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给植物人冲喜的寡妇 第43节

  只不过是花了多少,他都得还双倍,陆鸢觉得自己比那放利子钱的都还狠。
  何老婆子一愣:“啥时候商量的?就昨晚上你们还能聊了这么多?”
  怕孙子醒来时做梦,何老婆子昨晚一宿没敢睡。
  胡思乱想时候,也分心想了想她那头回成婚的孙子,与新婚妻子睡在一块,便是什么都不做,也是紧张的。
  陆鸢也没解释太多,只道:“等祁晟休养好一些身体,能出远门了,我再与他去县城,只是我这过所……”
  何老婆子道:“我与里正提过这事了。里正说黔地干旱,近来逃荒的甚多,且你也嫁到围山村了,落户问题也不大,只消给办事的一串铜板,无甚问题的,都能办成。”
  陆鸢:“那就好。”
  她这心里的大石头算是落了一半。
  在这个时代没有身份证明,她心里总是不踏实。
  陆鸢起了身,说:“饼子做好了,老太太你出来吃点。”
  何老婆子点了点头:“你先去吃吧。”
  陆鸢出了屋子,给两个孩子掰了饼子,又各自倒了一碗水后,她便进厨房把半碗梨水端回屋子。
  今日颠簸半日,还没恢复的祁晟也感到了疲累,这时正坐在床上闭目养神。
  陆鸢走到床边,小声问:“睡着了?”
  祁晟睁开眼,应:“没有,就歇一会。”
  陆鸢:“我炖了梨水,你喝点。”
  说着,便拉起他的手,放在了碗边。
  再次被拉了手,祁晟还是未能适应,忍住没有抽出来。
  他道了声谢谢,随后问:“你一直都这么擅长照顾人?”
  陆鸢被他这么一问,也反应了过来,都怪她的职业病,身边有个病人,都已经习惯性地照顾上了。
  几息后,她反问:“你不想要我照顾?”
  祁晟一愣,摇头,说:“你也不必事事这般顾及我,你的身体也不好,莫要太操劳。”
  陆鸢乐了:“你这算是关心你的新婚妻子?”
  听到“新婚妻子”这四个字,祁晟不自然地偏过脸:“不管怎么说,你我拜过堂,那就是正经夫妻。”
  陆鸢笑了笑:“对对对,你我是正经夫妻,你关心我,我关心郎君也属正常。”
  祁晟朝向她,无奈中带着些许好奇:“你有时给我稳重的感觉,有时又给我轻浮的感觉,究竟哪个才是你的性子?”
  陆鸢随意应道:“人有千面,都是我。”
  说着,她也坐到了榻上来,把何老婆子给的钱袋打开,把里边的银钱都倒了出来。
  祁晟听到了声响,问:“你在做什么?”
  陆鸢道:“你祖母把家底交给了我,让我拿去给你治眼疾。”
  说着,她看向床上的铜板,沉默了。
  好半晌,祁晟又问:“怎么不说话了?”
  陆鸢:“说不出来。”
  她数了一会,又说:“你祖母给了我六十八文钱。”
  祁晟也沉默了。
  好半晌,他才开口:“若不然我去借一些,应当也能借到一二两银子。”
  陆鸢叹气:“算了,先别借,省得受人白眼。咱们去县里瞧过,实在不够再去借。”
  说着,她暼了眼他手上捧着的梨水,催促:“你赶紧喝呀,一会儿就该凉了。”
  祁晟端起梨水抿了几口,有淡淡的甜味。
  待他喝完了半碗梨水,陆鸢拿过碗,放到一旁的杌子上。
  “等你喝完这几副药,我再多挣一点钱,咱们就去县里。”
  在这期间,她还能摆两三回摊,这一回能挣四十来文钱,三回也才百来文。
  余下一些买豆子的本钱,只有两百多文钱看病。
  看了病后,也不知道还要多少钱填进去,她这冬衣冬被也没了着落。
  陆鸢愁了起来。
  祁晟又许久没听到她说话,问:“在想什么?”
  陆鸢闷闷道:“这都快十月了,还没做好冬衣冬被,我在愁呢。”
  她也没瞒他,付出了,总要人知晓。
  祁晟思索了片刻,道:“若是这治眼疾要花许多钱,就先暂缓,把冬衣冬被做了,熬过了这冬日再说。”
  陆鸢心说你也不怕拖得久就治不好了。
  “再说吧。”
  外头传来何老婆子喊她的声音:“丽娘不出来吃饼子,在里边干啥?”
  陆鸢应:“在数老太太你给我的铜板呢。”
  祁晟:……
  她倒是一点也不见外。
  这跳脱的性子竟还能和素来要强的祖母相处融洽。
  陆鸢把钱袋放到枕头底下,与他说:“我可放在你眼皮子底下了,可别给我弄丢了。”
  说着,她就起身出了屋子。
  祁晟摸索了一下,在他的枕头底下摸到了硬实的荷包。
  他们这才成婚第二天吧?
  可她怎么就能做到像老夫老妻那般自然?
  陆鸢出了屋子,何老婆子瞅了一眼她,没好气道:“你就不能晚上再瞅有多少钱?”
  陆鸢:“没忍住好奇。”
  她坐了下来,掰了个噎嗓子的米糠饼子来吃。
  咽了一口,又喝了一口水,看向何老婆子:“老太太,说句实话,你还是留了些家底的吧?”
  何老婆子抬眼瞅她:“嫌我给得少了?”
  陆鸢诚实地点了点头。
  何老婆子没忍住白了她一眼:“我且还没说你呢,先前说好笋干的银钱也算我一份,我怎么没见着?”
  陆鸢讪讪笑道:“我想着晚上给你的,但老太太你既然都说让我管家了,那这份钱是不是就不用给了?”
  何老婆子:“你当家,自然你拿着。”
  吃完了饭,陆鸢打算歇个晌,等睡醒再拿豆子去磨。
  正想进屋,想到昨晚答应春花秋花的事,她问何老婆子:“今日能把竹床搬回去了吧?我带着两个孩子睡。”
  何老婆子闻言,转头看向两个孩子:“春花你说,今晚和谁睡?”
  也不知昨晚何老婆子和春花说了什么,前些日子还闹着要和娘睡的春花,这回却说:“和曾祖母睡。”
  春花不舍地看着娘亲,似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
  何老婆子肯定是忽悠了小孩子,不然春花也不会轻易应下。
  陆鸢复而看向秋花。
  秋花眨巴了一下大眼睛,不明所以。
  何老婆子抱起她,说:“睡木床总好过睡那硬邦邦的竹床,再说前几日下过雨,地上湿气重得很,离地面太近,对身体不好。”
  陆鸢……
  说那么多理由,不就是想让她和她孙子一个屋么。
  难道她的床搭子,往后就要从两个小孩变成一个成年男人了?
  不过说实话,昨夜睡的木床,确实睡得挺好,醒来时,也没有往常那般腰酸背痛。
  陆鸢多琢磨了一下,就祁晟的身体情况,要想行房事,还得缓个把月。
  也就是说,这个把月,他们俩还是单纯的床搭子。
  琢磨明白了,陆鸢道:“那成吧,既然孩子愿意和老太太你睡一屋,那就睡吧。”
  她吃好饼子,正要收拾,何老婆子拦道:“你下午还得去里正家磨豆子,先去歇会,我来收拾。”
  孙子醒了,何老婆子的精神头都跟着好了,瞧着都好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就几个碗,陆鸢也不抢着收拾,她进了屋,祁晟还是先前的坐姿。
  她与他说:“你坐进去些,我睡会。”
  祁晟一愣,随即说:“我起来,你睡吧。”
  他正要起来,陆鸢摁住了他的肩膀:“你也睡。”
  祁晟应道:“我不困。”
  陆鸢还是没松开,她道:“你从昨晚到现在都没阖过眼吧?”
  他现在分明就是累了,可也没躺下,且还保持着清醒,她都能猜得出来为什么。
  祁晟没应。
  陆鸢声音一下子就严厉了起来,训道:“你还要不要命了?你昨日才醒过来,身体正是要休养的时候,你这不睡觉,身体怎么可能恢复得了?!”
  “现在立马给我躺下!”她的语气严肃,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她时下的态度与昨晚,还有今早的随和,好说话的态度,是截然相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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