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沈偃马上拉住了她的手。
  姜晚宁回过头,睨向他:“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不说的话就永远都别说。”
  深知她的脾气秉性,向来言出必行,沈偃自知隐瞒不住,只好坦白从宽。
  “我……我是陆砚礼。”
  “???”
  姜晚宁脑子宕机了片刻。
  随即转身往外走:“我还是去告发吧。”
  “宁宁!”
  早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沈偃面色一急,连忙抓紧了她的手。
  姜晚宁眼神警告,示意他松手:“别叫得那么恶心,我跟你不熟。”
  沈偃试探:“那……夫人?”
  姜晚宁狠狠抽了下眼角,之前沈偃这样叫她,她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听着那叫一个别扭。
  “陆砚礼,你皮痒是吧?!”
  沈偃眼巴巴地看着她。
  “师姐,我是跟着你一起穿进来的,你可怜可怜我……我都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举目无亲,无依无靠,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听到这话,姜晚宁才稍稍缓和了神色,不由反问了一句。
  “你是跟着我穿进来的?你也出了车祸?”
  沈偃点点头。
  “那个时候,我的车就跟在你后面,我们应该是同时出的车祸……但我好像比你早来了几天。”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回事,姜晚宁多了几分同病相怜,沉默了几秒钟。
  才开口道。
  “既然你早就认出了我,为什么不早点说实话?”
  “我不敢。”
  “……”
  “我要是一来就说了,这个侯府里第一被休掉的人,就是我了。”
  姜晚宁:“……”这话好像也没毛病。
  当年她拜师学琴,师从国手,陆砚礼和她都是老师的关门弟子。
  只不过她学到一半,家族就出了变故,不得不弃乐从商。
  陆砚礼拜师晚,与她正好擦肩。
  在老师仅有的几个学生里,她大概是天赋最出众的,所以老师每每批评陆砚礼,都要拿她举例。
  陆砚礼自幼争强好胜,被批评多了,气不过就来找她比试,她当时忙得昏天暗地、睡觉时间都不够,哪有空陪他玩,就没搭理他。
  后来陆老爷子病重,陆砚礼接管了陆氏集团,跟她恰好是竞争对手。
  两人就成了商界的死对头。
  好巧不巧,他有个好兄弟,还是被她踹掉的渣前任。
  有一天他跟那群纨绔二代在酒吧开party,众人打赌谁能在一个月内追到她,就算赢。
  这事私下传到了她耳里,没过多久,陆砚礼就捧着三代单传的祖母绿项链来追她了。
  结果……
  当然是被她泼了一脸红酒。
  然后他们就穿进了这本狗血虐文里。
  现在想起来……她都想把休书直接拍到他脸上!
  感觉到姜晚宁不善的目光,沈偃立刻争辩:“师姐,我真没跟他们打赌……”
  姜晚宁淡哂:“换作是你,你信吗?”
  沈偃:痛苦面具。
  “算了,先不说这些……这个你拿着。”
  一想到陆砚礼跟自己成了“老夫老妻”,姜晚宁也是有点打脑壳,扬了扬手里的信笺,递到了他面前。
  沈偃心有惴惴,没有马上接过去。
  “这是什么?”
  姜晚宁之前打商战,没少在他手里吃亏,见状一把将信笺塞到了他手里。
  对他很难好声好气。
  “让你拿着就拿着,以前搞我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磨磨唧唧!
  今晚城门已经关了,赶不及……明日一早,你就派个利索的人把这封信送去天岐山。
  请老天师下山,收孽徒!”
  沈偃这才微勾嘴角。
  “夫人之命,不敢不从。”
  太好了,夫人没说要休他,看来他还是有机会的。
  ……
  翌日。
  姜晚宁才用完早膳,就听丫鬟匆匆赶来禀报。
  “夫人,不好了……老夫人一大早又将三少爷和那个白姑娘带回来了!没有夫人点头,门房不敢将他们放进来,老夫人就在外头又哭又闹的。
  还说不让他们进府,她就吊死在侯府的大门外,让陛下看看您和侯爷是怎样尽的孝!”
  陛下重孝,沈老太婆分明是料定他们不敢把事情闹大,才折腾了这一出。
  一哭二闹三上吊?
  呵。
  她又不是男人,怎么会吃这套。
  这馊主意一看就是沈老爷子想出来的,真是不消停,躺在床上下不了地,还绞尽脑汁要把那个白芜霜弄进门。
  果然老的小的,得一起收拾!
  “宝鹃,去拿根粗一点的麻绳带上,咱们送老夫人一程。”
  “是,夫人!”
  ……
  行至侯府门外。
  只见不远处停着一顶轿子,白芜霜想必是在轿子里坐着,没有出来。
  沈玉麟守在轿子旁,许是觉得有些丢脸,也没往上凑。
  只有沈老夫人坐在侯府门口的地上,又嚷又叫。
  “虎毒不食子呀,侯府可就剩玉麟这么一根独苗了,怎么还能狠得下心将他往外赶?
  要是沈家绝了后,我还有什么颜面去见沈家的列祖列宗?
  不如一根绳子吊死,早早到地下去给老祖宗们赔罪!
  姜氏……
  你是存了心,要逼死我呀!”
  看到姜晚宁一行出来,沈老夫人顿时扯起嗓子,哭喊得更厉害了。
  一时间,引来了不少路人驻足围观。
  众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觉得侯府的热闹,比那戏台子上唱的还要精彩。
  还不要钱。
  看着沈老夫人哭天抢地的模样,姜晚宁也是有点怒其不争。
  她都一把年纪了,在沈偃封侯之后,没少摆老夫人的架子,如今在死老头的撺掇下,便是脸面也不顾了。
  又拣起了早些年撒泼打滚的那一套,真真是个伥鬼。
  要是让她知道,沈老爷子当年做下的那件事,不知道她会有多恨!
  “宝鹃,绳子给我。”
  行至沈老夫人面前,姜晚宁扬手一摊。
  宝鹃立刻将又长又粗的一捆麻绳递了上去:“夫人,给!”
  见状,沈老夫人表情一僵,一下顿住。
  忍不住抬头看向姜晚宁。
  “姜氏……你、你想干什么……”
  姜晚宁随手将绳子扔到她的脚边,笑着道。
  “母亲,你怎么能说我不孝顺呢?你看,你一说要上吊,我就马上把绳子给你拿来了……我多体贴呀!这样孝顺的儿媳妇,你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沈老夫人被她这话气得脸色发白,偏偏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抖抖着手指,指向她的鼻尖。
  “姜氏,你这个恶妇!你真要逼死我?!”
  姜晚宁道。
  “咦?不是你想去见沈家的列祖列宗吗?看到你这么惦记他们,老祖宗们肯定会很高兴的!
  不是,你怎么光说不练,喊了半天也不动手?
  我知道了,一定是房梁太高,你够不着……来人,帮老夫人把绳子挂到屋梁上,扶她上去吊着!”
  “是,夫人!”
  有夫人撑腰,门房瞬间就来劲了。
  立刻上前拾起地上的粗麻绳,甩了两下绳头重重一抛,就将其穿过屋梁,悬在半空,狠狠打了个死结。
  沈老夫人这下傻眼了。
  不是,她没说要来真的啊……
  眼见着两个嬷嬷走过来就要扶自己,沈老夫人顿时慌了,连忙转头对着沈玉麟叫唤。
  “玉麟!玉麟!快过来阻止你母亲,白姑娘说得没错……她、她被恶鬼上身了!她要杀我……”
  没想到母亲当着大庭广众的面,都敢逼祖母上吊,沈玉麟也是看傻了。
  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还是白芜霜从轿子里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咳咳!沈郎……侯夫人如今已是神志不清,只怕真的会下死手!你快去救祖母……”
  沈玉麟这才猛然回过神来,立刻快步冲了过去,一把推开搬凳子的丫鬟,和围在沈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急忙将她往边上拉开了几步。
  “母亲!你怎么能这样对祖母……祖母若真吊死在侯府的门口,你就不怕陛下会降罪你和父亲吗?!”
  姜晚宁不以为意。
  “不是说我恶鬼缠身吗?不恶一点,怎么像话。”
  “……”
  沈玉麟说不过她,只能转向后一脚从府里闻讯赶来的叶玲珑。
  试图同她商量道。
  “叶小姐,你来了正好!
  昨夜我同阿芜商量了一整晚……阿芜说,她可以尊你为妻,她可以当妾。
  只要能陪在我身边,阿芜她什么都不要!”
  闻言。
  叶玲珑暗下几分眸色,愈发觉得他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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