挪到车窗外,早高峰主路车多,司机会绕路不奇怪,他盯着变换的路牌,突然觉得不对劲。
  “师傅,你开错路了吧?”陈樾声音很低,语气里带着试探。
  “没错,怎么会错呢。”司机低笑,目光透过后视落在陈樾脸上。
  男人的瞳孔很奇怪,明明外观与常人无异,却各自为政,视线转换的过程中,一只瞳孔变化,另一只竟固执地钉在原处。
  “你是赵明顺!”陈越后背紧贴座椅,恍然意识到这人就是当年杀害闻宿母亲的凶手!
  赵明顺指尖敲击方向盘的节奏停住,声音极低:“樾队长贵人多忘事,倒还记得我这双眼睛……”
  话音落下,赵明顺抬手抹过脸侧。
  瞬间,男人的皮肤下仿佛有暗流涌动,原本慈祥的面貌快速分崩重组,一只灰白瞳孔扭曲着显现出来。
  陈越反复拉拽门把手,指节因用力发白,门纹丝未动,已经被反锁。
  赵明顺上扬的嘴角扯出一抹狞笑:“我这只眼睛拜你所赐,因为你,我东躲西藏整整三年!这三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当年我怎么就没能杀了你!”
  陈樾没有回应,试图找机会解锁手机,赵明顺注意到他的动作,脚下猛踩油门,车身窜出的瞬间引擎声随之加大。
  陈樾失去重心,后脑勺重重磕在头枕上。
  不等他喘息,赵明顺不要命般踩下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惯性将他狠狠甩向前排靠椅。
  手机顺着地垫滑进缝隙,赵明顺大笑:“看样子,你倒真成了没能力的废物,樾队长不要怕,我会好好照看你的。”
  【作者有话说】
  老婆们这周二或者周三会申请入v
  浅浅通知一下~
  第23章
  “照看你大爷!”陈樾通过两座椅间的缝隙去抢方向盘。
  赵明顺“啧”了一声,舌尖顶了顶腮,喉间溢出一声冷笑,眼里更是带着嘲讽。
  陈樾的手只搭到方向盘边缘,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扼住喉咙。
  赵明顺的能力是易容和控风,准确来说是控制气体的流动。
  当陈樾周围所有的气流同时压向身体,最先感到不适的是胸腔,血腥味混着一股热流涌上气管,之后是不受控制的呛咳。
  血水从口鼻溢出,身体无法动弹本能想蜷缩在一起,他两手脱力摔在夹缝中间,想要呼吸却感受不到氧气。
  画面开始模糊,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手机发出振动,顺着地垫震荡传进陈樾耳膜,他想去摸手机,又被一股力量重重压住手臂。
  “嘭——”
  老式防盗门落锁发出难听的摩擦音。
  陈樾醒来的瞬间出于本能猛地长吸口气,他睁开眼,室内光线昏暗,很难看清周遭环境。
  他试图挪动身体,发现两腿被一根粗麻绳捆在一起,绳子一路向上,连同着手一并束在腰后。
  地上不是瓷砖,粗砺的触感更像水泥,唯一透光的窗户极其老旧,陈樾盲猜自己被关在某个村子的老式自建房里。
  赵明顺走近蹲下,手指捏住陈樾下颚,瞬间,一股刺痛被无限放大,有物体划破衣料刺进皮肤,发出血肉被搅动的声音。
  不是匕首、是口径极小的手术刀,刀刃刺得不深,不会一刀毙命,更不会失血晕厥,这种程度的疼痛不会被神经系统屏蔽,反而会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
  陈樾缩起身体,嘴里溢出呻吟。
  赵明顺很满意,发出带着癫狂的笑声。
  手术刀被抽出,又以极快的速度重新刺入腹部,手掌掐住脖颈,喘息变成嘶哑的呜咽。
  陈樾试图挣脱桎梏,几次挣扎彻底惹恼赵明顺,赵明顺一把扯住他的头发,将他半个身体托起重重摔在附近的泥墙上,男人压着他的脑袋反复撞击墙面,很快有血顺着眉骨滑至鼻梁。
  赵明顺是个疯子,更是个以虐杀为爱的变态。
  闻宿母亲被发现时的样子陈樾见过,头部被反复撞击产生的伤口触目惊心,脸上全是血红色的巴掌印。
  身体上更是无数打击伤和不致命的刀伤,手指被折断,盐粒融化在伤口里。
  “你求求我,我就轻一点,怎么样?”
  陈樾被迫扬起脖子,血水顺着眼窝侵染瞳孔,汗珠滚至喉结。
  陈樾肺里难受,嗓子疼得说不出话,他低笑着,啐了口血沫喷在男人脸上。
  “樾队骨头倒是硬。”
  巴掌甩在脸上,耳膜开始抗议,发出不间断的嗡鸣。
  到底不是女人,赵明顺少了些兴致,泄愤般连着踹上几脚。
  疼,全身都在疼,身体失血造成的脱水让陈樾连动的力气都没有,分不清时间,更听不到除赵明顺以外的任何声音。
  等天光亮起,赵明顺睡足觉,买来一盘咸花生、蒸了几个馒头陪着就坐在一边的放桌上吃。
  男人给自己灌醉,看陈樾不顺眼便醉哄哄地过来拎着酒往陈樾身上撒。
  陈樾身体不受控制颤栗,他牟足力气猛地用身体撞向赵明顺,赵明顺脚下踉跄,酒瓶子落地四分五裂。
  陈樾想用碎片割断绳子,赵明顺晃悠着爬起来,掌中力量带风直接用能力将他压制。
  “想跑,门都没有。”
  “我要你也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
  赵明顺踩住陈樾手指,玻璃刺入皮肉,陈樾忍不住惨叫出声。
  “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异侦队蒋成勋办公室,言榆急得转圈,手里没轻没重将手机丢在办公桌上。
  宋昭脸色很差,两手叉腰盯着蒋成勋。
  “陈樾的定位手环被摘,手机是在城郊的垃圾箱里翻出来的,刑侦那边追查出租车信息,那司机分明是有备而来,驶入山路盲区就完全没办法追踪了!”
  “最奇怪的是,出租车的车主说自己的车被偷了,并且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蒋成勋手里的消息就这么多,实在没有头绪。
  “但是监控里拍到的就是车主本人。”宋昭质疑,“难不成是有人扮成了司机的模样?”
  “会不会是当年那个人!”言榆被提醒,视线转移注意力看向闻宿。
  闻宿坐在沙发上,两手反复碾着指尖,身体瑟缩着不敢抬头。
  桑傩长舒口气,整个身体靠在皮质沙发上,他摘下眼镜,取出眼药水,扭开盖子仰头滴了几滴。
  蒋成勋一愣:“你说赵明顺?”
  言榆语气笃定:“对。”
  “我或许有办法帮你们。”桑傩将眼镜戴回,语气不轻不重,面上更是没有一点着急的样子。
  “你有办法!?”言榆抓住救命稻草,很快冲到桑傩身前,桑傩点头,镜片后的目光令人捉摸不透。
  “我需要一点陈樾的私人用品,麻烦你们帮忙找一下。”桑傩的情绪过分冷静,甚至带着纵观全局的从容。
  “好!我这就给你找。”
  言榆在陈樾办公室翻到一支早些年他送给陈樾、陈朽的同款钢笔,拿给桑傩。
  桑傩将笔攥在手里,能力将笔拖至空中,一道白光泛起,桑傩身体一颤,脸色登时白了下去。
  “你没事吧?”蒋成勋手伸出一半,桑傩冷冰冰抬手,示意自己没事。
  “一点副作用,没关系的。”桑傩长吸口气,重新阖上眼。
  画面再次浮现,模糊的身形泛着白芒看不真切面容,男人弯着腰,手掌落在视线脸侧,画面随之更加模糊。
  “我知道他在哪,宋昭你叫救护车,言榆你带我过去,蒋队,劳烦你带人去拿隔绝网。”
  “好!”蒋成勋没时间想太多,急忙按下手环通知紧急集合。
  “樾队长这么厉害怎么不说话?你说你要是求求我,我心一软手里就轻点了呢!”赵明顺完全沉浸在癫狂的虐待里,他不想陈樾死,又想陈樾对他摇尾乞怜。
  他把水灌进陈樾嘴里,不喝便卸掉下巴硬喂进去。
  陈樾的意识已经完全混乱,那点求生欲也在痛不欲生的折磨中变成求死。
  赵明顺不会让他如愿,消炎止痛的药片塞进嘴里,再想喂水进去,却被大口的鲜血呛出来。
  “玛德!还没那小子经折腾,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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