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说不清是什么。
  在分离的间隙,才听见低语:“你还准备跟我暧昧多久?”
  暧昧多久……
  江可宜没想过,开口:“我……”
  宋存吮住她下唇,截断了她的话,在轻舔之后微微松开,却依旧用额头抵着她额头,“我想跟你谈恋爱了,给我个名分吧,江可宜。”
  第30章 夏,雨,和你
  江可宜忽然想到暧昧的保质期,她不知道这件事的保质期应该有多长,她曾恋爱过,但是,那几段从暧昧到恋爱的时间都很短暂,有人追,她试试,试得不成功,就这么简单。
  追人是
  第一回,胡思乱想是第一回,像现在这样,被突如其来的亲吻弄得羞涩不堪也是第一回。
  她已经分不清是谁的心跳了。
  此刻满嘴的水果味道,宋存好像吃过水果糖,舌尖很甜。
  水果糖的保质期是多久呢?
  她只想了一瞬,因为忍不住想跟他继续接吻。
  “接完这个吻,我再回答你。”
  话落,舌尖滑进去探他的温度,人的体温很奇妙,明明是相同的,却让人又品出不一样,宋存的体温似乎是柔和的,像一股暖流,能将人包裹,又似乎是尖锐的,像一块菠萝,甜却扎人的口。
  她轻声问:“你吃了菠萝糖吗?”
  宋存不忍放开她,只分开一些用黏着尾音作答:“菠萝味的牛奶糖。”
  难怪。
  江可宜再一次闭上眼去品尝,把他舌尖拽过来,细细缓缓地流连,口腔里酝了水,交织在一起,将味道酿的醇厚。
  是甜的,她很确定。
  是柔和,也是尖锐。
  她从没有觉得跟谁接吻身体会发麻,她四肢是麻的,手很想环上他脖颈,可做不到,只能一直被他拢着放在胸前。
  他们始终没有更多肢体接触,隔着一道空气,手心与手腕相接,嘴唇与嘴唇相触,仅此而已。
  可就是这样的仅此而已,让人神思昏聩,流连忘返。
  宋存渐渐有了长进,不再只停留于卷舐她的舌头,他微微合拢嘴,在她的上下唇之间徘徊,含住,轻咬。
  如此反复。
  最后吐出低微喘息。
  “想好了吗?”他阖着眼问。
  “没有……”江可宜堵住他的气息,全然不够,她感觉一个不该湿润的地方开始濡湿。
  跟他接吻真的很有感觉,她尝到舌吻的乐趣,享受唇舌相逐的游戏。
  她仰着头,用鼻子细细出气,不肯跟他分开分毫。
  宋存应该欲望比她更甚,扣着她后脑勺的手越发紧,像要把她揉进身体,嘴唇开合的弧度变大,开始出现了啧啧声响。
  江可宜从第一天就想亲他,此时此刻真的付与实践后,心里是烧灼的,手指在他胸口蜷了蜷,克制自己身体中漫上来的空虚感。
  可是很难。
  她咬了宋存一口,最后松开他,堪堪忍住。
  宋存有些依依不舍,在她后脑勺处放着的那只手没松开,只因为拉开的距离而伸展开来。
  “现在呢。”
  江可宜替他抹抹嘴角,看到他红透了的耳垂,“你猜?”
  “不猜,我要你说。”
  江可宜存心捉弄,“如果我给的答案不是你要的怎么办?我还说不说?”
  宋存突然松了手。
  “哎哟,”江可宜仰了下脖子,凑过去,吻落在他唇角,“盖章了。”
  宋存怔然,手指轻触上去。
  江可宜指指自己,“你也盖。”
  宋存半知半解延颈,却看见她手转了个弯,盖住了自己的唇,偏过头。
  宋存这时就懂了,擒住她手不让动,很强势地掰过她脸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
  江可宜扑哧笑出来,“行,合作关系成立。”拍拍腿站起来。
  “去哪儿?”
  “回房间啊,都几点了?孤男寡女。”耸着鼻子摇头,“你给我嘴亲麻了,我不得处理一下。”
  她确实有急事要处理一下,下半身刚刚突然的涌动让她不舒服。
  说完麻利走了。
  留宋存愣了半晌。
  看见门彻底合上,摸摸自己嘴唇,也有点麻。
  江可宜回到房间一看,原来不只是生理反应,带着血丝,是她生理期到了。
  匆匆出门买卫生棉和止痛片。
  海口夜晚有风,她穿了件薄短袖,吹得有些冷,回到房间赶紧冲了个热热的热水澡,把卫生棉垫上,又吃了药。
  肚子没什么感觉,松了口气。
  回想到那个吻,还有来自身体汹涌的感受,她愈加确定,她需要宋存。
  不管暧昧或恋爱有没有保质期,起码暂时,还不会过期。
  而且,她有预感,这个暂时的时限或许要被拉得格外长远。
  夜半,都洗漱过躺在床上,隔着两扇门和一条过道以文字对话。
  江可宜:「今天脱胎换骨了,小宋。」
  宋存看这个称呼,仿佛人穿过屏幕在拍他肩膀,还说着孺子可教也,笑了,用她给自己曾经发过的一张六一摇尾巴的表情发送出去。
  再看了眼上头的聊天对话,都是江可宜在围绕着那个吻大做文章,说他需要改善吻技,让他记住别那么重地扯她舌头,还有以后别问,直接吻上来。
  他一条都没正面回复,压根不知道怎么回。
  他自己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会直接吻上去,但触发的点的确是来海口的第一天便埋下了。
  真正激发,是在今天。
  因为赵丹宁。
  他想到早晨在车里发生的事。
  一开始气氛是尴尬的,后来车子拐了两个路口,赵丹宁就开始跟他滔滔不绝地侃起江可宜。
  还叫了哥,说你真不够厚道。
  宋存听到这称呼嗤笑一声,无语他在这会儿开始喊哥了。
  他俩从前就见过,老太太带他在海口住过一阵子,最常来的地方就是石奶奶的工坊,不过当时赵丹宁年纪还小,四五岁,天天跟他屁股后头当跟屁虫。
  他那时候性格挺孤僻的,不爱说话,当然也不稀得理赵丹宁,可赵丹宁呢,人小鬼大,偏偏不依不饶,去哪儿都跟着。
  可宋存比他大,长得也比他高,腿一迈便甩他好几步,赵丹宁就急,又哭又闹。
  关键还爱面子,扬言威胁说如果说出去他哭这件事,就让老太太丢了宋存。
  是的,赵丹宁知道他是被收养的。
  那天闹了一通不愉快之后,赵丹宁就不跟着他了,不过每回他来到工坊之后会站在门背后,在缝隙里偷偷看他。
  最后一次,是老太太在海口的房子脱手之后他们准备搬家,走之前去工坊告别,赵丹宁还是没出来。
  他把赵丹宁一直想要的一把透明刻刀放在他门口,借着缝隙看了他一眼说送他了。
  再次见面,便是这回出差。
  他知道,四五岁的小孩也该是有点记忆的,但赵丹宁第一句问他的姓,他就懂了。
  他在赵丹宁喊了一声哥之后问了他一句:不装不认识了?
  赵丹宁脸色变了,说没装不认识他,本来也不熟。
  是不熟,宋存也没觉得熟,所以让他别跟自己搭话。
  但赵丹宁对江可宜很感兴趣,从上车开始,话题就没换过。
  “你能闭嘴吗?”宋存很不耐烦。
  他一点儿都不想告诉赵丹宁关于江可宜的任何事,或者说,他不想告诉任何人。
  赵丹宁看起来有了些改变,和小时候易破防的性子不同了,没显怒于色,只是反问他:“你也喜欢她吧?”
  “关你屁事。”
  “那我讲话也不关你事,”赵丹宁自顾自说话,“姐姐是我的类型。”
  类型个鬼,宋存睁开眼警告他:“少打她主意。”
  也是这时候,他感到自己体内原来蕴藏着对江可宜的占有欲,那些被他打进心底深处的惧怕伸出手来,他其实从来没什么自信。
  一个曾如烫手山芋被人丢来扔去的人,谈什么被需要的自信感。
  他没有。
  所以,尽管是江可宜先向他靠近,可他发觉自己对她的感情之后,内心的空虚感却像一个洞,越来越大。
  赵丹宁说了一句让他如临大敌的话:“你什么身份跟我说这话?”
  是,当时他就明确了一个想法,他需要一个身份。
  迫切需要。
  江可宜侧身躺着,感觉有点发冷,便起身去把空调温度调高两度,但按了两下却没听见动静,再去看出风口,白色的烟雾从格栅里往外吹,丝毫没有减弱。
  她打电话给前台,让人上来看看。
  躺回去,看宋存发了个表情之后再无下文,回:「已经快冷死了,你还冷落我?」
  发出去没多久,屏幕上方开始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等这排字消失,有了回复。
  「为什么冷?」
  江可宜把空调面板坏了的事告诉他,她现在仿佛置身冰窖,一层被子都挡不住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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