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真没素质!”
  “什么人呐?大半夜在居民楼底下鬼叫!”
  “我要是女孩我也不要你!”
  季均宁猩红着眼睛,握紧双拳大喊:“你们懂什么?这是爱情!我一辈子只爱她一个人的爱情!”
  高壮男全程没吭声。
  被扶着走到回廊下,季均宁一扭头,发现男人脸煞白。
  男的颤巍巍,捏着他的衣服半天没松开,地上拧了一摊水。
  他瑟瑟道:“季二,你姐后面跟着那东西是啥啊?给我吓得魂都快飞了!”
  季均宁奇怪,“东西?”
  他一回身,正看见季流景在往里面走。
  她身后是个穿着黑袍的人,头顶也被黑布罩住,银质鎏花面具在雨幕中悄然闪了一闪。
  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季流景气场太可怕了,连身后跟了这么个东西都叫她压过去了。
  等等,她半夜带这货来干嘛的?
  ……
  死神来了?
  ……
  季均宁大叫一声“我的绯绯!”,拔腿就朝她的方向跑去。
  第133章 只是只猫而已
  水从季均宁的头发和毛孔中喷出,甩在季烟南脸上。
  季烟南暂时将眼睛闭了起来。
  脸上的洗礼远不如心灵的洗礼。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她的幻觉。
  睁开一条缝,她眼看着季均宁脚下生烟一路小跑,拐个弯就消失在了雨里。
  ……
  季均宁差点被季流景甩上的大铁门拍扁鼻子。
  脚下一滑,他又差点扑进一个水坑里,濒危之际他四脚扑腾,抓住了一截面前的黑袍子,这才好险站稳。
  好奇怪,那一刻他想,他也是阅衣服无数的人,居然第一次摸到这种材质的衣服。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来,冰凉中又带点黏腻,又像长着无数小钩子,让他竟然觉得自己被刺了下。
  然而一切都像错觉,半秒都不到的时间里,黑袍丝滑地从他手中溜走了。
  季均宁惊魂未定——
  抓着泥鳅了?
  ……
  季流景打着她的大伞走进单元门,这是个老小区,楼下连防盗门都坏了。
  孟绯又变回了一个大学生,不做季均宁的情妇了,房子都不租太贵的了。
  季均宁喊:“姐!”
  季流景:“怎么了?”
  季均宁不太敢靠近黑衣人,特别是他发现黑衣人的怀里鼓鼓囊囊,好像有某种正在动弹的活物的时候。
  他给自己鼓了鼓劲,说:“你……你来绯绯家做什么?”
  离开了外面的雨,他耸耸鼻子,空气里似乎飘荡着血腥气。
  他又吸了吸。
  这血腥气似乎就是从黑衣人的袍子里散发出来的。
  他一眼都不敢再多看,魂飞魄散的心都有了。
  一时间差点哭出来,脚在地上连蹭了好几下,到底还是没能转回去。
  季流景瞟他一眼,似笑非笑,“来找个人,要一起吗?”
  季均宁脸白得可怕,嘴唇都发青了,但他尚且还处在一种惊吓过度的状态,始终没意识到自己事实上已经半死不活了这一点。
  但季流景说起话来,他身体便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浑身还在滴水。
  活脱脱一阴湿男鬼。
  季均宁用最后的一点力气问:“姐……你知道不知道,绯绯……她在哪?”
  季流景似笑非笑看着他,那样子简直像在看她喜欢的吐槽视频,她问:“你怎么没给她打电话?”
  季均宁垂下脑袋。
  能没打吗?
  要不是他被拉黑了,他肯定……肯定……
  肯定早来跪了。
  季流景沉思片刻,“你有没有看过我直播啊?”
  当然看过,还看了不少呢。
  但季均宁不好意思讲出来,所以他还是摇头。
  季流景说:“没关系,我可以给你讲,我之前遇见过一个男的,比你还小点吧,上来找妈的。”
  “他妈被人骗到山里面,说是给她找工作,结果把她卖给了他爸,成了他的媳妇,工作是家庭妇女,她好不容易跑出来,结果倒霉一家子非要巴巴找她,跑到我直播间找,在全国观众面前找,别提多丢人了。”
  季均宁委屈巴巴说:“我……我俩是自愿的,我真的给她找了工作……正经工作……”
  “这就好了啊!”季流景说:“她现在不自愿了不行吗?”
  季均宁抹着眼泪,“可我们,我们说好的……”
  季流景勾唇看他,“那个被拐的女人,当初人贩子跟她说帮她找工作的时候,也是说好的。她也是自愿的,可她后来发现这工作是给人当媳妇,她就不想再自愿了,她儿子认为他妈被骗的时候自愿,就该一辈子自愿,所以遭到了全国观众的谩骂。”
  季均宁说:“啊……我……这……”
  “自愿是当时的自愿,不代表要自愿一辈子。所以不自愿的时候就不要强求了,不然大家都很难看,好聚好散体面点不好吗?”
  季均宁浑身滴水的样子看着有点可怜。
  季流景说:“再说了,你找的工作她应该也不干了吧?”
  工作仿佛戳中了季均宁的某个点,也可能是想到了他因为性骚扰女员工而被剥夺不久的分公司总经理职位,季均宁顿时激动了。
  他猩红着眼睛大喊,“她不干了!她凭什么说不干就不干了!这年头工作好找吗?她知道大学生就业有多难吗?她连研都没读,她离开我还能找着什么好工作?”
  季流景拍拍他的肩,“你说得有道理,所以她准备读研了,说真的,夏天才开始备考很不容易的,你还是等她考完再去找她吧。”
  “不!”季均宁继续猩红着他的眼睛:“我受不了!我不能忍受她不在我身边!我都已经爱上她了,她还要读什么研?”
  季流景绕着她的头发丝,沉默片刻似乎灵光一现,眼睛亮晶晶说:“要不你也考个研吧!和她做研友,明年985见?”
  季均宁定了两秒。
  他大声嚎哭起来。
  ……
  二楼门开了。
  一个卷毛老太太抱着泰迪探出暴躁的头,“就是你!刚才就在楼下喊!你到底想干什么!一身湿哒哒是水鬼吗?我报警了啊!”
  季均宁从来没被人这么骂过,他当即也不哭了,跳起来就喊:“你懂什么?你是不是没被爱过啊!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爱啊?”
  泰迪“汪”地一声,从老太太怀抱中跳下来,呲牙咧嘴往前冲——
  被摇粒绒狠狠爱着的老太太昂起了骄傲的脑袋。
  季均宁的惨叫声从楼下袭来。
  季流景领着黑衣人上楼了。
  “我弟,小时候可能跟白家那公公玩多了,脑子不太灵光。”她边走边说。
  “你是不是挺少见到这种事的?”她继续念念叨叨地说:“下次来你说不定就没机会见到他了……不过也不一定,你干这行的话,应该不止来我们这一个时间线,那应该还是有机会的。”
  ……
  黑衣人全程没吭声。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五楼。
  被他抱在怀里的猫忽然“喵呜”“喵呜”地叫起来。
  季流景抬眼看了下门牌号,“就是这儿了。”
  她敲了敲门。
  一个小姑娘拖着沉重的步伐,嘴里骂着“大半夜的”“脑残吧专往水坑跪”“吵什么吵就这么一点事”从阳台走过来,打开了猫眼。
  见到季流景时,她眼睛稍微睁大了点,似乎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但一时间没看出是谁。
  反正不是通缉令上看见的。
  那就是安全的。
  她打开门探出个脑袋,说:“有什么事吗?”
  她撑着黑成一片的眼眶,看起来不知道多久没睡觉了,现在看起来也不像在睡觉的样,声音里还压着点气,多半是刚才骂过季均宁。
  见了她的那一刻,季流景立马就知道,自己找对门了。
  这要是个走丢的小孩,季流景能直接给家长打电话,但这是个小猫,她实在看不透它。
  得亏下面六道都登记了户口,感谢这位不知姓名的黑衣人,帮小猫查了下它的户口,找到了它家。
  有编制的就是靠谱啊!
  季流景露出礼貌微笑:“麻烦问一下,你是不是丢了只狸花猫?”
  小姑娘瞪大眼睛,随即疯狂点头,“对对对!是在你这里吗?”
  她慌忙说:“谢谢谢谢,实在是太感谢了!我找不到它已经很久了,我真的很想它……我……我我我我我靠!这是什么东西???”
  季流景看着推门而入的黑衣人。
  “别这样凶巴巴的,吓到人家了。”
  黑衣人蹲下身,将小猫放了出来。
  奄奄一息的狸花猫趴在地上,女孩当即一声尖叫,“小灰!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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