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给植物人冲喜的寡妇 第49节
说罢,也不愿意与她多言。
她以为提到银子,杏娘便会安静下来,却不想没过一会,杏娘问:“我私房钱不多,一两银子,够吗?”
陆鸢:……
不是,你还真借呀!
陆鸢睁开眼,没好气地瞅向她。半晌后,她起身坐到了杏娘身边。
她压低声音说:“杏娘,你现在嫁人了,祁晟也成婚了,若是想好好过日子,你就别惦记了。”
杏娘一听,恼羞成怒地推了她一把:“你乱说什么,我只是好心借银子给你,我惦记什么了!”
她也没用什么力道,陆鸢的身子只是歪了一下,又坐正回来。
“是是是,你是好心,可别人怎么想?到时候传出不好听的闲话,这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你有口也难辨。”
杏娘忽然打断她:“三人成虎,众口什么金,什么意思?”
陆鸢一默,道:“什么意思不重要,反正就是人人都在说你朝三暮四,水性杨花……先别瞪我,听我说完嘛。”
杏娘瞪了她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陆鸢继续道:“你婆家人信了外边的谣言,要休了你,你娘家人也因为你的名声而把你拒之门外,到时候你能去哪?”
这时代,不用想也知道名声对女子来说有多重要,也能猜得出来女子被休后会被欺负得有惨。
“我知道的,人嘛,谁年轻的时候没喜欢过一两个惊艳出色的人?久久忘怀不了,那也是人之常情,但也总不能为了那么点喜欢,就把这一辈子给毁了,你说是不是?”
杏娘听了苏氏的话,心下是惊讶的。
惊讶她能说得出这些道理,也惊讶她平和的态度。是以沉默不说话,也没有反驳她。
许久后,她才说:“我还以为你会对我破口大骂,说我觊觎你男人。”
陆鸢反问:“那你真的觊觎吗?”
杏娘默了好一会,才说:“那般好儿郎,叫人难忘,我是曾心悦过,但也彻底被拒绝了。今日也已经为人妇了,我也能分得清对错,自是不会做出格的事。”
她是真的不甘心,所以才会赌气嫁到围山村来。只是随着日子过下去,这不甘心也逐渐消散了。
听说祁晟醒来,一直忍着没来瞧,也没敢多问。今日见着他在牛车上,才提了篮子跑来镇上,就是想知道他咋样了。
在车上就没忍住多瞧了几眼。
如今听到苏氏的话,恍然回神,她确实做得过了。
陆鸢见她眼神清明了些许,她才继续道:“银钱就不用借了,若是不够治眼疾,我慢慢攒就是了。”
杏娘垂下眼,也不知想什么。
许久后,才抬起脸,眼底已经清明一片,她狐疑地盯着陆鸢看。
陆鸢有些莫名,摸了摸自个的脸:“你瞧什么?”
杏娘疑惑道:“你分明就是与我一样的山野村妇,可你怎知道那么多道理?说话还咬文嚼字的?”
陆鸢顿时挺起背脊,得意道:“那你就不晓得了吧,我也是识字的。”
杏娘神色讶异,声量不自觉地就大了些:“你还识字?”
声音传到了另一棵树的树底下,祁晟抬脸朝向了她们说话的方向,问身边的刘俊生:“是丽娘回来了?”
刘俊生点了点头,有些一言难尽地望向那边说话的两个妇人。
“弟妹在和杏娘说话。”
祁晟点了点头,随后道:“那便不要去打扰她们了。”
刘俊生张了张嘴,想问‘你就不怕杏娘与弟妹说什么?’但碍于有别人,只得闭上嘴。
陆鸢与杏娘道:“你可别瞅我现在黑不溜秋,又瘦得脱相,我没逃荒前,也是村里的一枝花呢。”
杏娘一脸不信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陆鸢:“你不信?”
杏娘摇了头:“不信。”
陆鸢:“那你且瞧着吧,等我挣钱了,好好捯饬我自己,说不定你还会觉得祁晟都配不上我呢。”
杏娘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捂嘴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你这脸皮子可真厚。”
陆鸢白了她一眼,道:“你这样说话,我可不想搭理你了。”
杏娘也哼了一声,道:“说得好似我愿意搭理你似的。”
两人又谁都不搭理谁了。
时辰有些过了,李老汉才挑着担子姗姗来迟,虽跛脚但步子走得极快。
刘俊生大老远就喊:“李叔,慢点走,不打紧的。”
好一会,李老汉才满头大汗地走了过来,说:“快收摊了,有人来看篮子,磨磨叽叽了好半日也没买,这才耽搁了,让你们等久了。”
陆鸢道:“没事,耽搁不了多久。”
她瞅了眼担子的货量,道:“李叔今日的生意似乎不错呢。”
李老汉抹了一把汗,笑道:“今日生意确实不错,都卖出去了好几个篮子,簸箕也卖出去了一对。”
李老汉干不了重活,所以平时就做一些竹编到市集上卖。
人到齐了,刘俊生也就赶着牛车回去。
回到家里,陆鸢放下担子,刚洗好手,两个孩子就跑了过来。
陆鸢日常揉了一把她们,就直奔厨房揭锅盖找吃的。
锅里还温着粥。
熬药的锅里边也温了药,她打开瞧了眼,是两个孩子的打虫汤药。
药渣已经捞出来了,药汤的颜色也很浅。
她盖上盖子,等会她喝了粥后,再给两个孩子喂。
陆鸢盛了两碗粥,端到了屋子里头。
祁晟在外头洗手洗脸,她喊:“快进来喝粥了。”
外头日头大,桌椅有一半晒到了,只能进屋吃。
祁晟摸索进了屋,两个孩子都不敢进来,就在门口边上看着。
陆鸢朝她们招手:“进来呀,在外头做什么。”
春花踌躇了一下,才拉着妹妹的手进了屋子,躲在她娘的身边。
陆鸢问他们:“曾祖母去哪了?”
春花道:“曾祖母说芦花长出来了,去割一些回来填被子衣服。”
陆鸢也想起来了,之前大雨过后,芦苇就疯涨,最近芦花也长出来了。
陆鸢皱眉道:“要割也是早上割,顶着这么大的日头干活,也不怕中暑了。”
她放下了碗,对祁晟道:“你先吃着,我去把老太太喊回来。”
祁晟也担心,点头道:“你去吧,我等你回来再吃。”
陆鸢便起身出了屋子,两个孩子也跟着出来了,陆鸢与她们道:“你们在家待着。”
她拿上草帽就往河边去。
还没到河边,大老远就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在河边割着芦花。
陆鸢心里有些酸涩,呼了一口气,平缓那点酸涩后,大步走了过去。
“早上和傍晚来割不就成了,还冒着这么大的日头跑来割芦花,也不怕中暑了。”
何老婆子见是她,抹了一把汗,说:“这第一茬的芦花柔软,要等到早上或是傍晚,都割不上了。”
陆鸢提起装了一半芦花的背篓,说:“别割了,回去吧。”
何老婆子道:“多割些再回去。”
陆鸢立马把她手里的镰刀拿了过来,道:“老太太你这样不是成心让郎君担忧么!大夫可说了,郎君现在可不能过多忧思,不然这眼疾可难治了。”
“难道老太太你不想郎君早些治好眼疾?”
何老婆子听到事关孙子,就立马被说服了:“那还是回去吧,等日头小了,再来割。”
第37章
回到家里, 陆鸢立马回屋喝粥。
忙活了一整日,可饿死她了。
两个孩子这回没跟着进来,而是和何老婆子在院子外边弄芦花。
祁晟听见轻微的喝粥声,把今日她给的那一串铜板放置杌子上。
陆鸢抽空瞧去, 心里默数了一遍, 讶异道:“你没花呀, 那你是怎么好意思在食肆坐了一个上午的?”
祁晟也端起了粥碗,应:“脸皮够厚就成。”
陆鸢忍俊不禁:“那你都不饿的吗?”
她还当他在镇上吃过了, 回来时也就没问。
祁晟承认:“是饿的。”
餐餐都是粥,也没有点实的, 饿得自然也快。
陆鸢:“那你饿了, 不会说呀,这么大个人了, 怎么傻乎乎的?”
被说傻的祁晟, 一默。
“你挣钱不容易。”他说。
陆鸢笑道:“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