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生小太子后疯批暴君找麻了 第99节

  宗亲已经找过他很多次了,本来今天的早会他们已经商量好了,一起弹劾那个叫元耳的,只要王上一天不回心转意,他们便弹劾一天。
  谁料却发生了疫病的事,还没等他们出手,那个元耳便自己送上门去了。
  这对他们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齐颂声开心的挽住了长兴侯的胳膊,说道:“还是父亲想的周到!”
  长兴侯苦口婆心道:“声儿,你也不要一直等着为父为你铺路。他元耳都知道在王上面前表现,你自也是不能落下的。整天躲在家里生气,又有什么用呢?还是得让王上看见你啊!”
  齐颂声却十分自信的说道:“父亲您安心,王上明日要去西大营巡兵,我已经和那边的李将军打好招呼了。将士们训练不易,我会带着几名世家哥儿去劳军。我们准备给将士们好好做顿饭,再献上我们最拿手的技艺,王上一定会高兴的。”
  长兴侯满意的笑了起来,点头道:“很好,很好,吾儿长大了。”
  此时的阮锦却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他昨夜忙到子时,却在卯时便爬起来,为这边的百姓将污水过滤干净,以供他们馋用,防止二次感染。
  还用硝石制了一些冰,为发烧的百姓降温。
  九大无则将隔离开的未有感染的病人集合到了一处,为他们实施了牛痘接种。
  几名医官都颇为不解,从九大夫牵了几头病牛过来起,他们就觉得此人的做法有违常理了。
  甚至有一名医官十分看不惯的说道:“这位九大夫,你这不是在胡作非为吗?你这么干,万一出了大事,难道让我们这些人和你一起担责不成?”
  九大夫此时已经忙的焦头烂额,这些人不忙也就罢了,还在这里添乱,九大夫手上忙碌着,说道:“没事,出了任何事,我一个人担责。”
  那人却道:“你不过是个民间乡野大夫,能担得起任何责吗?更何况你现在虽然说得好听,如果到时候真出事了,连累的可是咱们伯爷。”
  九大夫没再理会那人,那人却一把夺过了九大夫用来给未感染者接种的手术刀,把九大夫的手指割破了。
  九大夫下意识嘶了一声,皱眉道:“你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添乱的?我是伯爷亲点的首席医官,如果你不想帮忙,大可以离开这里!何必跑来惹事?”
  “我惹事?”那医官一脸傲慢的说道:“在坐的所有医官都看到了,你把母牛身上的痘毒抹到人身上,说是这样能抵抗疫病。大家都是医官,对于这样的事,可曾见过?”
  众人面面相觑,别说见过,他们连听都没听过啊!
  九大夫也不知道该如何给他们讲解,只道:“牛痘与人痘,理论上是同一种病毒。这种病毒都是得一次,就会自动产生抗体。人接种了牛痘,感染了牛痘病毒,这种病毒较轻,可以自愈。再遇人痘,便不会再被感染了!”
  那医官却一把推开九大夫,说道:“妖言惑众!你们信他?你们也信他?”
  医官们一个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他们确实没听说过。
  被隔离在此处的百姓也傻眼了,其中刚刚被接种的那种村民起身道:“这位九大夫,我们本以为你是王庭派来抗疫的医官,谁知你却只是个民间大夫。你既不是医官,为什么还要给我们瞎治?你千万不要害我们啊!我们可没有被感染,万一被你这牛身上的脓毒给害死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第122章
  九大夫的手指被割伤,鲜血滴在地上。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道:“诸位不信,我理解。但若你们再阻挠我接种,等疫病蔓延,整个东城县将无一幸免!”
  那带头闹事的医官冷笑:“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他转向百姓:“大家听好了,这人根本不是朝廷派来的医官,而是个江湖游医!他拿牛痘害人,恐怕是想拿你们试药!”
  终于,人群在他三言两语的挑唆之下骚动了起来。
  有人捡起地上的石块,怒视九大夫:“滚出去!我们不要你治!”
  局势眼看就要失控,阮锦突然大步走来,身后跟着几名披甲执锐的护卫,他冷冷扫了一眼那闹事的医官,直接下令:“把他给本伯爷绑了。”
  为首的一名将军上前,吩咐手下道:“还愣着干什么呢?王上手谕,一切听元伯爷的调遣!”
  两名护卫立刻上前一把按住那医官,医官挣扎大喊:“元伯爷!你这是干什么?我可是太医院派来的!”
  阮锦目光如刀锋一般看向那人,道:“哦?你当真是太医院的?”他从怀里掏出一份名册,翻开后冷声道:“东城县抗疫医官名单里,可没有你的名字。”
  医官脸色一变,结结巴巴道:“我、我是临时调来的……”
  阮锦懒得再听,示意护卫:“带去隔壁审问,看看是谁派他来捣乱的。”
  医官被拖走时还在大喊:“伯爷!你不能这样!我……我只是不愿看百姓被坑害啊!”
  阮锦不再理会那人,转身对百姓们道:“诸位乡亲,我元耳以性命担保,牛痘之法确实有效。若你们不信,我可先在自己身上示范。”
  说罢,他卷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九大夫皱眉:“阮锦,你已接种过,不能再种第二次。”
  阮锦却不是很在意的说道:“无妨,再接种一次也没什么。只是,我已经接种过一次了,这病毒对我无效了。不光我接种过,跟随我前来的所有将士也都接种过。”
  这件事是他在出发前那个晚上亲自跑去军营为大家接种的,就连九大夫都不知道。
  他接过银针,在牛痘浆液里蘸了蘸,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手臂。
  百姓们惊呼一声,眼睁睁看着那针尖刺破皮肤,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痕。
  阮锦放下袖子,朗声道:“三日后,若我无事,便证明此法可行。诸位可愿再等三日?只不过,疫病在前,只是不知道这三天,又会有多少人被传染啊!大家都知道牛痘是很轻微的病毒,牛感染了是不会致命的。天花却不一样,它的致死率极高。如果你们信得过我,大可以在此处接种。信不过我的,那便等上三日吧!”
  说完,阮锦便转身离开了临时接种区,出门继续忙别的事。
  倒是为首的那名将军留了下来,抱臂仿佛门神似的站在那里,朝九大夫挑了挑下巴道:“我说,这个九什么的,你继续给他们接种,我看谁还敢闹事儿!”
  九大夫抬头看向那人,当即皱起了眉头,失声道:“哦,竟是你!”
  他不就是那日在迟大人府上骂他哥儿唧唧的那个人吗?
  再说,他本来就是哥儿,哥儿唧唧的怎么了?
  蒙铎将军啧了一声,说道:“我怎么了?我有什么问题吗?”
  九大夫冷声道:“没什么问题,但我在忙,你出去守着吧!”
  蒙铎:……
  他一脸郁闷,心想王上都没如此吩咐过本将军!今日让你这个南越来的小白脸儿吩咐了!
  罢了,我堂堂北越男儿,能跟一个南越来的小白脸儿计较吗?
  那肯定不能!
  于是他乖乖的去门外守着了。
  当夜,隔离区外的临时营帐内。
  阮锦刚脱下外袍,就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九大夫掀帘而入,脸色凝重:“审出来了,那医官是长兴侯安插的人。”
  阮锦眸色一沉:“果然。”
  九大夫走到他身边,低声道:“还有一事不妙。长兴侯已派人去京城散播谣言,说你用邪术害人,还说你故意拖延抗疫,导致疫病蔓延。”
  阮锦冷笑:“他这是要借舆情逼王上撤我的职?”
  九大夫点头:“不仅如此,他还在王庭之中联络了几位宗亲,准备联名弹劾你。”
  阮锦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九哥,你觉得……王上是信我,还是信长兴侯?”
  九大夫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阮锦垂下眼睫,临行前渊夜昙给了他全权调兵的权力,甚至不惜与宗亲对立,这已是最明确的信任。
  “不管他信不信,东城四县的百姓,我救定了。”阮锦握紧拳头,“三日后,牛痘接种见效,谣言自会不攻自破。”
  本以为接种的事要等到三天以后才能正常运作,谁料事情还没到三天,竟然有百姓自发前来接种牛痘。
  阮锦十分意外,问道:“大家……就不想再观望观望了吗?”
  一名为首的长者说道:“元伯爷为了救我们这些百姓,甚至自己给自己身上刺了牛痘针,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伯爷的命,可比我们这些老百姓的命值钱多了。我身为村中耆老,特意带了全村老小过来。能在这疫病中活下来,伯爷您便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若是活不下来……那也只能是我们命该如此。”
  阮锦十分感动,朝那耆老躹了一躬,说道:“多谢老人家的信任,元耳,定不会让百姓们失望!”
  接种的百姓,一时间从街着排向巷尾,这里是无感染区,感染区已经被封在了谷舱区域,以避免聚集感染。
  西大营区,齐颂声带着一众世家哥儿从早晨便开始忙碌了,他们排演节目排演了好久,今日更是带了各种珍馐美味,当场做了一顿大餐摆上了餐桌。
  军营的战士们乐得有人来劳军,便开开心心的吃吃喝喝了起来。
  为首的副将对齐颂声他们这些哥儿千恩万谢:“哎呀真是好久没吃这么舍了服了,不知道节目什么时候开始啊?咱们也是好久没看到过表演了。”
  尤其是没见到过哥儿了,倒也没什么色心,就是想养养眼。
  齐颂声心不在焉的答应着:“要……要等晚一点呢,赵将军,怎么就只有您和几名小将军在呀?蒙将军他们呢?”
  副将答道:“哦,蒙将军被王上临时安排了别的任务,倒是蒙玉将军在,齐小公子要见见他吗?”
  齐颂声当即摆手:“算了算了,还是……算了。”
  蒙玉那个煞神,还不如他哥哥好相与!
  齐颂声又问道:“不是说王上今日要来巡视西大营吗?都已经快午时了,他怎么还没过来呢?”
  副将尴尬的笑了笑,也摇头道:“那本将军便不知了,王上的确说过今天过来劳军,兴许……是下午才过来?毕竟这会儿也太热了,王上可能怕热!”
  齐颂声心想,王上可是个水里来火里去的性子,何时怕过热?
  不过罢了,反正他有的是时间,也不差这一会儿。
  只是这一会儿,便等到了天色擦黑,终于等来了王上今日不过来的消息。
  齐颂声也没有表演的心情了,直接扔下了一众在台上弹唱歌舞的世家哥儿,转身便带着手下离开了西大营。
  一坐上马车他便气的跺脚,心想王上也真是的,说不来便不来,还等到了晚上才通知,白白让他等了一天。
  一旁的随侍哥儿劝道:“少爷您别难过,今日王上虽然没有来,东城疫区那边倒是传来了好消息。”
  齐颂声问:“什么好消息?难不成是那元耳被传染了疫病不成?”
  侍从答道:“那倒不是,听说那元耳用一种邪术来对抗疫病,引起了百姓们的抗议,据说大家都闹着要撤掉他抗疫总指挥的身份呢。”
  齐颂声冷哼一声,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我就说吧!他一个乡野哥儿,懂什么抗疫防疫?只不过,眼下除了他,谁还敢接这副烂摊子?呵,不如让他去折腾。”
  侍从道:“少爷您这就不懂了,老爷是在为日后的事情造势呢。您看,他没把事情办好,抗疫不成,反倒搞些歪门邪道。王上铁了心让他办这件事儿,咱们侯爷和宗亲们都是不答应的。这若是日后他把差事给办砸了,那不就得让他双倍的付出代价?”
  齐颂声终于笑出了声:“那倒是,还是爹爹想的周道。”
  远方星河飘渺,此时的阮锦已经累的抬不起胳膊了,他一头扎进临时营帐内的简易行军床上,一边碎碎念道:“我让你再大包大揽,累死你得了!啊啊啊,好久没干这么多活儿了!费体力也就算了,还如此耗费精力!我自己在这儿干着脏活儿累活儿,外边儿还造我的谣!真是没天理了!”
  “谁造你的谣了?”
  一个声音猛然在寂静的临时营帐内传来,吓的阮锦嗷呜一声窜了起来,便看到角落里一个黑暗高大的身影正朝他走过来。
  阮锦手上按住那木蝴蝶,说道:“你你你你什么人?再往前一步,我我我我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直到对方走到灯烛前,一张英俊的脸孔出现在光亮中时,阮锦才一脸惊讶的喊了一声:“王上?”
  渊夜昙赶紧上前捂住他的嘴,低声道:“你能不能别嚷嚷?是想让整个营区的人都知道孤来这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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