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喻兰舟向她低头,无奈地低头,不被爱而委屈地低头,心甘情愿地低头。
  “你是我所留恋的人,我唯一亲近的,信任的,爱着的人。我不敢想,要是没有你,这世间要是没有你。”
  “陈燃,我克制了许久,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发疯。我不能忍受,不能忍受你不喜欢我,不能忍受你不爱我。”
  “你喜欢我好不好。”
  “爱我好不好。”喻兰舟用残存的力气,抚着陈燃的后背,气息柔且弱,“嗯?只爱我好不好。”
  在陈燃听来,是一种萦绕心尖的魅惑。她感觉到心跳得有点快了,像是被心驱使着、压迫着说话一般,“住院多久?我照顾你。”
  不算是正面的回答。
  喻兰舟推开她,眼眸低着,不看陈燃了。她松开发白的指尖,说:“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的。你不用管我了。”
  陈燃有点受不了。
  想了想,片刻后,咬了下唇,然后说:“舟舟,等你出院后,我跟你回家好不好。”
  她实在是担心喻兰舟一个人。
  离喻兰舟近的房子又被自己卖了。
  “好。”喻兰舟看了她一会儿,唇角难以抑制住笑容,陈燃说这话时的表情和动作,怎么那么乖啊。
  又那么不乖。
  趁离得近,喻兰舟忍不住,去吻了她的唇,很轻很快的一下。能拉近一点是一点。
  但看到陈燃绷着脸。
  喻兰舟眼睫下垂,说:“对不起。没忍住。没有下次了。”
  陈燃的手心出了汗,抿抿酒窝,飞快地看了一下喻兰舟。
  变化好大。
  喻听舟窝在医院停车场的车里,发消息问:【姐,她走了吗?我还可以上去吗?】
  喻兰舟:【别来】
  连个标点符号都吝啬于打了。
  喻听舟:【她照顾你吗?】
  喻兰舟不回。
  半小时后,喻听舟咬牙切齿地给她发:【我那两个看护你怎么还给撤了?!你别累到人家陈燃。】
  晚上喻兰舟洗漱时,陈燃仔细地在她脚上套上防水罩,抱她进浴室。
  陈燃故意把浴室弄得水汽氤氲的,这样她就看不见喻兰舟的身体,或者说看得不会那么具体。
  但当喻兰舟的声音在水雾中透过来,说“燃燃,我没有力气动”时,陈燃的心发懵发直。
  她走进去,控制着自己因紧张而吞咽口水的频率,小心垂着眼,不往不该看的地方看。
  喻兰舟带着沐浴泡泡的手湿滑,像一条小蛇,执着陈燃触到白色脂玉,低哑的声音说:“这里我够不到。”
  天底下最冷漠的折磨。
  抱喻兰舟出去时,喻兰舟皮肤的温度不算高,陈燃却觉得自己手下所触及的地方,要融化了一般。
  她闭上眼睛祈祷:快点出院吧。
  她好像有点死了。
  -
  出院那一天,陈燃让人大包小包地把自己的东西搬到喻兰舟家里时,喻兰舟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乐谱,受伤的那只脚下面架着枕头,手里挑着块蜜瓜果切,问:“你这样和我纠缠不清,你女朋友应该不生气吧。”无师自通的语气。
  陈燃停下收拾东西,洗净了手,朝她走过来,往喻兰舟嘴里塞了个草莓大福堵着,又转身继续收拾着。
  回头看时,那个草莓大福太大了,一口吃不下,喻兰舟正半含着,眼睛水润地望向陈燃。
  陈燃脑子里冒出来个想法。
  压制住,把自己衣服的位置在喻兰舟衣柜里摆来摆去,不敢去看她一眼。
  喻兰舟的腿差不多好时,说是怕长久不做饭手艺退步,给陈燃做了几次饭。
  有一道菜陈燃之前没见过,指着问:“这叫什么菜?”
  “兰州百合。”
  陈燃收回手,笑着看喻兰舟一眼。觉得好有趣。
  前几次的素食家常菜都挺正常。
  直到有一次,喻兰舟第一次烧红烧鸡翅,自己都吃不下去,陈燃却说好吃,连吃了五个。
  当晚就进了医院,被诊断出来食物中毒。
  医生问是不是食物没熟。
  喻兰舟翻出来当时拍的照片,鸡翅骨头旁红红的。
  医生指着骨头上附着的血丝,问:“两个人都没有生活常识吗?”
  喻兰舟愣了愣,医生走后,她扭头问陈燃:“我傻你也傻吗?!”
  一个见习厨师怎么可能不知道肉熟没熟,有点恼恨。
  笨蛋陈燃。
  笨蛋陈燃无措地看着她。
  喻兰舟低身凑过去,一口咬上她的下巴,狠狠地说:“下次再这样我吃了你。”
  陈燃吃痛,往后躲了一下。
  又感觉不对,不应该躲。
  她抬头,试探着往喻兰舟的唇角凑过去。
  啄了一下,然后离开。
  喻兰舟维持着被吻的姿势,眨巴两下眼。
  陈燃看着她的睫毛好长。好漂亮。
  好贵的脸。
  又覆在喻兰舟唇上轻轻蹭着,亲一口。口中说着“对不起,没忍住”。
  第92章
  陈燃新专辑预热在即, 不能再一直顶着抄袭的帽子。
  喻兰舟离开喻家后,容玉的学费都是陈燃来支付的。
  要证明清白不算困难。
  陈燃没有蠢到不留创作手稿的痕迹,她留了视频记录, 她留了容玉打过来的那通威胁电话的录音。版权登记更是早就做过的事情。
  容玉能要挟她,是她想被她要挟。
  唯一要商榷的是如何驳倒当初自己承认的事情。
  陈燃问容玉:“是你承认还是走诉讼?真要到诉讼的话, 你怕是会到一无所有。”
  容玉早就拿到了国外的offer, 陈燃一直拖着她, 不让她离开,容玉被拖到没性子。
  反正已经利用陈燃提高了知名度,容玉很快回:“我承认。”
  晚上陈燃和公关团队吃饭交接时, 收到喻兰舟发来的消息:【我去接你。】
  前几天, 陈燃又从喻兰舟家里, 把东西搬走了。
  好像是一场持久战。
  搬的平层离喻兰舟家只有几公里,这次陈燃没有再把房子买下来,她心里有自己的打算。
  收到陈燃一句“好”后, 喻兰舟起身拿起外套, 欲从与喻听舟的宴席中离开。
  喻听舟问:“着急忙慌去哪儿啊?”她的身子微侧着坐着,手搭在椅子上, 又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喻兰舟, 说,“白衬衫黑西装, 好正啊。跟要去参加什么典礼似的, 喻兰舟。”
  有点没大没小。
  喻兰舟没功夫搭理她,对着镜子整理衬衫衣领。
  喻听舟伸出食指点在鼻尖, 猜测说:“我知道了, 找陈燃去,是吗?”
  喻兰舟补了个口红, 又听见喻听舟打趣说:“姐,就照你这个开屏的样子,我感觉用不了多久,就会功成了。”
  喻兰舟微侧着点了下头,一本正经地说:“一晚上就说了一句有用的话。”
  晚上十一点,喻兰舟到酒店门口接陈燃,闻到了一点点的酒气。
  无奈又心疼地摸着陈燃的额头,轻柔问她:“喝酒了吗?”
  尽管最近医生说药可以减一点,但喝酒总归是不好的。
  昏暗的灯光下,陈燃的眼睫像只黑色蝴蝶的翅膀,鼓动着颤。
  她说:“就一点点而已。但是有点困。”
  “先在车上睡会儿吧。”喻兰舟搂着她的背,将她扶上车。
  “嗯。”
  陈燃坐进车中,喻兰舟紧挨着她坐上去。
  还没等关上车门,陈燃侧躺下了,头枕着喻兰舟的腿。
  “那么困呀。”喻兰舟笑,柔软的手摸了摸陈燃的侧脸,另一手轻轻关上车门。
  “嗯。”陈燃的脸在喻兰舟腿间蹭了蹭。
  有些痒,麻酥酥的。
  喻兰舟颤了一下,轻轻捋着陈燃的头发,用手势示意司机把车开稳一些、开慢一点,她想与陈燃相处更多些时间。
  夜色昏暗,眼前路途好像是迷雾漫散,却又好像是光亮的康庄大道。
  她俯低头,慢慢靠近陈燃的唇角,啄了一下,蜻蜓点水。
  被亲吻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陈燃唇角漾出浅笑。
  一个拐弯后,陈燃睁开眼睛,一只手在喻兰舟腿上圈圈画画。
  喻兰舟用力握一握她的手,说:“以后不要喝酒了好不好,不然的话我就没办法亲你了。”
  “嗯。”陈燃的声音留着酒后的沙哑,添了一丝在喻兰舟前独有的软糯。
  她从喻兰舟腿间起身,认真答应她:“好。”
  喻兰舟看了又看她的唇,过后,说:“那亲亲我好不好。”
  陈燃的手一寸寸挪过去,还没等到目的地,就被喻兰舟牵着一只胳膊抱进怀里。
  陈燃心柔软成闪烁的星星,仰头,留恋地吻在她唇角,蹭了又蹭。
  喻兰舟的手不再是过去那么凉了,陈燃握着,觉得她掌心的温度像冬天里揣着的小栗子。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