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给植物人冲喜的寡妇 第65节
祁晟闻声,摸到一旁的竹竿,然后敲着地面进了屋子。
“怎了?”他问。
陆鸢受不了他的磨蹭,直接拽起他的手,拉到了床边,把纳好的鞋底塞给他,问:“是不是你干的?”
祁晟摸到鞋底的瞬间,就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了。
他脸上有些不自在:“你出摊那日,闲来无事就把鞋底给纳好了。”
陆鸢盯着他脸上不好意思的神色,忽然双眼弯弯:“做得不错,你不发财都难。”
祁晟想到她昨日说的话。
疼媳妇能发大财的言论。
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祁晟拉着她的手,仔细摩挲她的指腹,手心。
陆鸢疑惑间,见他的举动,不明所以,想要抽走,却被他拽住。
“你作甚?”陆鸢问。
素来是她逗着他,可不兴反过来,她招架不住。
祁晟摸到那厚厚的茧子,说:“女子不应该满手都是茧子。”
陆鸢望向手上的茧子,说:“穷人家得讨生活,便是女子,手上都不可能没茧子。”
祁晟默了默,片刻后,道:“等我把眼疾治好,便不用你再干重活。”
陆鸢心弦微微颤动,瞧着他那认真的神色,有些些动容。
但随即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让自己赶紧清醒。
如今都没治好面都没见着呢。他的话,就算时下是真心的,但她不能全信。
这时代的三妻四妾可是合法的,在还没有足够的信任,恋爱可以谈,但绝不能陷进去。
她敛去颤动的心弦,笑问:“你这是给我画饼呢?”
祁晟:“我言而有信,必不能诓你。”
“那我且听着了,等你眼睛好了,给我推磨,给我挑水,砍柴。”
陆鸢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牛翠不耐烦的声音:“何老婆子,今日我可给你们家挑了水,别再去找我婆婆告状了!”
陆鸢乐了,说:“现在还是有人给我挑水砍柴的。”
前两天牛翠偷懒,没给他们家挑水,何老婆子也不惯着她,直接就找到陈家告了状。
正在隔壁偷听墙角的何老婆子忽然被打断,一肚子火,从屋子里走出来,不悦道:“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挑了两担子水么,至于这么嚷嚷么!”
“这当初明明说好挑一缸水,回回就只挑一半就算了,竟还偷懒不干。”
陆鸢看向祁晟,问:“你祖母方才在屋里,你说是不是听到我们说的话了?”
祁晟:“听到便听到了,我们也没说旁的。”
陆鸢把手一抽,说:“怎么就没说旁的了?她听到你帮我纳鞋底,又该念我了!”
祁晟手中落了空,心下也有丝丝莫名的失落。
他道:“也不知祖母有没有听到,只要她不提,你就当作她不知道。”
陆鸢有点怀疑。
但想了想,还是按照他的说法做,反正何老婆子不提,她就当她不知道。
就算提了,她也死不承认。
想明白后,她心里一点压力也没了,反倒得寸进尺的问:“那你能不能把鞋面也做了?”
祁晟沉默了。
须臾后,他才开口反问:“你莫不是忘了我是个瞎子?”
陆鸢理所当然道:“可你这不是把鞋底纳好了?”
祁晟:“这乱扎的针,自然能做,鞋面得针线整齐,不然穿不出去。”
陆鸢抿嘴笑,笑得讪讪:“估摸着我做好了,你也穿不出去。”
祁晟应:“穿不出去,便放着,用来看。”
陆鸢把鞋底放回篓子里,说:“真奇了怪了,凭什么只能是女人给男人做鞋子做衣服,男人就不能给女人做鞋子衣服?”
祁晟听出她话里有话,便道:“旁人家里,男人做粗重活,女人便做些轻省的话,咱们家现在的情况……”
他顿了一下,又道:“若是你觉得不公平,等我眼睛好了,也给你做一双鞋子?”
陆鸢低头瞧了眼针脚杂七杂八的鞋垫,果断摇头:“你还是别浪费布料了,干好你的重活就成。”
说着话,陆鸢也拿着篓子出了屋子,等黄兰来了,再一块做针线活。
第47章
陆鸢与黄兰缝了一会衣裳, 猛然间想起还有事没做,蓦地站了起来。
黄兰被她惊得都险些扎到了手,问:“怎地一惊一乍的?”
“郎君得敷药,我给忘了。”她放下手里的活计, 进屋拿药, 还唠叨了一下坐在屋子里的祁晟:“你怎么不提醒点, 你还要敷药呢?”
祁晟愣了几息,才说:“我也忘了。”
陆鸢边翻找在背篓最下头的药, 边嘀咕:“摔过的脑袋,果然是不大好使了。”
祁晟一默。
“你没摔过, 不也没记得?”
他以前不是爱与人争辩的性子, 但对上她,屡屡忍不住想与她拌个几句。
陆鸢把药包取了出来, 应:“是我摔了脑袋要敷药吗?自己的事情一点也不上心, 还要我给你记着呀?”
祁晟:……
拌几句, 也还是说不过。
陆鸢找了特意给他扯的素色麻布, 遂出了屋子, 去了厨房蒸药。
黄兰挪到了厨房外头坐着,说:“阿晟要眼睛好了, 你也算是熬出头了。”
陆鸢往锅里舀水,道:“是呀, 等他好了, 我就熬出头了。”
挑水,推磨, 挑豆乳豆花的重活都有人干了。
黄兰瞧着她忙碌的背影,又压低了声音道:“你是不知道,当初阿晟刚昏迷不醒的时候, 我听说有姑娘想嫁给你男人,何老婆子没允。”
陆鸢闻言,转头看向她:“为啥呀?”
都有大姑娘来照顾祁晟,何老婆子竟然没留下。
黄兰道:“还能为啥,真收留了,这姑娘家里可不得闹上来?”
“不过那会除了那个姑娘外,还有个带着儿子的寡妇,说要把儿子都过继到你男人名下呢。”
陆鸢:……
他还真受欢迎。
如今躺了数月,身形单薄了些,模子都还那么招人,这要是等日后他锻炼回来腹肌,那岂不是便宜了她?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再想就该往成人画面上跑了。
“那为什么没同意,反倒留下了我这个寡妇?”
黄兰讪讪笑道:“那寡妇名声不太好。”
陆鸢觉得这逻辑不对,又说:“可我一个逃荒来的,老太太怎么就敢收留了?”
黄兰想了想,道:“应该瞧着合眼缘吧。”
陆鸢耸耸肩,大概吧。
她烧了水,把包好的药材放进了锅里。
转头问黄兰:“祁家先前的家境不是挺好的,那这以前的房子呢?”
黄兰讶异道:“敢情你都没问过你男人以前的事呀?”
陆鸢点了点头。
黄兰只得与她说:“牛翠家现在住的就是你们家老房子,先前祁晟在镇上也有个小院子,这一昏睡不起后,啥都没有了,”
蒸了有小半个时辰,陆鸢才掀开锅盖,一股子浓郁药味就飘散了出来。
黄兰挥了挥手:“这味真冲。”
陆鸢用竹钳把黄黑色的药包夹出盆中,端起盆和黄兰说:“我估摸一时半会做不了针线活了。”
黄兰道:“你忙去吧,我先回去了,等你得空了,再来找我。”
陆鸢点头:“行,等郎君敷好了药,我就去找嫂子。”
她做衣服的活,没个人在旁边指点着,她还真干不了。
她端着盆进了屋中,与祁晟说:“晾一会,再放到床上,你枕着药包就好。”
祁晟点了点头。
等了好一会,陆鸢期间试探了几回,被烫得手都快要冒泡了,才感觉温度合适了。
她把床头的席子卷了些,直接把药包放到床板上,再扶着祁晟躺下。
“你若觉得太烫了,就自己抬一抬头,缓一缓再睡下。”
祁晟“嗯”了一声,便躺到了药包上。
陆鸢蹲在旁边,问:“会不会太烫?”
祁晟闭着眼,应道:“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