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且所处环境不太安全,想求救而不能!
不至于有人这么倒霉吧?
明明裴幸的命运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应该没有在倾盆大雨中失足摔进马葫芦一类的致命劫难才对。
但裴幸的命格是她小时候看的,这么多年早忘差不多了,她还是决定去找找服务员。
忽然一道强光在她旁边打下,她扭头发现是辆保时捷。
她以为自己挡了人家的路,立刻往旁边串了串,没想到车门在她背后开了。
“季流景。”
她惊讶地回过头。
恰好他旁边有座路灯,于是他的面部轮廓便清晰地展示在了她面前。
平心而论,季流景见过的帅哥美女其实很多,因为初代豪门娶的老婆都很漂亮,接下来的孩子就一代赛一代的漂亮,即便有几家基因变异的,也很容易在接下来的繁衍中将破烂基因给压下去。
连季二那样的纯种傻缺,其实也是个漂亮傻缺。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按理说是不太会因为一个人的脸而对他多加注意的。
但这真是张堪称惊艳的俊雅美人脸,他皮肤很白,从眉到眼再到鼻子嘴唇都是玉雕般的深邃,落在倾盆大雨中,衬得更加清隽非凡。
他穿一整套浅蓝西装,周身气场冷峻,发间却有一簇极显眼的白毛,为他整个人添了丝奇怪的鬼魅感。
季流景第一反应是觉得这人眼熟。
第二反应是,他这衣服就绝不会和服务员撞衫,同样是来吃席的公子哥,裴幸应该好好学学。
但也未必是衣服的问题,这男人的气质太卓绝了,卓绝到哪怕她从季二床上随便抓下俩网红跟他摆一块,都能把网红衬得像卧底女特工。
可惜季流景记不清他是谁了。
季总的亲戚朋友太多,有钱人又都很爱生,各种少爷小姐私生子私生女漫天乱飞,能记住常用的几个就不错了。
她也就先热情招呼了回去,“嗨嗨嗨!好巧啊你也还没走哇!”
这人问:“你要去哪?”
季流景说:“我要找服务员……啊不是,我要找裴幸,我怀疑他掉井盖里了。你过来的时候有看见没盖盖的马葫芦吗?”
男人示意他身后的黑衣人上前,低声吩咐了几句,黑衣人点头,他又说:“他们去找,你先上车。”
他声音带着夜里独有的凉气。
季流景本想算下裴幸的方位好方便找人,没想到这回一算,裴幸已经脱离了危险。
裴幸今天的效率真让她惊呆,难不成掉井盖也有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已经熟练到能迅速爬出来了?
人活着就无所谓了,她欣然坐进了对方车里。
她把伞收起来放在一边,这时她看见伞的边缘好像有个字,她正要拿起来仔细看,忽然听到好心人问:“你要回季家吗?”
“下次一定。”她说。
人家对她表现出了如此的熟悉,她也就没好意思说她仍旧没想起来他是谁,她顺手把包递过去,“你要吃马卡龙吗?我从场里拿了挺多的。”
好心人从中拿了一个。
拿蛋糕时,他指尖恰好在她手腕蜻蜓点水地掠过,季流景望着他的侧影,脑子里还转着裴幸与马葫芦的二三事。
出于礼貌,还是先看看人家叫什么吧。
她正要屏息去瞧,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
好心人目光微妙地看了她一眼。
【裴幸】
季流景立刻焦急接起来,“喂?你终于活了!你在哪个井盖?”
裴幸也很焦急:“我在会场这边的井……什么井盖!我一进会场就发现你爸妈被埋了,我跟服务员救了他俩半天!我姨刚才拽着我哭,我想给你打电话她都不让我动,我好不容易才来厕所,你先再等会啊,我在想办法溜了!”
季流景:“%…8@$%2…&……%67%&”
好心人很好心地说:“他在忙的话,我送你吧。”
多半是客气。
季流景说:“那真是太麻烦了……”
她将自己的微信二维码递了过去,“来加个微信,我把地址发你。下次一定让我弟请你吃饭。”
对方突然转过了身,正正看着她。
季流景听到他说:“你不记得我了?”
季流景反应迅速,立刻露出一脸恰到好处的惊喜,道:“怎么可能?我认不出谁都不可能认不出你嘛,好久不见了……”
说话间,她保持着这副笑脸凝神将人上下一扫,然后她的笑脸凝结在了脸上。
“还真是好久不见了。”男人微微弯了弯眼眸,有什么东西在当中一闪而过。
“季大小姐,这些年过得不错。”
“你都这么叫我了。”季流景莞尔一笑,“那我是不是也应该叫你一声,白三公子?”
第13章 只是点青春疼痛而已
其实过去得太久,季流景对高中同学很多都只剩些刻板印象了,对于这位白三公子的印象倒是非常深刻。
毕竟俩人坐过整整一年半的同桌,占了高中的一半岁月。
高中生季流景给自己的定位非常简单粗暴:
装饭的桶,划水的鱼,害群的马。
文理分班后,班主任一学期给她换了好几次座位,终于绝望地发现她和谁都能聊,干脆把她放在了一个绝对聊不动的人旁边——
沉默寡言,一心闷头学习,被誉为老师的好助手同学的好榜样的岑焕。
学校里一大半是有钱人,也有几个纯靠成绩特招进来的小白花,岑焕就是其中一个。
裴幸说他是神经病,这人简直是刻板印象中的好学生,天底下没人比他更符合书呆子这三个字。听说季流景跟他成为了同桌,吃饭时摇头叹气了许久。
“你怎么跟他坐到一块了?以后你上课得无聊死!”
季流景好奇,“为什么?我觉得他人不错啊,长得也好看,坐在我身边也不算跌面吧?”
裴幸严肃地看着她,“可他不会把作业借你抄的,还会阻止你抄别人作业。”
季流景不以为然:“怎么可能?”
说完这话的两周后,食堂里,季流景将一碗麻辣烫重重撂在了裴幸对面。 ”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现在来了之后要偷偷摸摸去找别人的作业,不光要躲老师还要躲他,一旦叫他发现了,他那个眼睛就会盯在我脸上,盯得我毛骨悚然!”
“我早说过嘛!”裴幸一摊手,“不过他只是盯你?不错了,起码他没有直接拿走你俩的作业交给老师。”
季流景捞汤的勺顿了下,“他在你们班的时候居然是这么个人设?”
“是啊!”裴幸说:“所以他当时没什么朋友,独来独往的,一直到分班重组。”
“也怪可怜的,一个人多孤单啊。”季流景感叹。
裴幸瞪大眼睛,“你说他可怜?”
“是啊。”季流景说:“他这人很吊诡的……算了,回头再说。其实他也不是个坏人,昨天下雨我伞坏了,还是他撑着伞把我送到门口的呢。我让他上车说捎他一段,结果他转身就跑了。”
裴幸讶异地一挑眉,“他还会干这种事?”
季流景看到他的嘴停了。
岑焕在他们旁边坐下了。
季流景和他打招呼,“来来来,一起吃呀!”
岑焕看她一眼。
“好。”
裴幸惊奇地听到他居然说了好。
季流景惊奇地发现他的盘子万里江山一片绿。
她顺手把刚打的骨肉相连推过去,“一起吃点吧。”
岑焕冷漠地将盘子推了回去。
裴幸耸耸肩,脸上写了“我就知道他这样”。
季流景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很佛,因为她自有一套善恶观。她觉得岑焕虽然一板一眼到无聊,但是个一板一眼到无聊的好人,对于好人她一向很宽容,所以她并没把他放在心上。
她还是比较喜欢催生坏人的恶报,比如季二,再比如季三。
每天夸夸品学兼优的岑焕,再骂骂吊儿郎当的季流景,在季流景扬名之前,一度是他们那届老师每天的固定活动。
一般学生遇见这种事,往往会要么破罐子破摔再靠钱解决,要么把恨意转移到好学生身上再靠暴力解决。
前者是季二,后者是季三。
但季流景没这么干,哪怕她和岑焕的同桌关系并不算多么愉快,但她一向把自己当个人。
不能用科学的办法解决问题,她就用玄学的办法解决问题。
恰好那阵子学校女厕所最后一间有人频频撞鬼,她过去跟鬼聊了两句,从那之后,所有老师都对她笑脸相迎了。
岑焕却不知道怎么的,莫名其妙被季烟南盯上了。
季烟南的眼睛就是尺,她讨厌所有穷人。
实际上她对富人也不假辞色,但搞富人多少还有一点后果需要承担,教训穷人就完全不需要。