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强取豪夺文后躺平了 第13节
玉梨眨眨眼,想了起来,是两年多以前,她收留他的时候。
那时候他几乎像是瘫了,动都动不了,她不喂,他吃不了。
而且那时他脸上全是灼伤,根本看不出相貌,现在玉梨看向他,他肤色细腻,那样丑陋的伤竟然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她记得他离开时,只是眼睛能看,还不能说话,也只有手能动,她想问他后来是怎么恢复的,但好像又更加好奇,他是怎么伤成那样的。
纵使背后牵扯许多,玉梨还是问了,“那时你怎么会伤成那样呢?”
“被人下毒暗害。”他只如此说。
再没了下文。
难怪他如此在意吃食的安全。
玉梨立刻联想到现代那些在食品上丧良心的商家。
“太可恨了。”玉梨肃了脸道,又问,“那个人伏法了吗,被判了多少年?”
谢尧笑了。有些怪,但不是阴冷的笑。
“算是吧。”谢尧道,“多亏了她,我才能遇见你。”
玉梨后知后觉自己问得太傻了,又有些赧然,她只是收留了他三天,根本什么也没做。
原书宋宜恐怕与她差不多,毕竟她那时还有心上人呢。他居然会因此记上两年多,还非要强娶了,不顾意愿把人留在身边,再如何嫌恶也不肯放手,被捅刀互虐都纠缠至死。
一定是剧情的力量。遇见她是,让她什么也没付出就救了他也是,让他因此非要她爱他也是。
玉梨忽然心情复杂。又不由自主把谢尧当小说里的人物来看待。
谢尧看她脸色变幻复杂,不知她在想什么,同样的,玉梨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玉梨打了个呵欠,她今日有些累,从得知谢尧要来时就开始忙碌,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歇息过。
谢尧见了,不多留,起身要走。
玉梨想把奶黄包给他,他说,“放着吧。早些睡。”
他走了,玉梨没精神多想,不一会儿喜云来了,帮着她洗了澡,她躺上床不久就睡熟了。
有轻纱般的月光透过窗纸落进屋里,房中并非漆黑,一片寂静中,门扇忽然推开了。
脚步无声的男子缓步走了进来。
是去而复返的谢尧。
他走进屋里,穿过屏风,来到了玉梨的卧房,房中陈设简单,在暗淡月光中只看得清有一支碧绿的槐枝。
房中除了一张精致笼罩床帐的床铺,连坐的地方也没有,地上铺了地毯,走路也无声。
谢尧朝床走去,月光透过窗棂,月光一道道划过他的鞋面。
他停在了床边,弯身屈膝坐在了地上,他膝盖曲起,双手搁在膝上,月光照见了他的半边下颌。
床上的人连影子也看不见,只有凝神细听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
但今晚谢尧的呼吸声却比往常重了许多,她的呼吸声只能听得断断续续的。
谢尧闭上眼,将她的面容描摹出来,细致到她眉尾的弧度,嘴唇的红是哪种红,她耳边很淡的一颗痣,还有她放在薄被外的手腕,淡青色血管的走向,那一颗小痣的位置。
他想在脑中描绘更多,忽然有淡淡奶香扑鼻,脑中浮现出两年前所见的她。
那天晚上,谢尧被松鹤背着逃出京城,一路被谢家和太子的人追杀,暗卫渐少,松鹤也在路上受了伤。
几日后,松鹤不得已把他放在不知名的地方。
说不出话,完全无法动弹,眼睑粘连,睁不开,眼前全是黑暗,只脸上和脖子上灼烧入骨髓般的疼痛未曾消失,提醒他他还活着。
他听得见有人路过他,他们要么嫌弃,要么害怕,更有孩童对他投掷石子。
他感觉得到白天黑夜,大约过了三天,在一个寒冷的清晨,有个人停步在他面前。
她叹了口气,似是又嫌弃他,他习惯了,只想她快滚。
她却开口说话,问他:“能走吗?”
她想赶他走,他想杀了她,但没有力气。
微凉的手触上他的头发,有暖暖的奶香气息而来,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缩回了手。
静了一会儿,但他听见她的呼吸就在近前。
她又叹了口气,把他拖进了某个屋子,很暖很香,然后有水杯送到他嘴边,他几乎濒死,已经感觉不到渴和饿,因中毒而落到这个地步,他拒绝一切东西入口。
然后是软热的香甜的东西,跟她身上的味道一样,他试着张嘴,但嘴唇因腐蚀的伤黏住了,根本张不开,她笑了笑,“还以为你真的不饿呢。”
她的声音好听极了,过了一会儿,她拿了温水来,用软布沾了水,化开了他嘴上的粘连,又擦了擦他的脸。
听见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就知道他很难看,吓到她了,她却问:“疼不疼啊?”
他无法说话,她以为他是哑巴,自言自语道:“我这不是废话吗。”
她去忙了,他听得见她售卖早点的声音,也听见有人关心她收留了个濒死的流浪汉,她只笑笑说“总不能看着他死吧。”
她很忙碌,有空就喂他吃东西喝水。
傍晚她要关门了,让他留在屋里,说她明天再来。
有了遮风的房屋,他没那么冷了,吃饱喝足,也活了过来。
第二天她带了个大夫来看他,开了些治疗外伤的药,她用手指给他擦,一边擦还一边用嘴吹。
药很臭,她很香。
她在做早点时跟他说话,说她是意外来到这里的,家里的人只想她嫁人,她却想争取为自己的人生做主,她抱怨父亲重男轻女,抱怨每日起早贪黑,但她又笑起来,“比起你,我还是幸福多了。”
随即又道歉,说她不是这个意思,让他别往心里去。
她给他的药很有效,第三日再来,他竟然可以半睁开眼睛了,他看见了她在晨曦中揉面,蒸笼里蒸汽飞舞,萦绕在她周身,就像仙女身披彩练。
她很忙,闲下来就跟他说话,还特意买了肉来给他吃,说病了吃肉好得更快。
那时他的手恢复了些知觉,能动了。
她很高兴他在恢复,又发现他的眼珠随着她转,惊讶他看得见,她松了口气,“还好,看得见的话,等你伤好了就可以自力更生了。”
她问他家在哪里,可有家人能来接他,他回答不了她,她还寻来纸笔,他只摇头。
她还谢谢他听她说话,问他会不会嫌她吵,他摇头,她又说下去。
他好喜欢她微笑说话的样子,如果他身体健全,他要把她放在屋子里,日日看她如此。
他的消沉一扫而空,他要活下去,要登临至尊,就可以实现把她放在屋子里,任他观看的愿望。他要把最好的一切送到她面前。
他离开那日,正是他的弱冠生辰,他给自己取了字,明晏。
日照千山明,云停天地晏。
是她的写照,也是他想送给她的未来。
第11章
谢尧先前想,若是再见,只要静静和她待在一起,不需要她看他,对他说话,只需要听她的呼吸,闻她的味道就好。
重逢那晚,他就是如此做的,一晚便能缓解思念之苦。
渐渐地觉得不够,要她唤他明晏,要她对他笑,牵他的手,接受他所有的好。
今晚吃到她做的酸辣红烧肉,看她对他笑,与他暗藏同一个小秘密,他疯狂地想抱她她的身形纤细,他稍一用力就可以把她按到身上,紧贴着毫无缝隙,再用些力,就可以让她陷入他的皮肤里。
想要她的渴念疯狂叫嚣,他用尽全力克制才没有动作。
谢尧坐在地上,察觉自己不像之前那样,只要看看她就能缓解,反而越发难以控制,他深吸几口气,安坐未动,只额头渗出一片细汗。
他睁开眼,盯着床帐,那里一片漆黑,但他看得见脑海里描摹出来的玉梨。
只需要等她再朝他走一步,不,半步就好,他就可以让他们之间再无距离。
早上玉梨睡到自然醒,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才起床。
喜云很快进来,一边帮她穿衣,一边问她昨夜睡得可好。
玉梨睡得很好,也没有不适。
看来,谢公子又是悄无声息在黑暗中偷偷看她。
喜云是早上天将亮时看他离去才知道,相比于上一次的毛骨悚然,虽然还是觉得怪异极了,但没那么惊诧了。
玉梨想到昨晚匆匆做的奶黄包,她还一个没吃过呢,想找到昨天拿来给谢尧没吃完的那几个,却没有找到。
玉梨觉得奇怪,喜云回想早上谢公子离去时,手上提着什么,猜到大概是他带走了,帮着遮掩了一下。说是被她收到了厨房去。
去厨房自然还是找不到的。
玉梨也不执着于此,胡叔看她来寻,中午做了给她吃,与她自己做的相比,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了。
午后,她歇晌起来,见喜云嘴角抿着喜滋滋的笑。
玉梨还未问,喜云就笑着跟她说:“昨日夫人说了公子要犒劳我们,我们本来以为有夫人做的点心已经够好了,结果方才,你猜怎么着?”
喜云卖关子,玉梨也很好奇,“怎么了?”
“公子让人发了赏钱。”
“多少?”
喜云伸出两根手指。
“二两!”玉梨惊讶,那可是她卖早点一个月才有的收入。
喜云微笑摇头,“二十两。”
玉梨握住了喜云的两根手指,巴巴看着她,像是期待什么。
喜云沉浸在喜悦里,她在县令家,月俸已经是丫鬟中最高了,也只有五钱而已,二十两,是她十五年还要多的月俸。
谢公子虽然阴戾冷血,但给得好多,没法让人讨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